碩大的木盆中,柳墨浸泡在龍舌草中。
寒千雪用利刃劃破柳墨的雙手,瞬間暗黑色的血液涌了出來。
微微蹙眉,寒千雪再次劃破自己的手掌,用內(nèi)息催動血液進入柳墨體內(nèi)。
柳墨另一側(cè)的手掌有毒血不斷涌出,空蕩的木盆中全是黑色涌動的尸蠱。
這尸蠱在體內(nèi)繁殖的速度太快,簡直可怕。
沒多久,寒千雪的額角就開始冒汗,臉色慘白。
柳墨同樣臉色慘白,有些虛弱的看著寒千雪。“夠了……”
寒千雪搖頭,還不行。“要除干凈。”
寒千雪的血液有限,就算是噬息蠱在體內(nèi)恢復(fù)的快也有個限度。
很快,視線開始模糊。
寒千雪全身發(fā)冷的厲害。
“夠了……”柳墨用力想要撤回自己的胳膊,但被寒千雪用內(nèi)息包裹根本扯不開。“千雪!”
寒千雪感覺體內(nèi)全部的血液都快要流干了,撐不住昏了過去。
意識恍惚中,寒千雪似乎看到了懸崖……
懸崖下是水潭,很快身體浸泡在了水潭了,四周刺眼的白光包裹。
是自己在現(xiàn)代世界墜崖時的那一幕?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找到了,那女人死了,白玉令不見了。”
“給我找!把這水潭里的水抽干了也要給我找到!”
尸體被人帶走,寒千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想要阻攔卻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觸碰不到任何事物。
“娜姐,‘幽靈’任務(wù)失敗,只找回了尸體。”
“廢物!一群廢物!”
輪椅上,一個老到頭發(fā)全白的老太太眼神凌厲的罵著,周身的氣壓極其低下。
“給我想辦法!”
老太太看了眼寒千雪在現(xiàn)代的尸體,嘴角冷漠的上揚。
嘭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寒千雪居然穿不過那扇門……
沒過多久,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來的卻不再是那個老太太……
而是,現(xiàn)代世界的自己!
“娘親……”恍惚中聽見長生喚自己。
“啊!”猛地驚醒。
寒千雪大口呼吸著空氣,她昏迷了?
“主子,沒事吧?”錦風(fēng)擔(dān)心的守在床邊,長生就趴在她懷里。“你本就受了重傷,怎么這個時候替柳墨換血。”
“無妨。”搖了搖頭,寒千雪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她做了個夢,很可怕的夢。
夢里,伊蓮娜用了自己的身體。
“主子,慕容哲帶回了炙鳩,帶著恒都舊部,想要從西京手里奪回恒都疆土,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恒都舊址邊關(guān)了。”錦風(fēng)小聲說了一句,慕容哲沒有回嘉陵關(guān)而是直接向蕭離發(fā)難?
“這可不是慕容哲的風(fēng)格,難道有了炙鳩異獸就飄了?”淡淡的問了一句,寒千雪因為缺血心跳的很快。
慕容哲心思縝密的很,怎么可能剛得到炙鳩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與西京為敵?
“慕容哲是先禮后兵,在恒古舊址派兵駐守,讓蕭離把恒都還給恒都將士。”
“癡心妄想!”寒千雪笑了,到了蕭離手中的東西還有吐出去的道理?
“聽說,蕭離同意了。”錦風(fēng)有些為難,他也沒想到蕭離會同意把恒都還給恒都舊部,這不是給狼羊圈嗎?已經(jīng)不僅僅是養(yǎng)虎為患了,簡直是……
“什么?”寒千雪有些驚愕,蕭離想做什么?直接把恒都還給慕容哲?“慕容哲一定是知道我回來了,并且知道我不會再容下他,所以嘉陵關(guān)干脆不回了?”
“主子……”錦風(fēng)欲言又止。
“說!”
“昨夜你昏迷,慕容哲的人潛入苦力營,帶走了寒靈韻……”錦風(fēng)怕寒千雪生氣,所以說話聲音小了些。
“哈?帶走了寒靈韻?”寒千雪笑了,這慕容哲還真是個情種啊?“嘉陵關(guān)內(nèi)的百姓如何?”
“毒物擴散被柳墨的方法控制住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點了點頭,寒千雪活動了下手指。“阿哲罕可有消息?”
“說來也奇怪,已經(jīng)多日沒阿哲罕的消息了,我讓人給伊蓮赫碩傳過信,今早剛收到消息,阿哲罕根本就沒有進南疆,更沒有找過伊蓮赫碩。”
“什么?”寒千雪心口慌了一下,阿哲罕不可能辦事這么不利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派人去找!”
“是!”
阿哲罕……有誰會對阿哲罕動手?
嘉陵關(guān),正殿。
“蕭離把恒都給了慕容哲?”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不知道蕭離想干什么。
佟晨軒也有些氣惱,撓了撓頭發(fā)。“蕭離的母妃是恒都的朝陽公主,慕容哲的母妃是承德公主,這我們是知道的,可現(xiàn)在恒都在蕭離手中百姓也得到了厚待,我也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
寒千雪疑惑,但卻沒有讓佟晨軒去問,他有他的想法,總有他這么做的道理。
“你對恒都了解多少?”
“恒都是印天最古老的國度,在最初的開始,印天只有一個國家那就是恒都,后來人心不足各自四分五裂,慢慢把恒都分食,成了現(xiàn)在的情形。”佟晨軒也是惋惜,若是恒都能一直長久,百姓也算是免了戰(zhàn)苦,安居樂業(yè)。
“所以,一統(tǒng)印天是每個恒都后人的責(zé)任?”蕭離身上無形中壓著的擔(dān)子太重,有時候重的讓人心疼。
“對,朝陽公主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一統(tǒng)印天是他的心愿。”佟晨軒點頭,蕭離在西京的成長歷程,已經(jīng)不能用一個慘來形容。
其實慕容哲和蕭離很像,但太過相似的兩個人最終只能留一個,至于是誰,就要看最后了。
“我要親自去一趟南疆,這段時間守好嘉陵關(guān),安撫好病患。”
佟晨軒點頭,有些猶豫。“護好自己。”
“不許告訴蕭離,他現(xiàn)在傷還沒有痊愈,恒都又給了狼子野心之人,腹背受敵,不要給他添亂,我會盡快回來。”寒千雪警告的瞪了眼佟晨軒,知道這人是蕭離放在身邊的小眼線。
“姑奶奶,這不說……”佟晨軒為難,不說他會死的很慘的。
“說了,你會死的很慘。”寒千雪揚了揚嘴角,繼續(xù)威脅。
佟晨軒慫了,低頭求饒。“七天,七天你若是不回來,我就告訴蕭離。”
“嘿!”寒千雪氣的揚了揚手,示意長生咬人。
長生沖佟晨軒呲了呲牙,嚇得佟晨軒快速跑了出去。“這娃娃你從哪撿來的,比星辰還嚇人!”
笑了一下,寒千雪抱著長生親了一下。“這才是我寒千雪撿的的娃。”
佟晨軒惡寒,瘋狂的女人。
“姑奶奶,祖宗,你讓這娃娃離我遠(yuǎn)一點。”佟晨軒害怕的后退,還是擔(dān)心的又上前了兩步。“阿哲罕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不會出事了吧?”
阿哲罕這家伙,按理說,以他的狡猾程度這印天不會有人能抓到他還讓他一點消息也留不下。
“我已經(jīng)讓錦風(fēng)去查了,別擔(dān)心。”
“擔(dān)心?我才不會擔(dān)心他呢!”佟晨軒口硬心軟,實際上早就擔(dān)心了。
“行了,我會親自去南疆看看什么情況,先去看看柳墨?”
偏殿。
“千雪,你感覺怎么樣?”柳墨擔(dān)心的問了一句,感激的低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這身子骨硬著呢,倒是你,怎么樣了?”
“沒問題,隨時可以出發(fā)。”柳墨身子骨弱了些,但好在寒千雪的血有奇效,居然讓他的身體比以前強健了不少。
“好,我們明日去南疆。”
南疆邊境。
寒千雪在密林外與錦風(fēng)會和。
“有阿哲罕留下的線索?”小聲問了一句,看了眼四周。
阿哲罕的馬,熄滅的火堆,臉干糧都在,人呢?
“沒有線索。”搖了搖頭,錦風(fēng)找了多日,沒有留下線索。“應(yīng)該是對方出現(xiàn)的急,但沒有打斗痕跡,難道是阿哲罕主動跟著離開?”
“會不會南疆長老殿的人?”寒千雪眼神暗了一下,難道是長老殿的人抓了阿哲罕威脅她?
“不至于,長老殿已經(jīng)下了毒,不至于再抓阿哲罕,節(jié)外生枝。”
寒千雪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在一顆樹干上看到了幾個歪七扭八的阿拉伯?dāng)?shù)字。
眉心微蹙,寒千雪的臉色更暗了。
“查阿哲罕的身份!”
錦風(fēng)愣了一下,這阿哲罕不是寒千雪的弟弟?“可是身份有異?”
“查他在南疆的身份,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阿哲罕留下的是暗語,意思是原主父親。
阿哲罕身體的原主是南疆人,之前因為阿哲罕的原因一直沒有調(diào)查過,現(xiàn)在看來……也沒有那么簡單。
“是!”
南疆圣殿。
“少主,嘉陵關(guān)出事,寒千雪來了南疆。”
伊蓮赫碩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很快冷了下來。“可是長老殿的人做的?”
“是,下了風(fēng)毒。”
“這群老不死的東西!”咒罵了一句,伊蓮赫碩快步走出圣殿,往長老殿走去。
南疆長老殿。
“圣女大駕光臨我長老殿,真是蓬蓽生輝。”大長老迎寒千雪進殿,嘴角帶笑。
寒千雪看了他那張老臉就想吐……“明人不說暗話,想要什么?”
“圣女這是……”大長老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的笑了一聲。
“狂妄,不知道圣女前來有何用意?”二長老冷著臉,打算給寒千雪個下馬威。
“不知道我來做什么?二長老看上去年紀(jì)不大,怎么?和大長老一樣,老年癡呆啊?”寒千雪冷笑,一腳踹在他的棋盤上。“這下棋之人靜心無雜念,你也喜歡下棋,配嗎?”
“你!”二長老臉色一陣慘白,周身怒氣大盛。
“咋?想打架啊?你打的過我嗎?”寒千雪笑了,把棋盤上的白玉棋子和黑松棋子都拿在了手里。
“你……”二長老下意識慌了一下,快速恢復(fù)了冷漠。
都說愛下棋的人愛棋子如命,今天她還就非得讓他肉疼了。
“我什么我?解藥拿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一個個把手里的棋子摔在了地上,內(nèi)息暗下用力,每個棋子都碎的四分五裂。
二長老和大長老心疼的臉都綠了,握緊雙手內(nèi)息凝聚。“這里是長老殿!”
“長老殿了不起啊?信不信我拆了你這長老殿!”嘭的一拍桌子,整張棋盤都應(yīng)聲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