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慕容哲小聲說了一句，卻沒有過多替寒靈韻解釋。

“我親眼看著她把劍刺向我，難道是我瞎了眼？”寒千雪冷厲的回頭盯著慕容哲，眼中的寒意讓人害怕。

“你胡說，我沒有……阿哲，是佟晨軒伙同蕭離想要斷了守龍軍的后路，蕭離殺了所有人，現在千雪還想替他狡辯嗎？”寒靈韻害怕的看著寒千雪，知道眼前的女人既然回來就一定不會放過她，可只要慕容哲護著她……寒千雪又能拿她如何。

“你是不是有什么誤解？這守龍軍和暗衛營的主人是我寒千雪！佟晨軒是我的人，你說他叛變？”寒千雪冷笑，手中的利刃用力扎進了寒靈韻的肩膀上。

“啊！”一聲慘叫，寒靈韻隱忍的看著此刻的寒千雪。“你憑什么對我用刑，就算你是這守龍軍的主人，說話也要拿出證據來，你有什么權利……”

“權利？”寒千雪揚了揚嘴角，發絲微微有些凌亂。

嘉陵的天陰沉的厲害，絲絲細雨早就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我說的話就權利！”眼神閃過凌厲，寒千雪揚手再次落下，鮮血濺了滿身。

寒靈韻驚恐的看著寒千雪，甚至連慘叫都嚇得不敢喊出聲。這個女人就像是地獄的修羅，仿佛根本沒有人性的存在。

“阿哲……”另一條手臂脈絡被寒江雪生生震碎，寒靈韻慌亂的看著慕容哲，她在斷她的內息。

“千雪！”慕容哲站在原地始終沒有開口，但見寒千雪真的下了殺手才上前想要阻止。

“不如我換個選項讓你選擇。”寒千雪轉身看著慕容哲，指了指這嘉陵邊關。“用寒靈韻的一條命換這守龍軍的軍權以及這嘉陵以南的版圖，那你如何抉擇？”

慕容哲上前的腳步頓了一下，臉色暗沉的厲害，卻沒有開口。

他猶豫了，其實當一個人在猶豫的時候往往心底就已經有了答案。

寒靈韻驚愕的看著慕容哲，他當真要見死不救嗎？

“哈，看來你已經有了答案。”寒千雪笑了一聲，周身的內息冷冽的嚇人。

阿哲罕和周衛國等人都緊張的看著寒千雪，這種時候他們不好開口，畢竟一個是曾經的主子，一個是現在的主子，兩人的關系還如此的微妙……

“噗！”一聲，寒光閃過，寒千雪手中的利刃快速收回。

“啊！”寒靈韻慘叫的捂住雙眼，鮮血流了一地，場面異常殘忍。

“今日我斷了你的內息，毀了你的雙眼，就是要告訴你，你這條命不是他慕容哲留下的，而是我寒千雪嫌殺你臟了手。”抬手把人扯到身前，寒千雪一字一句的在她耳邊開口。“你多次算計我肚子里的孩子，這是我還給你的。”

……

空氣一時寧靜的嚇人，雨水戚戚瀝瀝的越下越大。

慕容哲驚愕的站在原地，沒想到寒千雪居然如此手段狠辣……

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用力握緊了雙手。

和天下比起來，犧牲一個女人又能如何。

阿哲罕站在原地，雨水浸濕了他的發絲。

前世，寒千雪從家里將他救回組織的時候，也是這么冷漠的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眼中沒有任何情感。

他不喜歡看到寒千雪如此，這樣的她讓人心疼。

“扔進苦力營。”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寒千雪將手上的血跡在寒靈韻身上擦了擦。“我讓你活著，好好看看這世界……”

寒靈韻捂著雙眼色色發抖，她的眼睛已經被血液浸染，看不出現在是怎樣惡毒的情愫。

“嗷，我忘了，你已經看不見了，這輩子也別想再看見了。”寒千雪大笑了兩聲，起身冷漠開口。“帶走！”

“是！”周衛國的人沒有動，但阿哲罕示意暗衛營的人動手。

無論寒千雪變成什么樣子，都是他姐，也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何況他并不覺得寒千雪做的過分，一切都是寒靈韻自己咎由自取。

“千雪……”慕容哲始終站在原地，身形看上去隱忍的發抖。

“怎么？心疼了？”寒千雪沖慕容哲笑了一下，細密的雨水下，那個笑容格外的魅惑嗜血。

“別這樣，我會好好對你，孩子……我們以后還會有的。”慕容哲小聲說著，抬手握住寒千雪的肩膀。

寒千雪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慕容哲。

“你們都下去吧。”示意阿哲罕他們都下去，慕容哲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寒千雪身上。“外面雨大，回城吧。”

寒千雪抬頭看了眼嘉陵關行宮，曾經慕容華城極其喜歡這嘉興美景，所以在這嘉陵關內建了行宮，如今看來還真是諷刺……

“聽說寒振雄已經讓人打開了雪域的通道，這白玉令絕對不能落在寒家手里。”慕容哲有些急迫的說了一句，這白玉令是他計劃之內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不管寒千雪能不能察覺到是他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她知道真相之前，必須先利用她拿到白玉令。

如若寒千雪能乖乖留在他身邊輔佐他，那自然是好，如果一定要背道而馳，他也留不得她……

“嘉陵關剛剛拿下，現在正是人心最動蕩的時候，佟晨軒是個人才，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回來幫我們穩定內政。”寒千雪淡淡的說了一句，深意的看著慕容哲。“我會親自去趟雪域，白玉令不會落在任何人手里，因為知道雪國通道大門如何打開的人，只有我。”

慕容哲心中一喜，面上依舊保持淡定。“可這佟晨軒畢竟是蕭離的人，蕭離狼子野心……”

“蕭離若真的對南川感興趣，他早就動手了，一個西京剛繼任的王上還沒有那么多的閑心放在南川。”寒千雪打斷了慕容哲的話，冷冷的看著殿外。

“雪域，我陪你一起去。”慕容哲握緊了寒千雪的手，看上去很擔心她。“你才剛沒了孩子，我會照顧好你。”

寒千雪心底冷笑，眼中的寒意不減。“去雪域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我們半月后在雪域會面。”

慕容哲想說些什么，但被寒千雪眼中的寒意堵了回去。

她要去哪？

“我累了，想休息，你也早些休息吧。”寒千雪下了逐客令，對他的態度明顯冷漠了很多。

慕容哲微微蹙眉，握住寒千雪想拿走的手。“千雪，我們是夫妻，理應同寢而眠，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接受不了孩子離開的事情，讓我陪著你好嗎？”

“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寒千雪收回了自己的手，冷漠的進了寢殿。

慕容哲還想說什么，臉色漸漸變暗，轉身離開。

“主子，這寒千雪……”黑暗處，慕容哲的人有些擔憂，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先觀察一下，如若只是因為失去孩子一時心寒就罷了，如若她知道了什么……不能為我們所用就除掉她！”慕容哲眼眸透著狠厲，轉身快步離開。

西蠻邊境，死亡之地。

密林外，碩大的石碑上刻著幾個大字。

死亡禁地，擅入者死。

“姐，暗衛營的上層死士已經進去十人了，沒有一人生還。”阿哲罕伸手拉住寒千雪，有些慌。“你確定不要再考慮一下？”

“星辰和錦風在里面，我需要考慮什么？”蹙了蹙眉，寒千雪仔細盯著這密林看了很久。

看上去和普通樹林沒什么區別，為什么就有進無出？“這密林占地面積多少？都勘測過了嗎？”

“當然！”阿哲罕揚了揚嘴角，他生前在組織的工作就是勘測地質，尋找古墓寶藏之類，這種活難不倒阿哲罕。“這密林比較特殊，與西蠻搭界卻沒有西蠻人在這四周生活，他們好像寧愿動兵侵占別人的領地也不打算開墾這篇荒林。占地面積不算大，目測呈橢圓形，最長直徑不超過三十公里。”

寒千雪眼神凝滯了片刻，手中撿起石頭扔進了密林。

“啪！”一聲，那石頭落地，瞬間四周起了一層白色霧氣。

“呵……有意思。”寒千雪笑了一下，看著阿哲罕。“放誘餌進去過？”

“是，暗衛營的上層暗衛進入時曾經栓了繩索，外面的人牽引繩索，一旦發現繩索異常緊急將人往外扯，但那繩索始終沒有大的動作，一天以后那繩索卻扯不出來了。”

阿哲罕像是在講鬼故事，說的這死亡之地也太過詭異。

“行，我倒要看看這里面有何方神圣。”摸了摸腳下的泥土，放在鼻子下方嗅了一下。

酸味極重，在這酸堿嚴重失衡的土壤里是如何生長這么茂密森林的？

“姐！我陪你進去！”阿哲罕跟在寒千雪后面，他可不能在這外面傻等。

“回嘉陵關，現在我們剛拿下嘉陵關還不穩定，你是我的人，必須在嘉陵關守著，等佟晨軒回去全力輔佐，如若有人不服或者拿他是奸細的事情挑撥，直接殺無赦！”寒千雪嚴厲的看著阿哲罕，萬一這密林真的不好對付，不能讓阿哲罕出事。

“姐……”

“我陪千雪進去，里面毒蟲毒草多，我見識廣一些，你跟著也是添亂。”

身后，柳墨的聲音傳了過來，沖寒千雪笑了一下。

寒千雪感激的看著柳墨，那日多虧了他，雖然孩子沒有保住……但柳墨卻也是拼了性命守護她。

“柳墨你這幾天去哪了？怎么……怎么混成這個樣子？”阿哲罕擔心的看著柳墨，柳墨周身的黑氣格外濃郁，還透著一股子惡臭……就像是尸體放久了的味道。

臉上隱約浮現尸瘢，明顯這是又毒發的征兆。

“是不是我給的血被他們毀了？”寒千雪快速扶著柳墨的肩膀，擔心的看著柳墨臉上的瘢痕。“這幾日可是毒發？”

“我身上臟……”柳墨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卻著實被寒千雪擔心的眼神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