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淳兒帶了些你喜歡的糕點(diǎn)。”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蕭淳兒用力把指甲掐進(jìn)肉里,提醒自己要穩(wěn)住。
“恩,淳兒有心了。”蕭離起身揉了揉眉心,示意蕭淳兒把餐盒放在了桌上。
“阿離哥哥,這位姑娘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在蕭離沒有開口前再次開口。“我聽太醫(yī)院的人說這位姑娘懷孕了,如若是阿離哥哥你的龍子那必然是要留在宮中的,哥哥可有想過給姑娘個什么身份?”
蕭淳兒先開口,想要表現(xiàn)她的深明大義,畢竟這后宮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將來自然要充盈后宮的。
“一群多事的東西!”蕭離的臉色瞬間暗了一下,太醫(yī)院的這幫老家伙太過多事。
“王上,不是他們,是淳兒怕怠慢了這位姑娘,阿離哥哥對她如此上心,淳兒也怕……”蕭淳兒的眼淚瞬間凝聚,纖弱的身軀微微顫栗。
蕭離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有考慮該給寒千雪什么樣的身份。
“你想多了,她只是故人遺孀,無需什么身份地位。”冷著臉說了一句,蕭離感覺有些心煩。
只要寒千雪愿意,他自然是想把她留在王宮。
可他了解寒千雪,她是草原奔騰的野狐貍,怎么可能甘愿留在后宮。
“原來是這樣,倒是淳兒多想了。”蕭淳兒緊張的雙手緩緩松開,心口像是松了口氣。
“你身體不好,不是說了不讓你跪來跪去?”抬手把蕭淳兒扶了起來,嘆了口氣。
“謝阿離哥哥。”蕭淳兒無力的站了起來,腿上一軟摔在了蕭離懷里。
“嗯……”寒千雪躺在床榻上睜了睜眼睛,感覺全身都在酸痛。
“千雪!”蕭離下意識推開蕭淳兒,有些欣喜的坐在床邊。“醒了?”
視線有些模糊,寒千雪睜眼就看見了蕭離那張帥氣的臉。
陌生,卻透著熟悉。
“慕容哲呢?”下意識摸枕下的匕首,寒千雪把寒玉骨笛抵在了蕭離的脖子上。
這場景似曾相識,可對面的人卻不再是那個帶著面具的無賴男人。
瞳孔暗紅,雖然清醒了些,但卻整個人透著戾氣。
“王上……”蕭淳兒雖然暗恨,但也擔(dān)心蕭離的安危。“不要傷害阿離哥哥。”
寒千雪眼神閃過凌厲,抬腿繞過蕭離利索的站在蕭淳兒身前,揚(yáng)手想要?dú)⑷恕?
“嘭!”蕭離眼神微動,快速出手把蕭淳兒護(hù)在身后,趁寒千雪身子弱將人困在。“就不該在你身邊放任何危險的東西。”
知道寒千雪會有把匕首放在枕頭下的習(xí)慣,所以蕭離把寒玉骨笛放在了她身邊,怕她醒來沒有安全感。
這么看來,沒有安全感的倒應(yīng)該是他了。
“你的女人?”寒千雪眼神嗜血的盯著躲在蕭離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冷漠的再次出手。“在死士城是你告訴我慕容哲沒死?”
蕭離受了重傷,有些吃力,寒千雪招招致命,他也不想再躲。
“阿離哥哥!”蕭淳兒閉著眼睛擋在蕭離身前,明明方才還怕的要死,居然敢替蕭離檔劍。
寒千雪反轉(zhuǎn)手腕將利刃抵在蕭淳兒脖子上,冷笑的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你這女人倒是不錯。”
蕭離臉色暗沉了一下,莫名一股怒意從心底升起。“你肚子里的孩子剛穩(wěn)定下來,最好還是安分點(diǎn)。”
“怎么?心疼了?那就跟我解釋清楚!”反應(yīng)了半天,寒千雪下意識低頭,手指有些顫栗的撫著下腹,再次抬頭看著蕭離,眼神透著驚喜。“你說……你說我的孩子還在?”
抵在蕭淳兒脖子上的利刃貼近了一分,她白皙的頸部就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孩子還很孱弱,最好乖乖聽話。”蕭離趁機(jī)出手拽住寒千雪的胳膊,再次用力將人困在了懷里。
“你!”
不管寒千雪怎么掙扎,蕭離都是用力抱緊。
“想再見到慕容哲,就給我乖乖聽話。”
寒千雪微微蹙眉,方才一瞬間,她感受到蕭淳兒周身的聚氣在瞬間凝聚,而且她的聚氣很特殊,有點(diǎn)像南疆控蠱之人……
這個女人……
推了蕭離一下,寒千雪深意的看了眼一身柔弱相的蕭淳兒,看樣子不是個小白兔啊。
“嗯!”突然頭疼的厲害,寒千雪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間顏色變淺了些。
“千雪!”蕭離緊張的抱緊寒千雪,她現(xiàn)在的執(zhí)念還是太重,意識極其不穩(wěn)定。
“慕容哲……”眼前的人有些重影,寒千雪閉上眼睛甩了甩腦袋,再次睜開,眼睛純凈的像是看不出任何雜質(zhì)。
蕭離心底慌了一下,這是意識脫離身體的前兆,就像逐鳳一樣,安靜時純凈的像是沒有雜質(zhì)的孩子,可只要遇到攻擊立馬變得嗜血沒有人性。
“別不要我……”寒千雪喃喃的說了一句,抬手回抱住蕭離,抱得很緊。
“你先回去休息。”蕭離側(cè)目讓蕭淳兒先走,安撫的把寒千雪困在懷里。“乖,不會不要你。”
蕭淳兒雙手用力握緊,后退了幾步。“阿離哥哥……她,她……”
眼中閃過驚恐,蕭淳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寒千雪的腦子,好像不太對勁。
“她受了些刺激,有時候行為會過激一些。”小聲的解釋了一下,蕭離繼續(xù)拍著寒千雪的后背。
“慕容哲……”寒千雪喃喃的喊了一句,眼神空洞。
“恩,我在。”蕭離嘆了口氣,心口發(fā)顫的厲害。
“阿離哥哥,若是她再失去意識,會傷害你的,她現(xiàn)在是把你認(rèn)作了別人……”蕭淳兒擔(dān)心的想要觸碰蕭離,這個女人就是把利刃,隨時都可能刺傷別人。“我聽說你身上有傷,阿離哥哥是不是被她傷的?太危險了……”
“啪!”手中的利刃再次握緊,寒千雪的瞳孔快速收縮,清明的眸子開始變得凌厲,快速轉(zhuǎn)身沖著蕭淳兒刺了過去。
她似乎,不想讓任何人觸碰蕭離。
“娘娘!”侍女擔(dān)心的抱住蕭淳兒,警惕的看著滿身戾氣的寒千雪。
那個眼神太過可怕,嗜血彤紅,就像是煉獄吃人的厲鬼。
“都滾出去!”蕭離沒有那么多耐心,抬手把身前帶刺的人兒橫抱了起來,扔回了床上。“安分點(diǎn)!”
寒千雪垂眸,警惕的握緊手中的利刃。
“拿過來。”蕭離知道寒千雪想干什么,小狐貍危險的很。
寒千雪看著蕭離蹙了蹙眉,不打算給。
交出武器,意味著失去一定的反抗力,不劃算。
“聽話!”蕭離再次開口,神色凌厲。
寒千雪蹙了蹙眉,突然有點(diǎn)慫。
而且是莫名其妙的慫……
瞳孔瞬間收縮,原本暗紅的眸子變深了些許,意識再次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乖乖的抬手把寒玉骨笛交了出去。
“慕容哲……”
蕭離的心口再次收縮,曾經(jīng)以為利用慕容哲的身份留在南川只是一時的計策,可現(xiàn)如今只要這小狐貍喊出這個名字,他的心都像是被利刃劃過一樣的難受。
“乖。”無奈的摸了摸寒千雪的腦袋,把寒玉骨笛收了起來,在她沒有完全恢復(fù)意識之前,不能讓她觸碰任何危險武器。
“餓……”委屈的抬頭,她覺得肚子好餓。“寶寶也餓。”
……
蕭離感覺此刻的寒千雪就像是被馴服了的野狐貍,可愛溫順的很,乖巧的坐在床上說著自己餓了。
心口抽動的厲害,仿佛只要她乖乖聽話,讓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都會快快的去摘。
“讓御膳房去做些開胃的小菜,清粥。”
御膳房的人把菜擺在桌上后,蕭離哄著寒千雪吃東西。
“肉!我要吃肉!”
……
滿桌子的青菜,鬧哪樣?
看著寒千雪水汪汪的大眼,蕭離反而不好拒絕了。
他的小狐貍從來都是盛氣凌人唯我獨(dú)尊的樣子,現(xiàn)在意識被困,倒是乖巧的讓人心疼。
“讓人去做些酸梅排骨。”
狼吞虎咽的吃著碗里的肉肉,寒千雪感覺身體本能的饑餓,就像是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永遠(yuǎn)也得不到滿足。
夜色越來越重。
慶安殿。
蕭淳兒坐在窗邊,心不在焉的摘著手中的盆栽。
不一會兒那顆開滿花朵的盆栽就被虐待死亡。
“查到了,那女人從南疆死士城出來的,南疆長老殿的人正在通緝。”窗外,滿身黑氣的男人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眼中充滿了恨意,似乎對南疆滿是仇恨。
“死士城?一個女人?”蕭淳兒驚愕的站起身,一個女人居然能從死士城走出來,這不可能……
“死士城走出來的死士必定已經(jīng)煉化了噬息骨,不好對付。”那人再次開口,臉上的糜爛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呵……”蕭淳兒冷笑了一聲,無力的后退了一步。
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那又如何,我要她的命!除不掉她你就別想得到下個月的解藥!”蕭淳兒威脅,眼神透著狠厲。
回憶蕭離親吻那女人嘴角時的樣子,眼中透著的是明顯的愛意。
那是她做夢都想要蕭離能給她的回應(yīng)。
“這個女人叫寒千雪,不僅僅南疆長老殿的人想要她的命,聽說她伙同南川鎮(zhèn)國軍舊部在南川邊關(guān)對抗寒家,現(xiàn)在寒家的人更想要她的命。”那人說的深意,憑個人之力根本除不掉她,除非……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深意的瞇了瞇眼睛,蕭淳兒用力把已經(jīng)死掉的盆栽攔腰折斷。
她不能允許寒千雪這樣的變數(sh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