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這話說起來就有些長了,但緊那羅明顯是有傷在身,說一句話都能咳半晌,是以負責解釋的重任就落在了酒神蘇摩的身上。
別看這位酒神一副醉酒沒睡醒的模樣,但口齒卻十分的清晰利落,簡明要厄的幾句話就將整件事情給說了個一清二楚。
摩呼羅城暗中投靠了靈山,而摩利城的緊那羅卻不知曉,數年前本想著去找摩呼羅迦商量對策,結果卻不小心得知了摩呼羅迦投靠了靈山的秘密,被摩呼羅迦給重傷。
昨兒晚上的時候,摩呼羅迦似乎隱隱察覺到了金翅大鵬的氣息,也預感到金翅大鵬會找上他,所以今兒天不亮的時候便帶著摩呼羅城的人悄無聲息地住進了丹家,導致了金翅大鵬今天早上去找人的時候卻找了一個空。雖然金翅大鵬并沒能找到摩呼羅迦,但卻在撫梨閣中見到了緊那羅,不僅見到了緊那羅,甚至還意外的瞧見了跟在緊那羅身邊的蘇摩。
金翅大鵬在見到二人后又得知了摩呼羅迦的叛變,立刻二話沒說就將二人給帶回了萬古商會。
看著咬牙切齒的金翅大鵬,軒轅天心一時沒有忍住,好奇地問道:“萬古商會的里里外外都有結界,按理來說昨兒你就出現了那么一會兒,摩呼羅迦究竟是怎么察覺到你的氣息的?”
金翅大鵬聞言看著她,原本想說這根本不是重點,但見軒轅天心著實好奇后,只能憤憤地開口道:“那家伙似乎天生對我的氣息十分敏感,別說萬古商會里外的結界了,就算是我自身將氣息給遮掩的一絲不漏,也同樣會被那個家伙給察覺到,除非是在你的空間里,只要我一直不出來,他就什么也察覺不到了。”
天生對金翅大鵬的氣息十分敏感?
軒轅天心古怪地看著他,道:“莫非這就是對于天敵本能的感應?”
金翅大鵬看著她沒吭聲,但表情似乎已然是默認了她的話。軒轅天心搖頭一嘆,“失策了,失策了。”又看著他問道:“你這會兒如此氣憤,究竟是因為摩呼羅迦投靠了靈山呢?還是因為你終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能夠吃掉他了,結果就不曾想讓他給跑了啊?”
“肯定是因為到了嘴邊的鴨子給飛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唄。”皇明月在一旁飛快地接嘴道。
金翅大鵬:“……”瞪著軒轅天心和皇明月二人,怒道:“你們關注的重點究竟是什么?”
“自然是摩呼羅迦叛變的事兒。”見金翅大鵬真的有些生氣了,軒轅天心連忙咳了一聲,正色道:“不過我著實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跑去丹家,看來咱們跟丹家一脈的那些人是當真很有緣分啊。”
狗屁的緣分!
金翅大鵬在心中憤憤地罵了一句,軒轅天心一見他那神色就曉得他的心里定然在爆粗口,不過惱羞成怒的人在心中爆句粗口也沒什么打緊的,雖然沒有吃到那條大蛇,發泄發泄也是好的嘛。
“對了。”軒轅天心腹誹完之后,疑惑地問道:“摩呼羅迦跑去了丹家,這是不是說明他投靠的便是丹家背后的那位?”
“你說的可是靈山上的那位光耀尊者?”緊那羅忽然噓噓弱弱地開口,但蒼白的臉龐上去噙了一絲不屑和鄙夷,顯然是對他口中所說的那位尊者很是不以為然。
當然了,以緊那羅的身為也的確沒怎么將靈山上的那群偽佛給放在眼里,他雖還不是正佛,可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八部眾之一,按身份來算的話,靈山上的那些什么尊者充其量也只是一些修為上去了卻沒有身份的家伙們。
軒轅天心聞言點頭,但緊那羅卻搖頭又道:“光耀尊者雖說在靈山之上的確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唯二之人,但他還不夠資格讓摩呼羅迦去投靠他。”
“那這么說來……”軒轅天心雙眸一瞇,“摩呼羅迦投靠的是摩訶了。”
當‘摩訶’兩個字從軒轅天心的口中說出來后,只見原本還一臉不屑的緊那羅跟一臉醉眼迷蒙的蘇摩二人皆是神色變了變,他二人看著軒轅天心的目光就越發古怪了起來。
要說起來緊那羅和蘇摩二人到現在都還不曉得眼前這一對男女究竟是個什么身份呢,先前金翅大鵬找到他們的時候只說了幾句話便急沖沖地帶著他們來了萬古商會,他們當時以為金翅大鵬是帶著他們來見不動明王和善見城城主的,畢竟如今整個丹城中的人都知道,不動城和善見城的人都住在了萬古商戶里。
然而他們二人怎么也沒有想到,金翅大鵬帶著他們來了萬古商會之后見的居然不是不動明王和善見城城主,而是眼前這一對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女,且看金翅大鵬對這女子的態度,更是讓緊那羅和蘇摩二人心中覺得驚訝不已。
軒轅天心的年紀擺在這里,哪怕此時她周身的氣息盡數收斂,讓人查探不到分半,可她模樣和眼神兒卻能夠讓緊那羅瞧出來她的實際年紀并不大,更不會是那種刷了綠漆裝嫩的老黃瓜。至于坐在她身邊的皇明月,那就更令緊那羅和蘇摩二人覺得深不可測了,周身氣息雖然也是盡數收斂,但緊那羅二人在瞧見他的時候卻本能的剛到了一種驚懼。
見軒轅天心只顧著垂眸沉思,緊那羅同蘇摩二人對視了一眼后,前者方才又開口道:“大鵬王,不知這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金翅大鵬聞言挑眉,坐在對面的皇明月也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反倒是軒轅天心在聽聞了緊那羅的話后,慢慢抬眸看著他和蘇摩微微一笑,道:“倒是忘記自我解釋了,我以為迦樓羅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呢。”說著,話音頓了頓,接著又道:“初次見面,我姓軒轅名天心。”
軒轅!
屋內陡然一靜,緊接著便是凳子倒地的聲音,只見緊那羅和蘇摩二人同時噌地站起,而二人臉上的不可置信和震驚之色簡直就是神雷同。
好半晌之后,緊那羅才抖著聲音道:“驅…驅魔龍族的傳人?”
軒轅天心含笑點頭,“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
唰地一聲,緊那羅猛地扭頭看向老神在在的金翅大鵬,連聲音都幾乎變了調,“大鵬王!這多年了,驅魔龍族的傳人總算走到大梵天來了,你怎么不早點同我說?”說完,似乎又覺得哪里不同,盯著金翅大鵬半晌后,又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么,聲音顫抖地道:“她…她該不會…就…就是……”
不等緊那羅將話說完,金翅大鵬卻笑吟吟地點了點頭,“正是!”
緊那羅:“……”
蘇摩:“……”
二人同時又看向軒轅天心,又頓了好半晌之后,緊那羅猛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好!真好!太好了!這幾年我一直撐著不肯死,可算是沒有白撐了……”話沒說完,又發出了一陣撕心肺裂的咳嗽聲,將他身邊的蘇摩和金翅大鵬都給嚇了一跳。
“你能不能行了?!”金翅大鵬連忙為他順氣,怒道:“不能激動就別特么瞎激動,你方才還說自己總算沒有白撐這么些年,難道你就是為了看一眼,然后因為太過激動就掛了?你確定你真的能夠含笑九泉嗎?”
也不知道是金翅大鵬話中的哪個字將緊那羅給逗樂了,在順過氣兒之后,看著他笑罵道:“去!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這嘴居然這么的欠啊?”笑說著,將金翅大鵬扶著自己的手推開,然后一斂臉上的神色,無比鄭重又嚴肅地看著軒轅天心,如同昨日的不動明王般,緩緩舉起右手微握成拳放在了心口上,低頭垂眸道:“八部眾緊那羅,見過我主。”
與此同時,蘇摩臉上的醉眼迷蒙神色也是忽地一收,同緊那羅一樣將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上,低頭垂眸:“蘇摩,見過我主。”
瞧得對自己低頭行禮的二人,軒轅天心難得地嘴角抽了抽,無奈道:“你們怎么同不動明王一樣啊,能不能別動不動的就行禮?我真的不太喜歡這個的。”說著,連忙給了金翅大鵬一個眼神,示意讓他叫緊那羅二人趕緊坐下,“都坐下吧,你們這樣我都不曉得還能不能繼續先前的話題了。”
金翅大鵬在收到軒轅天心遞來的眼神兒后也立刻會意,彎腰將倒在地上的凳子給扶了起來,再一手按住一個人,將二人給按在了凳子上坐好后,方才自己也坐了回去,道:“小五不習慣這些禮數,初次見面行一個就行了,在外面可別這樣,她的身份暫時還不能被太多人知曉。”
聞言,緊那羅和蘇摩二人也知曉厲害關鍵,都笑著點了點頭。
直到所有人都再次坐好后,軒轅天心方才繼續看著緊那羅問道:“你這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就算是被摩呼羅迦給打傷的,都好幾年過去了,難道還養不好嗎?”
緊那羅聞言神色一沉,苦笑道:“當初的傷勢倒是養好了,不過我如今這幅模樣卻是因為毒。”
“毒?”軒轅天心一驚,仔細打量起緊那羅的神色。
金翅大鵬卻憤憤咬牙道:“摩呼羅迦那王八蛋是條毒蛇,中了他的蛇毒之后,若不是他親自解毒的話,誰都沒有辦法解開這毒。”說完,見軒轅天心眉心微蹙,神色遲疑,又立刻補充道:“就算是棠玉也煉制的丹藥都不行。”
“這么厲害?”原本還在心中想著棠玉煉制的神品解毒丹能不能解開緊那羅體內蛇毒的軒轅天心聞言頓時一驚。
金翅大鵬無奈點頭,“就是這么厲害!”
“摩呼羅迦……”就在這時,一旁沒怎么開口的皇明月卻忽然道:“爺記得他是一條人身而蛇頭蛇尾的東西吧?又被稱之為地龍。”
“正是。”金翅大鵬看了他一眼,皇明月卻瞇眼一笑,笑得有些莫名道:“當年爺曾在靈山見過他。”
“啊?”軒轅天心聞言一詫,看向皇明月好奇問道:“你在靈山見過他?”
別說是軒轅天心,就連緊那羅和蘇摩二人都一副驚訝的神色看了過來,軒轅天心只是在驚訝皇明月居然見過摩呼羅迦,但緊那羅和蘇摩二人卻在驚訝這男人居然去過靈山。
金翅大鵬一聽他提起當年去靈山的事情就沒好氣,瞥了他一眼哼道:“怎么?莫非當年你打上靈山的時候,也差點弄死他?”
打上靈山?!
緊那羅和蘇摩二人看著皇明月的目光更加匪夷所思了,同時也在心中琢磨著這人究竟是誰!
皇明月卻嗤地一笑,斜睨著金翅大鵬,惡劣道:“弄死這個玩意兒?你當爺是什么人?他哪里有資格讓爺弄死的?”說著,又嗤了一聲,慢吞吞地道:“只不過當年跟祖佛那個老東西打起來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個小玩意兒。主意是那玩意兒長得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爺想忘記都做不到啊。”
金翅大鵬:“……”小玩意兒?
軒轅天心:“……”長得令人印象深刻?
緊那羅和蘇摩:“!”跟祖佛打了起來?!
屋內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皇明月卻繼續慢悠悠地道:“雖然爺只是見過那小玩意兒一次,但爺卻說那小玩意兒雖然毒是毒了些,但中了他的毒之后也并不是非得要他親自來解的。”
“怎么說?”一聽這話,金翅大鵬和軒轅天心同時好奇了起來。
皇明月似笑非笑地一哼,“爺聽說,那小玩意兒體內有一顆珠子似乎能夠解萬毒,他自然的毒也同樣能夠解開,所以……只要將那小玩意兒捉了然后給宰了,剖腹取珠后不就能夠解毒了么。”
“剖腹取珠?!”屋內的四人同時雙眼一直,而皇明月卻涼颼颼地瞥了他們一眼,最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金翅大鵬道:“怎么?不敢啊?反正屆時你逮住他的時候不是也準備吃掉么?在吃掉前將他體內的珠子給剖出來不就行了?作甚這么一副吃驚又不可思議的模樣,難道你準備不吃他了?你舍得么?”
金翅大鵬眉心跳了跳,然后再次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心中卻暗暗道了一句:是挺舍不得的。
軒轅天心都沒眼瞧金翅大鵬那吞口水的饞樣了,當即決定道:“就這么辦!等捉了摩呼羅迦之后就先剖腹取珠,然后再全部給金翅用來打牙祭。”
打牙祭什么的話令得金翅大鵬頓時難為情了起來,不過他再難為情也抵不過想吃的欲望,只能忍著臉上的燥熱,疑惑地看著皇明月問道:“你是聽誰說摩呼羅迦的體內有顆能夠解萬毒的珠子?是千真萬確嗎?”
皇明月一眼斜了過去,不高興地哼道:“爺的話什么時候錯了的?”說完又用鼻子哼了哼,接著道:“自然是聽緋辭那個女人說的唄,但凡是跟龍和蛇有關的玩意兒,什么能夠瞞得過緋辭的?”說著,又看向軒轅天心,臉上不高興的神色頓時變了一個樣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寶貝兒,你若是不相信爺說的,便將你家的神龍叫出來問問,神龍肯定也是知道的。”
這一聲兒‘寶貝兒’叫得軒轅天心連同屋內的另外三人皆是抖了抖,軒轅天心不看緊那羅和蘇摩二人投來的微妙目光,一邊用手搓了搓發麻的手臂,一邊道:“不用問神龍了,既然是緋辭說的,那我自然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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