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都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軒轅天心所住的房間門依然沒有打開。
隔壁獠牙的房間內,魅姬、蒼朔、火雅跟戚九命幾人默默相視無言,而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從妖滿樓跑來這里的溪疊跟緋辭二人卻站在門口跟做賊似的探頭探腦在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個時辰了,天心統(tǒng)領怎么還沒睡醒?”戚九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當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試探般地看著眾人問道:“要不,你們誰去喊喊?”
此話一落,戚九命立刻收到了來自眾人的眼刀子,蒼朔頂著一張嘲諷臉,看著他就懟道:“不如就派你過去喊門?”
戚九命立刻搖頭,他去喊?開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嫌命太多了,雖然他有九條命,但也不能就因為去叫個門便白白丟了一條命吧?再說了,丟了一條命之后他就只有八條命了,那他豈不是要改名叫戚八命?這也忒難聽了一些。
被蒼朔給懟得訕訕一笑,戚九命摸著鼻尖道:“其實,多睡一會兒也沒什么,反正昨兒晚上統(tǒng)領她也應該睡得很晚……”
話沒有說完,就被火雅在桌子底下給踩了一腳,立刻疼得戚九命的一張俊臉都抽了。
火雅羞惱地瞪著他,這憨貨會不會說話呢?你這話一說出來,豈不是明擺著天心統(tǒng)領她跟她那未婚夫做了什么壞事兒么!
戚九命不敢再開口了,門口的緋辭突然笑吟吟地看了回來,一點兒都不含蓄地道:“小火鳥你作甚偷偷摸摸地踩那喵子,這喵子說的也沒錯啊,昨兒晚上小一就沒回去過,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見著面了,自然是那什么小別勝新婚。”話落,沖著門外的走廊突然加大了聲量,繼續(xù)道:“不過我還是第一次曉得,小一那身子板瘦是瘦了些,但耐力還是極為持久的。小一啊…你雖然耐力持久,可也還是要顧著點兒你自己的身子骨啊,可別一口就想吃成個大胖子,有了今日就沒有明日了。”
“噗——!”
“咳咳咳…咳咳咳……”
噴水聲,咳嗽聲頓時在屋內響起,而房間里剩下的兩個女子都漲紅了一張臉。
溪疊扒著門邊的手往下滑了滑,雖然他也覺得阿緋這話有些不含蓄了點兒,但一雙眼睛里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可他自己不敢像緋辭那樣開口就喊,所以他用手拽了拽緋辭,無聲地道:繼續(xù)說,繼續(xù)說。
緋辭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啐了一口:“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東西,還以為你這些年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還是怕他!”
溪疊瞪眼瞅著她,但拽著她的袖子不撒手,用眼神惡狠狠地威脅道:快喊!雖然爺怕帝君,可爺不怕你啊,你要是不接著喊,爺今日就使勁兒鬧騰你。
緋辭秒懂了他的眼神,頓時氣得揪了他一把,怒道:“不喊了,有什么本事兒你自己喊去!”扯開他拽著自己袖子的手,氣呼呼地轉身進了屋。
看著緋辭居然‘罷工’不喊了,溪疊就有些傻眼,怎么就不喊了呢?繼續(xù)喊啊?只有繼續(xù)喊才能將帝君給喊出來啊。
可惜,緋辭連個眼角余光都沒有給他一個,溪疊頓時無趣地撇了撇嘴,隨即一雙眼睛珠子又骨碌碌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二人。
那二人一個身穿墨色錦袍,面容冷峻如寒冰,一個容貌明艷如驕陽,一身白色錦袍上用紅線繡有大片的火焰紋,雖然二人從跟著緋辭來了這里,卻都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如今瞧見溪疊將目光看向了自己二人,墨色錦袍男子直覺無視了他的目光,而白色錦袍男子卻艷麗一笑,聲音清朗地道:“我不敢,而且壞人好事兒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溪疊:“……”
男子笑吟吟地瞅著他,又道:“與其去想著壞人好事兒,不如你先跟我們說說你這一身的修為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如何?你到底是被誰給封印了的?”
這話一落,那冷峻男子的眼眸動了動,終于看向了溪疊,然而開口就吐出兩個字:“廢物!”
“……”溪疊就如同被霜打蔫兒的茄子似的,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一旁剛剛被他給氣了一場的緋辭似笑非笑地補刀:“若不是他自己跑得快,他的修為只怕還不比如今好呢,且那下手的人也定然不是什么尋常人,連我都解不開他體內殘余的封印之力。”
冷峻男人聞言眉心一皺,看著溪疊再次吐出兩個:“廢材!”
“妖月!”連續(xù)被罵了兩次,溪疊就坐不住了,瞪著冷峻男子就怒道:“你別太過分啊,信不信爺捏死你?”
妖月,也就是掌管北方妖域的妖月妖皇在聽聞溪疊的話后,當即冷笑了一聲,別看他冷面寡言,但每每說出來的話卻句句戳中溪疊的要害,“修為掉到了神帝境的你,究竟是捏死我還是被我給捏死?就算你全盛時期的時候也打不過我。”
溪疊被氣得哆嗦了起來,撲過來就要動手:“你看爺能不能捏死你,來啊!動手啊!互相傷害啊!”
嚷著要互相傷害的人卻還沒有撲到妖月的跟前,就被坐在妖月身邊的白袍男子給笑瞇瞇地攔了下來,“老幺啊,我勸你還是被折騰了,否則你看老三能不能弄死你!就算他弄不死你,他也會弄殘了你啊。”
溪疊還在撲騰,“凰焱,你放開爺,你跟他就是一伙兒的!”
白袍男子也就是凰焱妖皇笑瞇瞇地道:“你既然知道我跟他是一伙兒的,你這折騰什么?你本就修為大退,打他一個就打不過了,你還能打我跟他兩個?”
溪疊聞言僵住了,瞪著凰焱半晌,然后在一屋子人呆滯的目光中,忽然捂臉淚奔:“你們都欺負爺!爺要回去找青緹。”
淚奔到門口,溪疊突然剎住腳了,轉身看向屋內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一人來攔住自己,頓時黑了俊臉,“爺都要淚奔而去,你們居然無動于衷?”
緋辭、妖月、凰焱三人呵呵一笑,對于溪疊的作風和作勁兒他們早就已經習慣并且免疫了,明曉得他根本就不會真的奔出去,他們做什么還要浪費力氣的去攔他?
而緋辭三人是見怪不怪了,但另一邊的蒼朔和獠牙他們卻是根本就忘了反應,他們就沒想過堂堂溪疊妖皇會說淚奔就淚奔,且還是個假淚奔。
看著溪疊站在門口氣得哆嗦,妖月冷笑道:“你不是要回妖皇城去找青緹么?我們還攔你作甚?你去啊。”
溪疊:“……”
妖月繼續(xù)冷笑:“別說你回去找青緹了,你就是回去連狐若一起找了都沒關系。”
溪疊不哆嗦了,整張臉都扭曲了。
瞅著溪疊扭曲的臉,妖月又補了一刀:“反正青緹跟狐若都喜歡帶著孩子玩兒,你回去后若是撒個嬌,沒準他二人還能趴下讓你騎個馬,或者跟你玩?zhèn)舉高高呢。”
“妖月!”溪疊嗷地一聲徹底炸毛了,青面獠牙地就撲了過去,“爺要跟你同歸于盡!”
在溪疊撲過去的同時,只見緋辭和凰焱二人有志一同地朝著兩邊閃開了,將場地留給了他二人。而就在蒼朔等人以為這兩位妖皇會在房間里大打出手時,卻不料坐在那里的妖月忽然身子一閃,居然讓溪疊給撲了一個口,然后反手將他攔腰給抱了起來,跟著殘影一晃,就見妖月又坐了回去,而溪疊卻被他給面朝地背朝天的摁在了大腿上。
這姿勢……
蒼朔等人的眼角齊齊一抽,只有緋辭和凰焱二人默默地撇開了頭,一臉的不忍直視。
‘啪——!’
巴掌聲在屋內清脆的響起,蒼朔等人的眼珠子都差點給瞪出來。
妖月冷著一張臉,一手死死摁住溪疊的背,一手再度高高揚起,然后又是呼地一巴掌落下,打在了溪疊的屁股上。
堂堂溪疊妖皇被人摁著打屁股了!
堂堂溪疊妖皇被妖月妖皇當著眾人的面兒給打屁股了!
丟人啊!
蒼朔等人齊齊捂臉,他們都沒眼看了,話說…看了如此勁爆的一幕,他們會不會被溪疊陛下給滅口啊?!
而被打了屁股的溪疊懵逼了,在第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就懵逼了,只見妖月一連打了五巴掌之后,溪疊才猛地反應過來,然后俊臉充血,目光狠厲欲要吃人般:“妖月!爺要宰了你!你…你居然敢打爺?shù)钠ü桑 ?br>
妖月已經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皇忠廊凰浪赖剞糁蛔屗麙暝湫Φ溃骸按蛄四阌秩绾危俊闭f著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繼續(xù)道:“你小時候又不是沒有被我打過,我如今也活得好好的。”
溪疊掙扎,怒吼道:“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
“小時候怎么了?現(xiàn)在又怎么了?”妖月不為所動,“你第一次尿床是我給你洗的被子換的衣服,你吃的第一口奶也是我給你找回來的,帝君常年不在妖域的時候,也是我們四個人輪流帶的你,且我?guī)愕臅r間是最多的。你滿妖域的招貓逗狗的時候,也是我跑去給你善后擦屁股,當年我便教過你,有那個招貓逗狗的心,就得有招貓逗狗的能力。結果呢?跑出去好幾年見不到人,一回來就被人給封印成了廢物,不打你打誰?別說今日我打了你,你問問阿炎想不想揍你?你問問阿緋想不想揍你?就算你跑回了妖皇城,狐若跟青緹見了你也會先揍你一頓再說。”
掙扎中的溪疊聞言突然僵住了,妖月垂眸看著他,冷聲問道:“說,究竟是誰把你給搞成這個模樣的?”
溪疊瞪著眼,打死不吭聲。
妖月的冷眸不善地瞇了起來,人卻笑了:“行啊,什么時候還學會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了?當年我們這樣教過你?帝君這樣教過你?”
溪疊憋著一口氣,就是不吭聲。
緋辭這時終于轉過頭來,火上澆油般地嗤笑道:“小月牙兒別問了,昨兒晚上我問了一夜,他愣是差點憋死了自己都沒對我說出一個字來。”
凰焱笑瞇瞇地湊熱鬧:“老幺,你這么瞞著咱們,莫非封印你的那人是你什么心上人!?你怕咱們幾個跑去找她的麻煩不成?倘若那人當真是你的心上人,我們也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被媳婦兒給打了,咱們又不會管。”
溪疊憤憤地抬頭看了凰焱一眼,悲憤地道:“你才有心上人,你全家都有心上人。”
凰焱哈地一笑,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道:“我全家不就是你們么?”
溪疊傲嬌地扭過了頭,不搭理他了。
凰焱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對著妖月眨眨眼,后者立刻拎著溪疊的后衣領子,然后手一抖就將他給丟了出去,“滾遠點,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題外話------
昨天晚上被我吃掉的二更又讓我給吐出來了……
現(xiàn)在我有點兒虛,得去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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