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嗎?”
皇明月看著軒轅天心放下了碗筷,挑眉瞥了一眼碗里還剩下一大半的粥,半開玩笑地道:“就吃了這么一點點可不大符合你以往的飯量啊。”
軒轅天心將半碗粥往桌子中間推了推,搖頭道:“沒胃口。”
“天大的事兒都不如吃東西要緊。”皇明月伸手端過被她推開的半碗粥,邊笑邊瞅著她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舀了一口粥就往她嘴邊喂,“張嘴,將剩下的半碗吃完。”
軒轅天心微微仰頭避開他的手,堅持道:“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那怎么行。”皇明月也同樣堅持,瞪著她就道:“你上次跟皇小寶說什么來著?什么鋤禾日當午的,還教育那臭小子不能浪費糧食呢,結果你自己都開始浪費糧食了。”說完,又砸吧了一下嘴,納悶地道:“雖然爺不曉得那什么鋤禾日當午跟浪費糧食有什么關系。”又好奇地問道:“還有,那鋤禾和當午究竟是誰啊?為什么那鋤禾要日那個當午?”
軒轅天心:“……”一言難盡地看著好奇的某位爺,開口道:“你就是這么理解的?還是只聽見我同小寶說了這么一句話?”
皇明月趁著她開口的機會飛快地將一勺粥塞到了她嘴里,在軒轅天心瞪來的同時,咂嘴道:“爺就只聽了這么一句啊。那鋤禾和當午究竟是誰?”
軒轅天心艱難地將嘴里的一口粥給吞了,木然道:“沒誰。”
皇明月趕緊將第二口粥又給塞到了她嘴里,不大在意地道:“沒誰就沒誰唄,爺就是覺得奇怪而已,這當午被鋤禾給日了,怎么就扯到了浪費糧食的上頭……”
“噗嗤——!”
哪知皇明月的話還未沒說完,門口的屏風后就響起了幾聲噴笑。
皇明月喂食的動作一頓,和軒轅天心一起朝屏風后看了過去,只見云笑一臉憋笑的表情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神色有些扭曲的金翅大鵬和玉天照。
云笑死死憋著笑,在察覺到某位爺的不善目光后,方才趕緊清了清嗓子,道:“奴家瞧著房門沒有關,所以就同大鵬王一起進來了。”說著,往金翅大鵬的身后挪了挪,又道:“是這樣的,二樓的拍賣會場中即將開始品酒會,如今已經有不少人都去了,奴家便想著來問問二位,可是要去二樓的品酒會玩玩。”
“品酒會?”皇明月瞇眼,目光依舊不善:“這大清早的弄什么品酒會?等所有人喝大了后在拍賣會上一起浪一波嗎?”
云笑聞言摸了摸鼻尖,訕訕道:“聚寶會是在下午,不是還有著大半日么,我們也是擔心前來參加聚寶會的嘉賓們太無聊,所以臨時弄了這么一個品酒會打發(fā)時間來著。”
“帝君。”玉天照笑吟吟地繞過云笑跟金翅大鵬,自己尋了一張凳子落了座,打著扇子笑道:“雖說是個品酒會,但里面當真喝酒的人卻不多,我看他們這個品酒會倒是辦得不錯,在聚寶會開始之前便讓各方競爭對手先認識認識,順便還能交流個感情。”說著,嘿嘿又是一笑,接著道:“方才我在下面溜達了一圈,還看見了不少熟人呢。”
“熟人?”軒轅天心神色一動,看著他問道:“什么熟人?”
玉天照又嘿嘿笑了一聲,只不過這笑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懷好意,“萬象城、琉璃城、丹家、還有那個什么鐘離山的人。”看著軒轅天心,又道:“且不說萬象城那些個,這鐘離山來的一行人當中,我還發(fā)現了一個熟人。”
當聽見玉天照提到鐘離山的時候,軒轅天心的神色就詫異了一下,一想到那個熟人后,軒轅天心就立刻問道:“莫非…是神佛大典時遇到的那個鐘離煬?”
“對,就是他。”玉天照打了一個響指,道:“那個鐘離煬居然回了鐘離山,且這次還跟著鐘離山的人一起來了丹城。”砸吧了一下嘴,接著道:“那小子如今跟在小梵天見到時可大不一樣了,沒曾想他果然是鐘離山的人,且還是鐘離山的直系血脈。只不過……”玉天照若有所思:“我瞧著鐘離山的一行人似乎氣氛不大對頭,他們一行來了十多個人,但卻被分成了兩派似的,而且直系血脈那一派明顯是孤立了。”
“我記得當初你便同我說起過鐘離山的事情。”軒轅天心若有所思地道:“鐘離山直系血脈凋零,旁系卻漸漸做大,如今直系血脈被孤立了,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當初你讓我?guī)椭蚵犵婋x煬同鐘離山的事情,結果我都還沒來得及去,鐘離煬就消失不見了。”玉天照道:“如此看來,他消失不見的原因是回了鐘離山,但之前你不是說他是被家族給拋棄了嗎?那你怎么又回了鐘離山啊?”
“那只能說明鐘離山直系和旁系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了。”軒轅天心道:“所以才會將鐘離煬給找了回去。”
聽著二人的交談內容,云笑似乎也聽出了點兒什么,看著軒轅天心好奇問道:“您不會還想打鐘離山的主意吧?”
“我的確是想過。”軒轅天心也不隱瞞,實誠地道:“鐘離山的實力不錯,既然有機會拉攏,我自己不會放過這么一個機會。”
“那就懸了點兒。”云笑搖頭,道:“奴家倒是聽說鐘離山的山主似乎都被架空了,眼下鐘離山能夠做主之人好像是鐘離山以前的大長老,鐘離山山主那一脈的子弟在山上過得可委實小心翼翼。”
“若鐘離山此時是一塊鐵板的話,我恐怕還不會打他們的主意呢。”軒轅天心卻笑道:“就是因為鐘離山如今已經這樣了,我才有了機會。”
“既然這樣的話……”云笑想了想,看著她問道:“可要奴家悄悄去將您認識的那位給找來?”
“不用。”軒轅天心卻搖了搖頭,然后在云笑不解的目光中,笑著道:“現在還不用。鐘離山上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咱們誰都不知道,況且此次前來丹城參加聚寶會,鐘離山的直系血脈成員既然還能一起跟來,那就說明他們還沒有被逼到絕境。索性我就再等等,反正也等了這么長時間了,再等一會兒也沒什么,而他們若真的被逼到了絕境,鐘離煬會自己來找我的。”
“你想要讓他自己來找你?”玉天照詫異地道。
軒轅天心含笑點頭,“當初在小梵天見到他時我就發(fā)現,鐘離煬的心中其實很有一股傲氣,倘若我先去找他,他可能不會松口的,就如同在小梵天時我朝他拋出橄欖枝,但他卻始終沒有來找我是一樣的。”輕輕敲了敲桌子,笑吟吟地道:“與其我去找他,不如等他被逼到絕境后來找我,這樣得到的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玉天照一愣,皇明月卻笑吟吟地瞥了軒轅天心,道:“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軒轅天心側眸看向他,含笑不語。
金翅大鵬瞅了對視的二人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坐到軒轅天心的對面,道:“是趕狗入窮巷吧?”
“然后狗急跳墻嗎?”云笑眨巴一下眼睛。
“胡說什么呢。”軒轅天心忍不住瞪了金翅大鵬和云笑二人一眼,這二人越說越離譜了。“對了,不動明王他們呢?”
“去二樓的酒品會了啊。”金翅大鵬道:“不僅他去了,就連緊那羅和蘇摩都去了。”
“他們都去了樓下的酒品會?”軒轅天心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去酒品會干什么呀?”
“不動明王聽說王舍城的人去了,所以便跟著也去了唄。”金翅大鵬聳聳肩,道:“至于緊那羅是準備去酒品會堵摩呼羅迦的,而蘇摩是奔著蘇摩城的人去的。”
“他們……”軒轅天心一呆,“該不會鬧事兒吧?”
“不動明王應該不會鬧事兒。”金翅大鵬老實地道:“但緊那羅和蘇摩二人就說不準了,畢竟緊那羅對摩呼羅迦早就已經苦大仇深,而蘇摩對于他那兄弟也是意難平。”
軒轅天心:“……”轉眸看向云笑,“你就這么放心?明知道緊那羅和蘇摩可能會在酒品會上鬧事兒,你還如此鎮(zhèn)定?”
云笑卻一擺手,呵呵笑道:“放心啊,有不動明王在,奴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緊那羅大人和酒神大人要鬧事兒,有不動明王看著他倆,他倆也鬧不起來的。”
可惜,就在云笑這話一落,門外就有侍者匆匆忙忙地來稟告了。
“云笑大人。”那侍者站在門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焦急地在門口探頭探腦:“云笑大人,二樓會場中打起來了。”
軒轅天心神色微妙地看向剛剛還一臉放心的云笑,只見后者就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噌地一下跳起來,沖著門口就驚聲道:“誰跟誰打起來?摩利城跟摩呼羅城嗎?還是蘇摩城的人內訌了?”
“都不是。”門外的侍者苦哈哈地道:“是不動城城主跟王舍城的人打起來了,不動城城主都動了法相了啊。”
云笑:“不動城城主——?!”連聲音都變了調。
而軒轅天心也是豁然起身,目瞪口呆地看向門口,她怎么也沒想到,跟人打起來的居然會是最讓人放心的不動明王啊!
屋內幾人齊齊安靜如雞,顯然都被這個消息給震得有些愣怔。
門口的侍者都快哭出來了,“云笑大人,您趕緊去看看吧,不動城城主都動用法相了啊,那法相一出忒可怕了,我上來的時候還偷偷瞧了一眼,那位城主連不動明王咒都使出來了。”
屋內所有人:“……”
安靜一瞬之后,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云笑,只見云笑一手捂著心口,跟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說話的聲音幾乎拔高了數個聲調,“快——!趕緊讓人先攔住他們,萬不能讓他們在會場里動用法相,否則下午的聚寶會還開不開了?!”
這邊云笑剛一陣風的卷了出去,軒轅天心也坐不住了,看了皇明月三人一眼,快速道:“我們也去看看。”說著便要追著云笑的后面跟出去。
“等等。”皇明月卻及時地拉住了她,起身帶著她朝窗戶邊走去,“不用去二樓了。”走到窗戶邊,一把推開了兩扇雕花木窗,雙眸往下面一掃,道:“他們打出來了。”
果然,窗戶被推開后,房間內設置的結界也被打開,外面的聲音盡數傳了進來。
軒轅天心、金翅大鵬、連同玉天照一起擠在了窗口,齊齊探頭看了出去,只見本該鬧哄哄的大街上如今居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大街上,重新戴著猙獰面具的不動明王周身罡氣圍繞,身后的不動明王金身法相幾乎如同一個太陽般金光閃爍,而在他的對面跟他遙遙對立的人,卻是一個穿著金色衣袍的魁梧老者。
軒轅天心的目光在不動明王的身上快速掃過,將視線落在了那魁梧老者的身上,皺眉問道:“那人是誰?”
“王舍城城主——伽羅。”金翅大鵬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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