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到訪,兒臣卻被瑣事耽擱了,是兒臣的錯……”遠處,錦風推著慕容哲走了過來。
“哲兒身體不適,不必多禮。”慕容華城面上恢復了一眾的冷漠,高高在上的回了一句。
“千雪既然嫁進這王府,哲兒可要好生照看,孤看千雪身子孱弱,可是下人照顧不周?”怒意明顯的掃了眼王府的下人,冷聲開口。“把這些怠慢了寧王寧王妃的賤奴都給我拖出去扔進辛人院,今后如若再有人敢怠慢,嚴懲不貸!”
一眾下人在還沒弄明白什么情況的時候就被強制拖走了,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阿沁和幾個老實的下人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都被嚇傻了眼。
這南川王向來不管寧王的死活,怎么今日……
“王爺,王妃救命啊,我們知道錯了!”
下人哀叫聲一片,哭喊的求饒的都有,但已經晚了。
慕容哲冷漠的掃了那些人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李公公,去宮里挑選幾個伶俐的給千雪送過來。”慕容華城是誰,南川最大的狐貍,既然把寧王府里寒振雄的眼線清除了,那就自然得正大光明的把自己的眼線安插進來。
在外人面前他是一片好意,慕容哲和寒千雪既不能反抗,還必須得好好放在眼跟前。
寒千雪笑了一下,似乎是很欣喜。“謝父王!”
既然都是眼線,自然還是擺在明面上的好堤防。
“好好養好身體,有什么不適都讓人來告訴父王。”南川王深意的笑了一下,明顯更關心的是白玉令的線索。
“千雪這記憶亂的很,只要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父王,只是千雪擔心……”寒千雪欲言又止。“若是我父親提前尋了那白玉令,南川又有大半軍權在哥哥手里。”
南川王的臉色暗了一下,許久沉默。
“千雪是寒家兒女,可縱然如此更是南川的臣民,如今嫁給夫君更是要以王族為重。那日千雪未出閣時,端親王也在場的,哥哥已經公然挑釁王族尊嚴了,這可怎么辦……”
寒千雪柔弱的不得了,眉眼都是戲。
慕容華城本就對伊蓮赫敏情根深種,這寒千雪又像極了她母親,自然一顰一笑都惹人憐惜。
“這件事父王自然會查清楚,不用擔心,只需照顧好自己。”
寒千雪點頭,知道不能說太多,很多事情都要點到為止。
提及一下,恰到好處。
只需要將懷疑的種子埋下,那就無論何時都會萌芽。
正午陽光正盛,南川王離開沒多一會兒就讓人送來了黃金百兩,綢緞千匹,婢女十人。
“娘子好雅興。”慕容哲坐在輪椅上,伸手把寒千雪扯進懷里,用力抱緊。
寒千雪正在失神,自然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抱了個滿懷。
“你……”寒千雪黑著臉想掙扎,下一秒就被慕容哲越抱越緊了……
“噓,你自己求來的眼線可都在呢。”慕容哲揚了揚嘴角,咬著寒千雪的耳朵說話。
寒千雪感覺臉頰唰的一下都要炸紅了,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給我等著……”咬牙切齒的威脅了一句,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坐在慕容哲的雙腿上……姿勢曖昧的不得了。
“咳咳。”阿沁笑著把果盤端了過來,小臉紅撲撲的。“王爺,王妃,這是王上差人送過來的紅晶果,是云輪郡進貢的,一般人可吃不到呢。”
阿沁很是高興,自從王妃嫁進來,連帶著王爺也受王上重視了。
所以她的王妃一定是福星。
而且王上還替他們整治了惡奴,現在王府里的人都服服帖帖任勞任怨。
再加上王上賞賜的東西,他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賞……賞給你了,快拿走。”寒千雪臉皮挺厚的一個人,居然也不好意思了……
“娘子,本王更喜歡你柔弱的樣子。”慕容哲繼續作死,雙手上下吃人豆腐。
寒千雪那叫一個隱忍,恨得牙癢癢。
“彼此彼此,夫君的演技不在千雪之下。”小聲說了一句,趁別人不注意一口咬在慕容哲的脖子上。
什么時候開始,她喜歡咬人了……
慕容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好看的上揚。“娘子……別惹火。”
“嘭!”寒千雪猛地站了起來,扭頭動作僵硬的逃離。
方才坐在慕容哲的雙腿上……
“混蛋!”小聲嘟囔了一句,這要是別人……她寒千雪早就廢了他。
走著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寒千雪微微蹙眉,自己為什么要對慕容哲特殊?
日頭偏西,云都魅荷巷。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一頭短發的男人眼神暗沉,周身氣場說不出的詭異。
“據小人所知,將軍雖然有些功高震主,但這白玉令是不是已經在他手中我們也不得而知。小人只知道二小姐十三歲那年失蹤,將軍把奄奄一息的二小姐帶回來后便再也不聞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甚至多次想要滅口……”老者思索了片刻,再次開口。“小老兒在將軍府十多年了,這二小姐寒千雪也確實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從前隱藏的太好,現在的二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分明就沒有了以前的怯懦。”
從前的寒千雪懦弱的很,被人打了罵了也從來不還口,整日邋邋遢遢從來不知道收拾自己。
更別說……如今這壓人的氣魄,連大小姐和大少爺都敢忤逆。
“這么看來,這寒千雪確實有問題。”短發男揚了揚嘴角,眼底的笑意更加深意。
“白玉令的事情你繼續盯著,王上好不了你的好處。”短發男子冷聲說著,擺手示意那老者可以離開。
待人走遠,一個黑衣人影落在了短發男人身后。
“死士城的人有來無回,赫爍少主已起了疑心,你這邊怎么做事的,一個將軍府的廢柴都殺不了?”
那人聲音透著濃郁的指責,似乎異常不悅。
“赫爍少主的命令,我自當盡心竭力,只是這寒千雪,還殺不得。”短發男把玩著手中的物件,眼神極冷。
“混帳東西,少主把你安插在南川王身邊可不是讓你違背他命令的!阿哲罕,三天之內你若是殺不了這寒千雪,別怪……”
“嘭!”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短發男便舉起手中的物件開了一槍,聲音有點大,一絲青煙從槍口冒出。
“呼!”吹了一下,阿哲罕冷笑了一聲。“命令?他南疆少主算什么東西?真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被你們用劇毒控制的阿哲罕?”
那人可能有內息護體,這一槍上去沒有死,還在掙扎。“你這個叛徒,殺了我少主不會放過你的,你體內的蠱毒不解,你照樣活不長久……”
“蠱毒?真是不好意思,阿哲罕早就在上次……啊不,上上次毒發的時候就死掉了,現在的我……是你們惹不起的爸爸。”揚了揚嘴角,阿哲罕抬手在那人的額間補了一槍。
“你!”那人死前的眼神極其震驚,似乎在驚愕阿哲罕手里的暗器,他們沒見過,南疆也從沒有這種邪門到連內息都能穿透的武器……
沒了內息護體,黑衣人很快沒了生息。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后坐力太大,還是不完美。”阿哲罕看著手中的火槍用力搖了搖頭,自言自語。
“看樣子,是時候會會這個寒千雪了……”
夕陽西下。
鎮國將軍府。
寒霜兒坐在院落里哭成了淚人,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寒千雪那小賤人不但沒死還被王上器重。如今慕容朔這邊不僅沒有娶她的動靜,連看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該死的賤人!”眼中的狠戾不減,寒千雪恨不得現在就把寒千雪挫骨揚灰。“早就該殺了她!”
“大小姐,您別動怒,端親王來了,許是這幾日朝中要事給耽擱了,他還是很在意您的。”伶俐的婢女小聲回稟,知道他們家小姐是被冷落了。
“真的?朔哥哥來了?”寒千雪掩了眼中的狠戾,滿是欣喜的站了起來。“可是與我父親商量婚事的?”
“這……”婢女有些為難。“小姐,王爺和將軍商討事情,我們做下人的怎么知道。”
“行了,這事兒不怪你,我親自去問問。”寒霜兒欣喜的往書房跑,她一定要嫁給慕容朔,無論如何。
“將軍,你們這次做事太過草率!難道不明白斬草要除根?父王自從見了寒千雪那賤人便開始有意無意的提及將軍府是否權勢遮天的話題,這很明顯……”慕容朔氣的拍桌子,幾次三番的讓一個廢柴逃走,真是好本事!
“端親王教育的事,這件事是老夫的失策。”寒振雄的臉色暗沉的嚇人,他怎么會察覺不出南川王對他態度的變化。
從前忌憚他手中兵權,如今依舊是面上親善私底下開始動了手腳。
“聽說丞相今日在大殿上求王上賜婚,可有這事?”寒振雄打著身體不適的幌子已經多日未成上朝,只是今日羋家差人過來,說王上居然把羋文殊羋賜婚給了丞相家那不學無術的小兒子!
“丞相懇請賜婚,說是自己的小兒子對羋將軍家的千金一見鐘情。父王憐惜文臣,自然是當即答應,但這羋將軍似乎不太滿意啊!”慕容朔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一臉的淡漠。
“這丞相家的小兒子是整個云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文殊好歹是王上親封的郡主,又在邊關屢立戰功……”寒振雄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午時剛過羋家就來人了,哭著喊著鬧到現在。
“父王的決定豈是本王能左右的,既然已經賜婚,讓羋家最好不要有什么抗拒,乖乖把女兒嫁出去,對將軍府也好,起碼能消除父王的部分疑心。”慕容朔好心提醒,這婚既然賜了,就斷然沒有更改的余地。
若是羋家仗著和寒家的關系公然拒婚,那正好給了王上由頭,削減寒家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