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軒轅天心躺在美人榻上一邊摸著吃得有些撐的肚子,一邊瞅著對面書桌后正在看著什么的皇明月,雖然這人總是沒什么正經(jīng),但在正事兒上倒是從來沒有含糊過。見他眉心輕蹙,目光快速地在手中的密保上快速掃過,軒轅天心換了一個姿勢趴在了榻邊,用手撐著下巴繼續(xù)瞅著他,心想以前總聽人說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好看的,這話果然不假,就連一向不怎么正經(jīng)的東西在處理起正事后也變得有魅力多了。
當(dāng)然,這也不能否認(rèn)是因為某位爺本來就長得好看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軒轅天心的目光太過火熱直白了一些,連一向臉皮厚實的明月大爺也被她給看得有些遭不住了,頭也不抬地道:“妞,你再這么看下去,爺待會兒就會被你的目光給燒起來了。”
軒轅天心倒不在意他話中的戲謔,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后整個人掛在了榻邊,道:“這里除了我就只有你,我不盯著你看又能看什么!”說著,微微抬起頭看著他,又問道:“不如我去找隨云哥哥他們,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慢慢看,如何?”
“不行!”皇明月聞言抬頭,當(dāng)瞧見她的模樣后,立刻皺眉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還有一個,這么趴著你也不怕將肚子里的那個壓出問題來?”
軒轅天心連忙翻了個身躺好,側(cè)頭看著他,道:“我都快無聊死了!不如我去看看子言先祖?或者去空間里修煉?”見他瞇眼看來,又道:“要不然我就去看看青衿那小丫頭,說起來我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有瞧見她了呢。”
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道:“爺看你是閑不下來是吧?”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密報,又道:“你哪里都不許去,就在這里陪著爺。”
聞言,軒轅天心立刻翻身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瞪著他就不滿道:“我都說了我無聊了!”
“過來。”皇明月朝她招招手,然后在晃了晃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密報,道:“無聊的話就來陪爺一起看,保管你看了后不會覺得無聊了。”
“那上面寫的什么?”軒轅天心起身朝他走去,先前吃完飯后就見他一直在看那些東西,不過她對妖族的事務(wù)并不怎么感興趣,所以也沒有過問。
皇明月聞言嗤地一笑,盯著手中密報的雙眼中掠過一絲森然之色,道:“西邊傳來的一些消息,爺覺得有些意思。”
見皇明月眼中掠過的森然之色,軒轅天心眉心一蹙,走到他身邊后就立刻接過了他手中的密報,幾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密報后,軒轅天心的神色也是變得有些莫測了起來。
“這里還有。”皇明月見她看完,又將另一封密報遞給了她,道:“也是西邊傳來的,不過卻是另一個妖城。”
軒轅天心聞言沒說話,接過他遞來的另一封密報,垂眸快速地看了起來。
半晌之后,軒轅天心就手中的密報丟回到了書桌上,沉聲道:“怎么回事兒?不是說妖界當(dāng)初被天道給徹底封印了嗎?除了鏈接西大陸的那個通道外,西邊妖域怎么會出現(xiàn)梵境的人?”
“爺也是才知道。”皇明月往椅子里一靠,伸手將她摟到腿上,瞇眼道:“不過或許爺知道一些原因。”
軒轅天心側(cè)頭看向他,皺眉問道:“什么原因?那些家伙該不會是從西大陸過來的吧?但若是西大陸也不可能啊,當(dāng)年天道對于那方小世界的保護可一直沒有松動半分。”
“不是從西大陸過來的。”皇明月?lián)u頭,伸手撫平了她緊蹙的眉心,道:“本來妖界就跟梵境比鄰,而西邊妖域也是最接近梵境的地方,當(dāng)年天道的確將妖界給徹底封印了,不過如今天道的力量正在衰退,再加上爺又回歸了本體,妖界的封印應(yīng)該已經(jīng)松動了。”
“所以…。”軒轅天心抓住他的手,道:“你的意思是…西邊妖域的封印被人給打破了一些?那些梵境中的人就是通過那里進入妖界的?”
“可能是。”皇明月淡淡道:“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爺?shù)米屓巳タ纯床艜缘谩!?br>
見皇明月的神色中似乎并沒有多少擔(dān)心那些梵境的人進入了妖界,軒轅天心看著他問道:“那些跑來妖界的人是小梵天的人還是大梵天的人?”
皇明月沒有回答,只是從桌上又拿了一封密報遞給她。
軒轅天心接過看了幾眼,瞇眼道:“修為都在仙境?那就是小梵天的人了。”說完,又奇怪地看著他,“既然他們有本事兒打破封印,為何不打破跟大梵天相連的地方?讓小梵天的那些家伙來到妖界,雖說能夠造成一些混亂,可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兒。他們怎么想的?”
皇明月抽走她手中捏著密報又給丟回到了桌子上,道:“爺也覺得奇怪,所以正想著要不要捉幾個人回來問問情況。”
“你要去西邊妖域?”軒轅天心聞言立刻神色一動,看著他就道:“我也去。”
哪知皇明月瞅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一些仙境的家伙,爺親自去捉他們回來算什么事兒?”說著又瞪了她一眼,接著道:“爺不去,你也不許去。明日就讓妖月過去看看,順便讓他帶幾個人回來就行了。”
“可是……”軒轅天心還有些不放心,道:“只是讓妖月將人帶回來也不行吧?那里的封印既然已經(jīng)破了,小梵天的人就隨時可以過來,總不能他們來幾個人后咱們就又讓人去捉回來吧。”
皇明月挑了挑眉,哼道:“自然不能這么做,爺可沒有時間去浪費在那些東西的身上。”說著,陰測測地一笑,接著又道:“敢來我妖界,膽子倒是不小。那里的封印破了也沒關(guān)系,明日讓妖月多帶一些妖神軍過去,但凡是有人敢從那邊進入妖界就給爺全殺了,只要將他們給殺怕了,爺就不信還有人敢不要命的往妖界跑。”
“那豈不是要長期派兵駐守在那里了?”軒轅天心皺眉。
“也不是不可以。”皇明月點頭,哼笑道:“反正如今閑著也是閑著,只要找到了那個缺口,讓妖月他們一直駐守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見皇明月神色淡然,軒轅天心卻沒他這么放心,皺眉道:“若只是小梵天的人我倒是不擔(dān)心,但小梵天和大梵天也是相通的,我擔(dān)心西邊妖域的那個缺口會引來大梵天的人。”
瞧著她臉上的神色,皇明月眸光動了動,盯著她就道:“你是擔(dān)心那個東西會通過那個缺口跑來妖界搗亂吧?”
軒轅天心聞言抿了抿唇,但還是點頭承認(rèn)了他這話。
皇明月伸手摟過她,讓她趴在自己的懷中,一手輕輕摸著她散在背后的發(fā)絲,淡淡道:“或許他會跑來,不過他卻不敢做得太過。當(dāng)年天道下的那道天詔雖然爺是因為神魂被拿去轉(zhuǎn)世了所以才會不知道,但那個東西他定然是知道的。以往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偷偷摸摸的,定然也是在忌憚天詔的制約,雖說如今天道的力量在開始衰退,只要他不想死,他就不敢做的太明目張膽。”
軒轅天心乖乖地趴在他胸口,低聲道:“即便是這樣,可若是讓他沒事兒就跑來妖界逛一圈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說著,抬頭看著他,抿唇道:“何況,我并不大想再看見他。”
皇明月聞言垂眸,仔細(xì)瞧著她眼中的神色,微微挑眉道:“不想再看見他?”
“不想。”軒轅天心搖頭,又再次趴回到了他懷中,低低地道:“只要一看見他,我心里就不舒服。”
皇明月沉默地看了她一瞬,笑道:“那恐怕有些困難了,只要他一日不死,你總是會看見他的。”話音一落,皇明月就感覺自己的衣襟被軒轅天心給拽緊了幾分,目光落在她拽著自己衣襟的手上,見她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起了蒼白之色,眸光一沉,低聲問道:“其實,你是不愿意讓他死的,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就察覺到軒轅天心的身子猛地一僵,皇明月垂眸看著她沉默了下來。
殿內(nèi)陡然安靜了下來,靜得只能夠聽見二人的呼吸聲。
軒轅天心趴在他的懷中,半晌才低聲道:“老師還在的,那具身體是老師的……”話音頓了頓后方才又開口道:“當(dāng)日在外域的時候,我清晰的感覺到了老師,老師一直在他的體內(nèi)。”說著又抬頭看向皇明月,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問道:“皇明月,有辦法將老師跟他分離出來嗎?就像當(dāng)年孔雀大明王將惡念給抽出體內(nèi)那樣,我們將那道惡念再次從老師的體內(nèi)抽離出來。”
皇明月靜靜地看著她,然后在心中無聲地一嘆,道:“或許有辦法呢。”他不忍心去打破她的那一絲期待,也不忍心去提醒她蘭因的體內(nèi)不僅有著那一道惡念,且還有著當(dāng)年梵渺的一絲元神。想要同時抽離出惡念跟梵渺的元神,可比當(dāng)年孔雀大明月抽離惡念要困難得多,更何況蘭因還只是孔雀大明月的轉(zhuǎn)世身,以人身抽離惡念跟梵渺的元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蘭因死后再度成為孔雀大明王,或許還有著一絲機會可以成功,但就算真的成功后,活下來的人也不再是蘭因,而是真正的孔雀大明王了。
不管將來會如何,蘭因是注定了會消失的!
其實軒轅天心自己也明白這一點,但她的心里卻始終報著一絲希望,似乎是因為皇明月那句‘或許有辦法’的話而安了心,她眼中的神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趴在他的懷中不再開口說什么,倒是令得安靜的帝一殿中多了一絲令人心安的靜謐。
瞧著懷中漸漸睡過去的人,皇明月那一雙妖嬈的鳳眸中閃過一絲溫柔,輕手輕腳地將人抱起起身,朝著屏風(fēng)后的大床走去。
軒轅天心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在皇明月抱起她的瞬間她就被驚醒了過來,不過在她還沒有睜開眼睛時,皇明月輕聲哄道:“睡你的,爺抱你去床上。”
“嗯。”軒轅天心閉著眼睛應(yīng)了一聲,在皇明月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后卻拉住了他的袖子,睡意朦朧地嘟嚷道:“你陪我睡。”
“好。”皇明月瞥了一眼屏風(fēng)外的書桌,原本打算再出去看密報的想法立刻被他給丟到了腦后,然后一腳踢了靴子,翻身躺倒了床上,先將人摟進了懷里,又伸出一只手摸在她的小腹上,道:“睡吧,爺陪你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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