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哲,我勸你最好快些恢復記憶!
蕭離喝得醉醺醺的,從慕容哲身邊經過,將人重重的推在了墻上。
慕容哲微微蹙眉,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熟悉感,但對他的記憶卻同樣少的可憐。
“我們之前認識?”小聲問了一句,這個認識可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認識。
他還有種預感,這個蕭離和自己,絕對不僅僅只是表兄弟的關系。
“慕容哲,當初在南川走投無路的人是你,求我幫你在南川護好寒靈韻的也是你,怎么……這才多久,你的心就變了?”蕭離揚了揚嘴角,深意的看著寒千雪。“這個女人是我的,你的女人在那呢!
臺下,舞姬正在跳舞,身材婀娜,整個人都透著成熟的韻味,美的讓人離不開視線。
慕容哲站在圍欄邊,看著樓下跳舞的女人,突然用力握緊了雙手。
心口跳動的厲害,腦袋也像是要炸開一樣的難受。
“嗯……”頭疼的扶著腦袋,曾經的記憶好像是潮水一樣洶涌襲來。
他記得,記得臺下跳舞的女人,叫寒靈韻……
他愛了她十年,從年少到成年。
從一無所有到手握軍權……
可那個女人卻為了寒家,為了權勢毅然決然的入宮,嫁給了他的父王。
多么諷刺的現實……
“蕭離!”寒千雪一時出去打探消息,這混蛋就在這作妖。
緊張的把慕容哲護在身后,手中的利刃沖著蕭離就刺了過去。“再打他的主意,我一定殺了你。”
蕭離沒有躲,利刃刺破肩膀。
寒千雪慌亂的把寒玉骨笛收了回來,看著蕭離那個眼神突然無措了起來。
“你以為我要傷他?”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蕭離的醉意清醒了一半。
一步步靠近寒千雪,肩膀的傷口血腥味極重!澳闶裁磿r候也能看看我!”
“看你什么?看你算計我?明知道我懷了孩子還要千方百計的送我進死士城!看你怎么利用我,怎么算計我丈夫,怎么傷害我的孩子嗎?”寒千雪感覺胸口發堵的很,看見蕭離眼眶彤紅的樣子突然下不去了死手。
她從來不該是這種優柔寡斷的人……
蕭離的身體僵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他好像,沒有反駁的余地,因為寒千雪說的……都對。
慕容哲看著把他護在身后的背影,突然矛盾的厲害。
根據他的記憶,從沒有和寒千雪有過任何交集。
如果非要說有,那也是在她小時候放任寒靈韻去欺負和毆打她……
瞳孔微微凝聚,慕容哲的眉宇間漸漸充滿戾氣。
蕭離……
他想起來了,當年寒家滲透了鎮國軍早有造反的意圖,自己讓人傳消息給王城等到的卻是慕容華城的不信任和殺心!自己的父親都想除掉自己……斷了糧草補給只能在關外苦戰數日,不得已求助聽風樓的樓主,也就是現在的西京王上,蕭離!
他答應幫恒都舊部尋一個安全的地方,也答應以他的身份回到南川,毀了這南川滅了寒家……
蕭離還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饒寒靈韻不死,留她一條命。
欄桿在慕容哲手中被握的咯咯作響,心口的慌亂卻讓他有種想要逃避的錯覺。
如果這段時間的記憶是一場夢,那現在是夢醒了嗎?
現實依舊是煉獄。
“怎么?沒話可說了?所以你算是承認了?承認了是你設計了一切,三年前算計慕容哲讓他被寒家斷了糧草毀了內息容貌,如今又讓人在無涯邊斷了我們的后路誘我去了死士城……”寒千雪的聲音有些顫抖,指甲嵌進了血肉里。“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蕭離后退的站穩了身形,眼中的苦澀被自己很好的掩飾。
“白玉令在雪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雪國的通路只有你清楚,而打開雪國大門的藥匙,是用煉化噬息骨之人的血……”蕭離的聲音很冷,看上去是厭倦了偽裝。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滴血。
與其讓寒千雪討厭他,不如直接恨他。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在算計我!”寒千雪感覺身體顫抖的厲害,雙腿有些站不穩。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心會這么難受。
“你錯了,一開始我只想用九州圣女的事情引出逐鳳,不過逐鳳是個不可控因素,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你能從死士城走出來!鄙裆諗苛藥追郑掚x轉身冷漠的看著慕容哲!昂煤孟肭宄,我等你來找我!
慕容哲抬手把全身都在顫栗的寒千雪護在懷里,握緊了雙手卻沒有幫蕭離說一句話。
從他的記憶來看,當年的一切都是他求蕭離設計的,錯不在蕭離……
而這三年留在南川的那個‘慕容哲’,應該也是蕭離,而不是自己。
“我……”慕容哲張了張嘴,那句解釋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也有私心,他對寒千雪……
確實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如果說曾經的寒靈韻是得不到也不愿意面對的過去,那現在的寒千雪就是他想要和不想放開的未來。
“他傷你了?”寒千雪緊張的看著慕容哲,以為方才蕭離傷了他。
“沒有。”慕容哲搖了搖頭,看著寒千雪的眼神有些矛盾。
“我方才去打聽了些消息,羋家和寒家早就貌合神離,慕容朔的人多次來策反羋家,不知道羋家會不會先叛變!焙а┓讲湃ゴ蛱搅讼,這百花苑的人大都是達官貴人,自然知道的消息也都是最關鍵的。
“我們……”慕容哲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心口收縮的厲害!拔覀円幢粍,還是……”
“等,等羋家反了寒家,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慕容朔該是根本沒有把守龍軍放在眼里,嘉陵關和慕容朔的新都相隔甚遠,就算是羋家反了也不過是一顆棄子,幫他搓搓寒家銳氣而已,成不了大氣候也無法為他所用。
淡笑了一下,這慕容朔算是在幫她送人頭?
百花苑,二樓另一側雅間。
慕容朔坐在雅間喝著清酒,眼睛盯著對面圍欄邊的兩個身形,微微瞇了瞇眼睛。
“主子,是寧王慕容哲沒錯。”
慕容朔冷笑,放下手中的杯盞。“我這廢物王兄倒是命大!
“那我們還把這嘉陵關拱手讓給寒千雪?”
“讓,為何不讓?寒千雪的守龍軍若是能成氣候,這南川必定三足鼎立,到時候寒振雄便不會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何況……”慕容朔深意的笑了一下,再次開口!斑@樣一來,她寒千雪便欠我兩個人情了!
慕容朔笑的深意,他想要白玉令,但向來沒有得到整個印天的野心,他只想將白玉令還回南疆,印天各國太平,他守著這南川便足夠了。
“是!”
“各位官爺,今日這花魁桂冠落在哪位姑娘手里那可就看哪位爺大方了!睒窍挛枧_,掌事媽媽拿著團扇子笑的油光滿面,方才舞姬都已經跳完了自己最拿手的舞蹈,接下來就看誰賞錢多,誰就是花魁了。
寒千雪好奇的瞅了眼跳舞的那些女子,一個個牡丹芍藥各有千秋,倒是有一個女人,紗巾遮面,看上去氣質不凡而且熟悉的很。
“你,把紗巾摘了,臉都看不見,萬一賞了銀錢是個丑八怪,那爺不是虧了!”有個商人模樣的人有些不悅,不知道矯情什么還要擋著臉。
那女人微微蹙眉,輕聲開口。“想看我的臉?那要看您給的錢夠不夠。”
寒千雪低頭喝茶的手突然頓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這個聲音,那個背影……
寒靈韻?
不,不可能……
寒靈韻不是在寒家造反的那天就死在王宮了嗎……
“吆,小妞還挺有脾氣,爺這里有百兩黃金,可別讓爺覺得吃了虧。”那人把一箱黃金放在了桌面上,示意她摘下面紗。
“我出一千兩,一睹美人芳華,若是無人價更高,那姑娘今夜可就要跟我走了!倍䴓茄砰g,慕容朔收了手中的折扇,淡漠的說了一句,視線卻不是看著樓下的女人,而是落在了對面雅間的寒千雪身上。
“噗!”寒千雪一個沒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差點嗆死自己。
這慕容朔居然親自來了嘉陵關!
側目看了眼一旁的慕容哲,可他卻把視線完全放在了樓下的舞女身上,眼神透著深意……
突然握緊了雙手,寒千雪心口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感。
果真,他也發現了這個女人像極了寒靈韻吧。
“這位爺出手真闊綽,那靈兒可就……”女人抬手想要摘下面紗,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都嫵媚的勾人。
“我出一萬兩……”隔壁雅間的人開口,聲音透著凌厲的壓迫感,讓百花苑的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了過去。
只見那男人面如冠玉,比那天上的仙人過之而無不及。
周身的氣場更是壓人,王者之氣十足!坝裰!”
“什么?玉珠!十萬兩?這人失心瘋了吧?十萬兩玉珠足夠買下整個島郡了,就為了一個舞女?”
寒千雪也覺得手指有些發涼,側目看了眼旁邊雅間的蕭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十萬兩玉珠,一顆玉珠可值百兩黃金……
“公子,真是折煞了!蹦桥宿D身沖蕭離笑了一下,眉眼含情。
不等其他人開口,她先摘下了面紗。
呼吸突然有些不順暢,寒千雪下意識驚慌的看著慕容哲,而慕容哲的視線始終都在那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寒靈韻,那分明就是寒靈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