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醫(yī)走后,蕭淳兒一個沒站穩(wěn),臉色蒼白的倚靠在了侍女身上。
她們家世代都是太醫(yī)院院首,后被奸人所害滿門抄斬,是蕭離將她救了回去,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本以為這會是蕭離給她最大的殊榮,可如今勤心殿的人,卻讓蕭離分了心……
“娘娘,您這是……”
“那藥……”蕭淳兒小聲呢喃,她怎么會聞不出。“是保胎的。”
“什么?”侍女驚愕的瞪大了雙眼,王上居然帶了女人回勤心殿,還懷了身孕……
“一定是王上在外面被那狐貍精勾了魂兒,才會龍嗣外流,王上應該……應該也只是……”侍女慌亂的解釋,生怕蕭淳兒傷心難過。
“我從沒見過阿離哥哥對哪個人這么上心過……”蕭淳兒的聲音帶著哭腔,柔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倒。
“娘娘您別擔心,那孩子……那孩子不會生出來的!這西京的大皇子,必須是您所出!”侍女眼中閃過狠厲,她家主子必須在這王宮留有足夠的地位,她可是未來的西京王妃。
“快別胡說!”小聲呵斥,蕭淳兒心口慌亂的厲害。
蕭離對她的感情從來曖昧不清,如若不是自己的父親對蕭離的生母朝陽王妃有恩,他怕是不會答應朝陽王妃將自己留在身邊……
王宮慶安殿。
蕭淳兒坐在院落的溪水邊失神,衣裙已經(jīng)被濕透都不自知。
“娘娘,查清楚了。”
身后,侍女小聲回稟,把蕭淳兒拉回了現(xiàn)實。
“是南川寧王慕容哲的王妃,已有身孕,孩子應該是慕容哲的。”
蕭淳兒手中的魚食猛地握緊,抬頭看著侍女。“當真?”
“娘娘不要多想,自然是真的。”
心口像是松了口氣,蕭淳兒把魚食全部扔進了溪水中。
“可王上卻似乎對她格外上心,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勤心殿……”遲疑了一下,蕭淳兒有些不放心,眉心微微蹙起,再次開口。“可知道王上這幾日的行蹤?”
“太醫(yī)院的院首層受過娘娘父親的恩惠,他透露說王上是去尋一種可以保胎的秘藥了,具體為何不得而知。”侍女小聲說了一句,見四下無人再次開口。“娘娘,不管那孩子是不是王上的,既然南川都已經(jīng)亂了套了,我們何不把這孩子除掉永絕后患。”
蕭淳兒神情凝滯了片刻,搖了搖頭。“阿離哥哥對她那么上心……”
“娘娘!”
蕭淳兒還沒有下決心,外面便有小太監(jiān)慌亂的前來稟報。
“出什么事了?”
“娘娘,勤心殿出事了!”
蕭淳兒臉色一慌,快速想要前去勤心殿。“怎么回事。”
“勤心殿的守衛(wèi)一夜之間全被殺了,死狀極慘,都是被掏出了心臟,放干了血液……娘娘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被王上護住的女人也不見了。”
蕭淳兒光是想想場景就是一陣干嘔,什么人這么殘忍把人活生生殺死?
“御林軍可去尋人了?”那個女人不見了……
被什么人帶走了?敢出入西京王宮如入無人之境的,不多見。
“去了,未果。”
侍女站在蕭淳兒身邊拉扯了一下,搖了搖頭。“娘娘不必多問,不該自己管的事情,明哲保身即可,那女人是被他人劫持,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guān)。”
蕭淳兒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你們都下去吧,最近宮里不安穩(wěn),都小心些。”
擺手讓下人都退了下去,蕭淳兒收斂了面上的單純,冷漠的看著陰暗處。“出來吧。”
陰暗處的角落里,一個人滿身黑氣,面上疤痕猙獰,皮肉像是要腐爛的樣子,滿是痛苦的看著蕭淳兒。
“這是你這個月的解藥,不管勤心殿的女人是誰,去給我殺了她。”抬手把藥扔進那人手里,蕭淳兒嫌棄的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擔心那人的骯臟沾染在自己身上。
那人抬頭看了蕭淳兒一眼,眼神鋒利。
快速吃了手中的藥丸,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在王宮中。
西京邊關(guān)。
寒千雪手中握著寒玉骨笛,鮮血順著手指向下滴落,滿身是血,發(fā)絲凌亂,瞳孔暗紅。
南川邊關(guān)戰(zhàn)火蔓延,寒家知道邊關(guān)異動后就派人圍剿河西關(guān),建好的邊關(guān)城墻已經(jīng)從內(nèi)部被損毀,所有的守龍軍和暗衛(wèi)營的暗衛(wèi)都在苦戰(zhàn)支撐。
“王妃!王妃回來了!”
城墻上有人看見了遠處的寒千雪,驚喜的喊了一聲。
阿哲罕衣衫殘破,坐在破碎的戰(zhàn)車上擦拭著手中的火槍。
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喜。“姐!”
可寒千雪卻像是沒有聽見,手中的利刃干凈利索的斬殺了靠近她的人。
“不對!王妃的狀態(tài)不對,大家注意!”
周衛(wèi)國驚慌的看著寒千雪,所有人都慢慢后退。
“姐!”阿哲罕不死心,著急的想要撲上去,可還沒靠近,利刃就劃傷了他的手臂,速度快的讓人驚恐。
“姐……”
寒千雪的腳步?jīng)]有停下,徑直的往前走。
“姑奶奶,你是怎么了?”佟晨軒從軍帳中走了出來,這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讓他夠頭疼了,還聽到說寒千雪瘋了?“寒千雪!”
在看清楚寒千雪的雙眸后,佟晨軒快速后退,嚇得瑟瑟發(fā)抖。“你……你去了死士城!”
周衛(wèi)國和阿哲罕同時瞪大了雙眼,他們怎么會不知道死士城的煉獄……
寒千雪沒有說話,只是身形瞬間移動,扼住了佟晨軒的喉嚨,將人生生的提了起來。
“姑奶奶……你清醒點……”佟晨軒覺得自己倒霉啊,怎么就偏偏是他。
“嘭!”一聲被撞擊的悶響。
“星辰!”
佟晨軒身后的營帳中,一個極其快的身形快速閃過。
“嗚嗚……”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寒千雪了。
寒千雪在看見星辰的一瞬間,瞳孔變得更加暗紅,就像是看見了對手,兩人打成了一片。
滿地塵土飛揚,兩人的身形都是快的讓人看不真實。
佟晨軒脖子淤紅一片,咳嗽著坐了起來,拉著阿哲罕快速后退。“都閃開,讓他倆打,神仙打架我們跟著遭殃!”
陳忠生原本在傷患營地替將士們包扎,在聽見打斗后快想出來看看究竟。“這是……”
因為看不清打斗者的身形,陳忠生只覺得晃的眼暈。
“你們家姑奶奶,這半月未見必定是跑去那死士城煉獄了,如今她倒是出來了,可神志完全泯滅,和逐……和星辰又有什么區(qū)別!”佟晨軒也是擔心,從死士城出來的人,若是神志長時間無法恢復,怕就是活死人了。
“她在凝聚內(nèi)息,星辰不是她的對手……”感受到寒千雪周身內(nèi)息的變化,佟晨軒驚愕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是什么魔鬼啊,居然能在神志不清的時候隨意的凝聚內(nèi)息,強大的讓人咋舌。
星辰身上的傷口不斷破裂不斷再次愈合,他眼神單純的看著寒千雪,不管對方怎么傷害他,都只是防守沒有真正的進攻。
“嗚嗚……”嗚咽聲在寒千雪耳畔凝噎,星辰想要靠近,帥氣白皙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道道血痕。
“趁現(xiàn)在快!”陳忠生捋著胡子配了迷藥,把藥水灑在羽箭上,讓阿哲罕趁兩人打斗攻擊寒千雪。
“她體內(nèi)有噬息骨你怕什么,現(xiàn)在沒有什么東西能傷害她,別擔心,這藥就是讓她沉睡幾天。”見阿哲罕猶豫,陳忠生急的跺腳。
這邊關(guān)都火燒眉毛了,寒家的人一直都在進攻,怎么自己院子里還起了火了!
“嗖!”一聲,那箭直直的扎進了寒千雪的肩膀。
寒千雪蹙了蹙眉,側(cè)目看了眼身后的羽箭,臉上的殺意瞬間更加濃郁,身形一閃,揚手扯住了阿哲罕的衣領(lǐng)。
“我去,老頭你害我啊……”阿哲罕緊張壞了,這藥效怎么沒效果?
“嘭!”片刻,寒千雪摔在了地上,沒有了知覺。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阿哲罕本想把寒千雪抱起來,下一秒就被星辰撞了出去。
“嘿,你這小傻子。”阿哲罕這段時間和星辰也摸熟了,知道星辰不會傷害寒千雪,只好讓星辰把寒千雪抱了起來。
“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佟晨軒嘆了口氣,示意周衛(wèi)國和阿哲罕跟自己進軍帳。
“寒家把主力軍都放在了云都以北,現(xiàn)在慕容朔已經(jīng)和寒家起了正面沖突,寒振雄分身乏術(shù)與,我們必須速戰(zhàn)速決才能盡快養(yǎng)兵攻打嘉陵關(guān)。”佟晨軒面色凝重,指了指戰(zhàn)略地圖。“而且,這一戰(zhàn)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若是敗了會直接打擊所有將士的軍心。咱們守龍軍如今還只是個雛形,要想展翅必須把這一仗打漂亮。”
“寒家把王文超派到了這邊關(guān),此人的兇狠我們也都是見識過的,這說明寒家也想速戰(zhàn)速決,好讓這邊的將士趕去支援云都。”周衛(wèi)國和王文超共過事,知道這個人的狠厲,而且內(nèi)息強勁。
“阿哲罕!周將軍!”
陳忠生剛替寒千雪把了脈,下一刻就沖了出來,本就單薄的老身板瑟瑟發(fā)抖。
“怎么了?”阿哲罕看見陳忠生的臉色都變了,擔心的問了一句。“我姐怎么了?”
“懷……懷孕了……”
……
“啪!”阿哲罕手里的火槍摔在了地上,滿臉驚嚇。“你說什么?我姐啥玩意兒?”
“懷孕了,王妃懷孕了,這孩子體弱但至少三個多月了,是王爺?shù)暮⒆樱 标愔疑脑捳Z慢慢變得顫抖,從一開始的驚恐變得驚喜。
這是王爺?shù)暮⒆樱辽偻鯛敽罄^有人……
“你說寒千雪……不是,姑奶奶懷孕了?”佟晨軒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了一句,臉上的表情精彩的厲害。
這……這兩天蕭離去了雪域去取那什么護子蓮……也就是說蕭離肯定知道寒千雪有了孩子,就這樣還敢讓她進死士城,完了完了……
蕭離以后的日子,要水深火熱了。
拿自己的女人孩子當賭注,將來若是被寒千雪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死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