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以為自己天生毫無內息?知道為什么你的身體恢復總是比常人快?”聶離有心攔住寒千雪,自然不想讓她去趟寧王府現在的渾水。“南疆的噬息蠱,你可聽說過?”
寒千雪驚愕的抬頭,對上聶離似笑非笑的眸子。
噬息蠱……
南疆圣物,據說能醫活死人,使腐肉重生。
重生之前,她一直以為這種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中,沒想到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嗎?
“在這印天,只有我能幫你打通內息煉化噬息蠱,你考慮清楚,我會再找你……”
聶離似乎有什么急事,沒有過多阻攔急匆匆的離開了。
寧王府。
寒千雪走了沒多久就有幾個黑影閃了進去,樹葉沙沙作響,風聲混合著即將到來的雷雨嗚咽作響。
慕容哲坐在輪椅上,抬頭看了眼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這一會兒卻烏云密布。“自打入了秋,這天倒是越發怪異了。”
“要下雨了。”錦風站在慕容哲身后,低頭看了眼自家主子高高豎起的衣領。“主子可是覺得涼了?”
“關緊門窗。”
看了眼窗外,慕容哲嘴角透著冰冷的笑意。
“嘭!”一聲,窗戶還未關緊一只冷箭就從外射進,直直的沖著慕容哲所在的位置刺了過來。
“主子!”錦風快速出手擋住了暗器,眉眼透著殺氣。
“看來他是真的沉不住了。”慕容哲看著地上的冷箭,有些不屑。父子之間,何須如此。
“主子,我就說這個寒千雪是個禍害,如果不是她,王上不會對我們這么早下手。”錦風有些緊張,賜婚這件事情確實把慕容哲重新推上了風口浪尖。
“或早或晚,他都會對我動手,又有什么區別。”慕容哲的眸子暗了一下,再次開口。“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錦風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南川王忌憚恒都舊部,忌憚慕容哲,這樣的忌憚,自然要盡快除掉。即使這個隱患已經是個廢人,以南川王的疑心程度,動手是早晚的事。
而寒千雪,不過就是個催化劑。
“嘭!”寒千雪一腳踹開寧王府后院的門。
就算她是毫無內息的廢柴,但既然慕容哲這禍端是她引來的,那她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寧王府的后院清靜的可怕,暗處的殺機卻早已風起云涌。
在這南川,能這般明目張膽大庭廣眾之下刺殺王族的,還能有誰?
“嗯……”一聲悶響,寒千雪手中的刀刃干凈利索的劃過一人咽喉。
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尸體,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毫無內息之人?
詫異的俯身拿掉刺客臉上的遮布,那人后頸部的刺青圖騰讓寒千雪無端收緊了呼吸。
龍形圖騰?她記得……前世自己沒有墜崖之前,那伙追殺她搶奪白玉令的人……有著一模一樣的相似圖騰!
頭皮有些發麻,寒千雪一時之間有些不敢想象,這兩個世界到底還存在著什么樣的聯系?
“慕容哲!”心慌的跑進正堂,只有一個錦風,絕對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離開這!”慕容哲眉心緊蹙,看了寒千雪一眼,有些微怒。
“我怕我還沒嫁給你就成了寡婦,那多冤!”寒千雪身形利索的解決其中一個殺手,和錦風一起警惕的護在慕容哲身前。
“現在后悔也不晚,本王早就說過,和本王合作不是什么明智之選。”慕容哲握緊雙手,是擔心寒千雪受到牽連。
“怎么辦,已經和你上了同一條船了。”寒千雪聳了聳肩,看了眼身前的幾個殺手。“他們都沒有內息。”
錦風詫異的看了眼寒千雪,她居然能察覺對方有沒有內息?
“不信?”寒千雪知道錦風不信自己,那人既然派來了殺手怎么可能是一些毫無內息的廢柴。
快速出手,身形干凈利索的將一人斬殺,寒千雪眼中的寒意讓在場所有的殺手都下意識后退了幾步。
暗紅的血液在腳下流淌,寒千雪卻絲毫不為所動的盯著眼前的殺手。“你們的主子是誰?”
南川王?她其實隱約可以猜到。
“殺!”為首的一人示意身邊的人動手,自己卻站在角落里沒有行動。
寒千雪微微感覺有些不妙,但沒有料到那人居然……
“嘭!”一聲悶沉的響聲。
寒千雪慌亂的將身后的慕容哲推開,眼眸中透著震驚。
那人,用的居然是火槍!
錦風和慕容哲同樣震驚,低頭看了眼對方打偏的地面,黑漆漆一個洞口冒著絲絲青煙。
“這是什么暗器?”錦風低聲問了一句,有些驚愕,似乎從沒有見過。
寒千雪快速上前在那人再次開槍之前用刀劃傷他的手腕,將人壓在身下。“說!這暗器是誰造出來的!”
在這異世界,除了自己……是不是還有別人來過?否則,這以內息為尊的冷兵器時代怎么會有火槍的存在!
“說!”
那人沖著寒千雪冷笑了一聲,嘴角流出黑色血跡,轉瞬沒了氣息。
“沒用,他們都是死士,不會多說。”慕容哲低聲說了一句,看了眼窗外,下雨了。
“居然有火槍……”寒千雪拿著那把槍看了很久,做工很粗糙,也有很多安全隱患,但火藥是真的,槍管也是經過設計加工的。
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除了自己,絕對還有其他人,也來了這異世界!
“你真的是寒千雪?”
錦風處理了剩下的殺手,很識時務的退了出去。
慕容哲坐在輪椅上,抬手捏住寒千雪的下巴。“或者,本王應該說……你不是將軍府的廢柴二小姐。”
他的語調很肯定,也許之前不能肯定,但現在……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想法,她不是寒千雪。
寒千雪拿著火槍的身體僵了一下,沖慕容哲笑了一下。“看透不說透,繼續做朋友。”
她從來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就是寒千雪,但又不是寒千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還真的是寒千雪。”
慕容哲愣了一下,隨即揚了揚嘴角沒有再提及。
“這次王上……已經起了殺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寒千雪把火槍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這東西做的太差,安全性太差,一個不小心先把自己炸了。這設計制作出火槍的人絕對是個和她一樣的異世界人,而且……是個行家。
“千雪,你不怕嗎?”慕容哲沉默了很久,一直盯著專心致志研究暗器的寒千雪。
為何,他從她身上從來看不到懼怕。
即使是寒明皓要殺她的時候,眼中也從未流露懼怕。
“怕?有什么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選擇了合作,我們就不是孤軍奮戰,你還有我。”寒千雪起身繼續研究火槍,語調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和,似乎在安撫對方。
寒千雪前世便習慣這樣卻安撫手下的雇傭兵,但對慕容哲說這種話的,她卻是第一個。
纖長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慕容哲眉眼中透著淡淡的笑意。“過來。”
“嗯?”寒千雪不解,拿著火槍靠近慕容哲。
慕容哲面具下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趁寒千雪不注意抬手勾過她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上去……
四周血腥氣極重,寒千雪驚愕的瞪大雙眼。
敢這么明目張膽親她的……
慕容哲也是第一個!
“嘭!”一聲,火槍走火……
一個黑漆漆的大洞不偏不倚打在慕容哲頭頂的房梁上,差那么一丟丟腦袋就開花了。
慕容哲臉色沉了一下,嘴角再次上揚。“謀殺親夫?”
“慕容哲!”寒千雪想動手打人,可手抬起來就沒有落下去。“再有下次這一槍絕對開在你腦門上。”
黑著臉轉身,寒千雪氣沖沖的出門,正好撞上處理完尸體回來的錦風。
“閃開!”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快速離開寧王府。
這個混蛋!
錦風有些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這怎么還紅著臉走了?“主子,你對人家做什么了?”
慕容哲悠哉的坐在輪椅上晃了晃自己的雙腿。“你猜。”
……
錦風心底惡寒,做了什么能讓人家姑娘紅著臉沒好脾氣的跑了?“主子,其實寒千雪人還不錯,今天多虧了她,否則人多起來聽風樓的人是肯定要動的,如果暴露了,事情更麻煩。”
“改改你的稱呼,那是本王的王妃。”慕容哲纖長的手指端起刺殺前的一杯涼茶,冷笑的搖頭。“茶涼了,去換一盞。”
“這一次,不過是試探罷了。”
南川王可是老狐貍了,想殺慕容哲也不會一次性下手,他總要顧忌朝中一些擁護慕容哲的老臣,借一些毫無內息的下等隱衛來試探他的底罷了。
只是沒想到寒千雪會半路殺回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王宮,御書房。
“廢物!一個沒了內息的廢人也能讓你的人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簡直是廢物!”
陰暗處,一人恭敬的站著,一頭短發利索的貼著頭皮和這印天長發為祥的男子截然不同。
“王上,明日寒千雪就要嫁給慕容哲了,您真的……甘心?”
“一個隨時可能成為隱患的棋子,必須除掉。”南川王目光透著寒意,用力一掌拍在案桌上。“如果白玉令的線索真的在千雪身上,那就絕對不能落入慕容哲手里。”
一旦白玉令到了慕容哲手中,那恒都的舊部就會氣焰大漲,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得不除。
怪,就怪在他不該生于帝王之家,不該是亡國遺孤。
“恒都舊部已經逃至南疆,現在與南疆同仇敵愾。”
“想辦法除掉慕容哲。”南川王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下了決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