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后,善見城成為了夜晚中最璀璨的一顆明珠,而善見城內(nèi)也因為城主的歸來而進(jìn)入了全民歡騰的氣氛。
殊勝殿的主殿中,接風(fēng)宴也正式開始。
不過這次城主歸來的接風(fēng)宴卻并不隆重,偌大的主殿中,除了軒轅天心他們一行人外,就只有玉天照和流梟、流蘇兩兄妹。
金翅大鵬他們被軒轅天心給放了出來,在宴席間,流梟、流蘇兄妹二人對于忽然多出來的人也并沒有太詫異,只是在聽完玉天照的介紹后,這兄妹二人難得的呆滯住了。
特別是對于坐在軒轅天心左手邊的金翅大鵬,兄妹二人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好奇打量。
但金翅大鵬卻坐得四平八穩(wěn),對于這兄妹二人的好奇打量目光十分的坦然,坦然到他堂堂大鵬王淪為了帶孩子的保姆也面色不動分毫。
只見金翅大鵬一邊淡定而熟練地端著小金碗給皇小寶喂飯,一邊從容地向玉天照問道:“如今的大梵天是個什么形勢?我久不在大梵天走動了,也不知道大梵天究竟變成了何等模樣。”
要說大梵天上的形勢,其實玉天照也并不是很清楚,是以在金翅大鵬問來之后,他只能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流梟和流蘇兩兄妹。
這兩兄妹雖然還在驚訝于金翅大鵬的身份,但在玉天照看來之后便很快回神。流梟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穩(wěn)了穩(wěn)神,緩緩道:“大梵天上歷來是只有五大主城的,分別為善見城、王舍城、摩利城、不動城、和摩呼羅城,并由五大主城分別支撐著整個大梵天。然而自萬年前起,大梵天上的主城又多了五個,且這多出來的五個主城如今正是靈山的寵兒。”
在流梟說到‘寵兒’這兩字時,殿中的所有人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那么一點兒嘲諷之意。但流梟本人卻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哪里不對,看著眾人淡笑道:“而這新的五大主城的城主也都是在靈山之上有著一席席位的,其中一位是新晉的萬象尊者,而另外的四位也早早地在靈山成就了尊者。”
“除了萬象城外,另外的是哪四城?”軒轅天心好奇地問道。
流梟聞言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修羅城、羅剎城、還有蘇摩城和健達(dá)婆城。這四城自萬年前忽然成為了主城,城主也依次被召上了靈山,比起萬象城這個后來的,這四城不管是在大梵天上還是在靈山之上都頗有影響力。”
軒轅天心挑了挑眉,雖然她聽出了流梟話中的意味深長,卻因為她著實不了解梵境的事情,是以她也就并不能理解這意味深長的背后又是什么意思。
不過軒轅天心不了解,卻并不代表金翅大鵬不了解啊。
所以,當(dāng)流梟的話音一落,就見金翅大鵬的臉色倏地一沉,皺眉道:“羅剎城不提也罷,但修羅、蘇摩還有健達(dá)婆這三城是瘋了不成?堂堂的八部眾居然去跟靈山上的偽佛們搞在了一起,他們也不怕自己的老祖宗被活活氣死?”
“八部眾?”軒轅天心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立刻好奇地看向金翅大鵬問道:“什么是八部眾?”
金翅大鵬見她問來,臉上的神色緩了緩,解釋道:“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八部天龍。八部天龍是梵境的八個護(hù)法使,分別為天、龍、夜叉、乾闥婆、緊那羅、阿修羅、摩呼羅迦。乾闥婆也就是健達(dá)婆城的第一位城主,修羅城的第一位城主便是阿修羅,蘇摩城的第一位城主雖然不是八部眾之一,但蘇摩本人卻是酒神。修羅城會去靈山跟偽佛做堆我還能理解,畢竟修羅城的人都有著阿修羅那家伙的神經(jīng)質(zhì),立場也亦正亦邪,沒有阿修羅本人坐鎮(zhèn),修羅城后面接任的城主會反叛也是正常的。可蘇摩城和健達(dá)婆城又是怎么一回事兒?蘇摩城不準(zhǔn)備賣酒了嗎?還有健達(dá)婆城,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乾闥婆原本可是釋天帝的專用樂師,她的后繼之人怎么會脫離了善見城?”
“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唄。”玉天照則是不大在意地道:“老祖宗都不在了,后人們就自然就有了別的想法了啊。”
別看玉天照說的不怎么在意,可連眼中的神色看起來還是頗為在意的。
倒是軒轅天心默默地在心中數(shù)了數(shù),然后遲疑地看著金翅大鵬問道:“八部眾不是有個八個么?可你先前卻只說了七個啊,還有一個是誰?”
哪知軒轅天心這話一落,殿中除了她還有隨云等人臉色疑惑外,皇明月、玉天照、還有流梟、流蘇兩兄妹的神色頓時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金翅大鵬繃著臉,然后快速地掏出了一塊帕子給皇小寶抹了一把嘴后,方才若無其事般地道:“還有一個就是我。”
軒轅天心:“……”錯愕地看著金翅大鵬,她還真不曉得她家的金翅居然是八部天龍其中之一啊。“你不是祖佛的守護(hù)獸嗎?”怎么又成了八部眾?
“身兼兩職唄。”皇明月嗤笑了一聲,斜著眼睛就瞅著金翅大鵬,道:“八部眾說得好聽,其實哪里有祖佛的守護(hù)獸大鵬王來得好聽。”
身兼兩職的大鵬王覺得自己被小瞧了,立刻不樂意地瞪了過去,“好聽能當(dāng)飯吃?再不好聽我也是八部眾之一。”
眼瞅著這二人似乎又要鬧騰起來了,軒轅天心連忙揮手打斷二人互瞪的火熱目光,道:“同為八部眾,他們都在大梵天擁有自己的主城,金翅那你擁有自己的主城吧?”
可惜,軒轅天心選擇的話題似乎并不大理想,只見她話音一落,皇明月當(dāng)即就笑出了聲兒,目光帶著惡意地去瞅金翅大鵬,起哄般地跟著問道:“對啊,小雞崽你的主城在哪里呢?”
金翅大鵬噎住了,而且被噎得還不輕。
瞪著眼睛看了皇明月半晌,金翅大鵬方才悶聲道:“我沒有主城!我的地盤就在須彌山之頂,也不需要什么主城。”
軒轅天心摸了摸鼻尖,心知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話題,連忙干聲一笑,道:“沒有就沒有吧,主城算什么,整個須彌山都是你的,還要什么主城啊!”說完,側(cè)過頭快速地擦了一把汗,在心中同情了金翅大鵬幾秒,又再次正色道:“那這四城的實力又是如何?”
“自然是不錯的。”流梟回答道,但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比不上我們的善見城,畢竟善見城的第一位城主是釋天尊,即便是這四城的第一位城主在見到釋天尊的時候也只有行禮的份兒。”
流梟的話充分表示了善見城的底蘊,不過皇明月卻在瞥了他一眼后,涼涼提醒道:“他們單獨一城或許是比不上善見城,可若是四城聯(lián)手的話呢?善見城跟他們可能一戰(zhàn)?”
“這……”流梟遲疑了,單獨對上一城的話,善見城還真沒怕過誰,但一次性對上四城聯(lián)手的話,那最后的結(jié)果就有些不好說了。
就在流梟遲疑的同時,他身邊坐著的流蘇便搶先開了口,聲音依舊清冷,道:“不能!”
玉天照這位城主久不在善見城,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是由流梟和流蘇兩兄妹打理,而流梟因為身體的原因,所以向來是主內(nèi)的,倒是他的妹妹流蘇卻一人掌管了善見城所有的戰(zhàn)力。
所以,比起流梟這位主內(nèi)的大總管,流蘇更為清楚善見城的戰(zhàn)力,根本不用怎么想,她就立刻給出了最正確的答案。
四城倘若聯(lián)手對付善見城,善見城最后的結(jié)局應(yīng)當(dāng)是慘敗,更何況一旦動手的話可不僅僅是四城,還得加上萬象城呢。
靈山想要對善見城動手的這個消息此時殿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因為這個話題,主殿內(nèi)沉默了下來。
軒轅天心靜靜地看了眾人一眼,半晌后打破了沉默,道:“明日一早,就開啟秘境吧。”
時間緊迫,開啟秘境一事不能再拖,軒轅天心必須得盡快進(jìn)入秘境中找到菩提祖樹,然后從菩提祖樹那里順利得到菩提心。
菩提心是日后她能否進(jìn)入創(chuàng)世境的關(guān)鍵,更何況她如今的修為卡在了神帝境大圓滿,還差一步就能進(jìn)入上神境,只要成功進(jìn)入上神境之后,軒轅天心才能開始修金身。
至于修金身一事兒,自那日在玉照城外跟莊緒一戰(zhàn)之后,軒轅天心還特地問過金翅大鵬,特別是關(guān)于法身法相一事兒,軒轅天心更為在意修金身了。
莊緒能夠凝出法相,便是因為修了琉璃金身的緣故,但莊緒身為琉璃城的直系血脈成員,在修金身上卻比尋常人更為快捷,因為他們不用自己修行,便能從血脈傳承中獲得琉璃金身。
可軒轅天心這種以道入佛的人,想要修金身就都從頭開始,說是白手起家也不為過。
她沒有傳承,只能靠自己修出金身來,而修出的金身都有強有弱,運氣好是能夠修出金身,但運氣不好的話,修出了一個沒啥用的金身就會直接影響本身的能力。
但軒轅天心在擔(dān)心自己會修出個什么金身來的時候,卻被金翅大鵬告知,她雖然不像莊緒他們有著血脈傳承下來的金身,可卻有天道的血脈,又同時擁有著大浮屠虛無經(jīng),一旦她修出金身來的話,沒有任何意外的便應(yīng)該是梵境中最為強大的一種金身法相。
這種最強大的金身法相名為浮屠金身,而法相卻是天道法相,在梵境之中,只有當(dāng)年的那位祖佛才擁有過。
浮屠金身…天道法相……
軒轅天心當(dāng)日在聽完金翅大鵬的分析后,就暗暗在心中勵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盡快進(jìn)入上神境,然后將浮屠金身和天道法相修出來。
接風(fēng)宴結(jié)束之后,一群人就各自回了寢殿休息。
軒轅天心因為心中想著秘境的事情,在回了寢殿之后就跑去修煉了,令得想抱著媳婦兒好好睡一覺的明月大爺十分的惱火,幾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徑直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中的軒轅天心看了一整夜都沒有合眼。
直到天色漸亮,軒轅天心從修煉狀態(tài)中退出來后,還被明月大爺那一雙紅的跟兔子有一拼的眼睛給嚇了一跳。
軒轅天心探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床里側(cè)睜著一雙紅眼睛做挺尸狀的明月大爺,奇怪地問道:“你這是做什么?一夜沒睡嗎?”
一夜沒睡的明月大爺生無可戀地看了她一眼,生無可戀地道:“爺是孤枕難眠!”孤枕難眠的明月大爺翻了一身,并不準(zhǔn)備放棄:“妞,如今還早著呢,要不你陪爺睡會兒?”
軒轅天心呵呵一笑,在明月大爺纏綿的目光中決然地起身下床,拒絕了明月大爺一起再睡會兒的邀請,道:“不早了,等我去梳洗一下出來后,時間剛剛好。”
眼睜睜地看著軒轅天心丟下自己跑去梳洗了,明月大爺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在床上打了好幾滾,然后繼續(xù)睜著眼睛挺尸在床上,就跟死不瞑目般,語氣幽怨地喃喃道:“爺不就是想摟著媳婦兒好好睡一覺么,怎么就這么難呢?!爺又不干別的,只是睡覺都不行,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說到最后還把自己給說委屈了,躺在床上就沖跑去梳洗的軒轅天心憤憤嚷道:“妞!這日子爺沒法過了!”
軒轅天心正在麻溜的洗臉,聽見了他的話后,閉著眼睛就道:“那散伙?”
“呸——!”明月大爺一聽散伙立刻跳了起來,也不挺尸了,怒道:“你想得美!崽兒都生了,爺也被你給從頭到腳來來回回的睡了千百遍了,現(xiàn)在想跟爺散伙,門都沒有!”
軒轅天心嘴角微抽,一手抹掉臉上的水澤,無奈地道:“是你說這日子沒法過了呀,既然都過不下去了,那不就只能散伙了么?”
“爺哪里說了?”明月大爺打死不承認(rèn)了,蹭蹭蹭地走了過來,不要臉的矢口否認(rèn):“爺沒說過,你聽錯了。年紀(jì)輕輕的,耳朵就這么不好使了么?”
軒轅天心懶得跟他扯,將手中擦臉的錦帕砸在了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地道:“既然沒說過也不想散伙,那就趕緊過來將自己收拾干凈,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明月大爺磨磨蹭蹭地挪了過來,還作死的故意擠開軒轅天心,嘴上更是缺德地道:“去個秘境算什么事兒,若是去了秘境卻沒有得到菩提心,那才叫事兒。”
軒轅天心被氣得額前青筋突突跳了兩跳,強忍著將這東西給摁進(jìn)盆里淹死的沖動,咬牙低咒了一聲烏鴉嘴后,就不搭理他了。
直到二人收拾妥當(dāng)?shù)某隽藢嫷铋T,軒轅天心的臉色都沒有好過,反觀作死氣過人后的明月大爺卻一改之前的生無可戀狀,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精神抖擻的。
秘境的入口并不在殊勝殿中,而是被設(shè)在了善見城的禁地里。
因為早就有所準(zhǔn)備,是以軒轅天心一行人在匯合后也沒有多做停頓,便目標(biāo)明確地去了禁地。
說是禁地,可當(dāng)軒轅天心他們真的來到禁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禁地只是一片無人的婆娑林,有玉天照帶路,一行人穿過密集的婆娑樹,最后在林中深處才瞧見了一座白色的墓群。
軒轅天心的目光從一塊一塊的白色墓碑上掃過,詫異地對玉天照問道:“這些墓碑都是誰?”
玉天照從容地走在最前面領(lǐng)路,聞言后連頭都沒回地道:“善見城歷代城主的。旁邊的那些都是城主一脈的族人在死后也是葬在這里的。”
“那這里豈不是你的祖墳?”軒轅天心錯愕,“你們將秘境的入口設(shè)在了祖墳里?”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玉天照回頭看著軒轅天心一挑眉,得意笑道:“這主意不錯吧?誰能想到我們會將世世代代守護(hù)的秘境入口設(shè)在祖墳中,又有幾個人敢跑來這里。”說著,朝四周努了努嘴,又道:“你們別看這里什么也沒有,但若不是由我?guī)е銈円宦纷哌M(jìn)來,你們別說是進(jìn)入這里了,只怕剛剛一進(jìn)入婆娑林就立刻引動了機關(guān)。”
軒轅天心等人聞言無語凝噎,似找不到任何話來評價這個將秘境入口設(shè)在自家祖墳里的主意,只能沉默地跟在玉天照身后不吭聲了。
直到玉天照突然停在了墓群最后的一座陵墓前時,軒轅天心他們這才紛紛又看了過來。不過等他們一看之后就發(fā)現(xiàn),這陵墓的墓碑居然是空白的。
干干凈凈的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形狀怪異的凹槽留在了墓碑上。
玉天照在軒轅天心等人疑惑的目光中,抬手間就劃破了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后舉著滿是鮮血的右手將朝凹槽上按了下去。
“只有歷代城主的血,才能開啟秘境。”玉天照的右手按在凹槽上,一邊側(cè)頭對著軒轅天心等人解釋道。
而隨著他的話音剛一落,墓碑開始震動,隨后便見圓頂?shù)牧昴挂环譃槎诰薮蟮霓Z鳴聲中,露出了一個黑色的空間漩渦。
玉天照收回手并甩了甩,一邊為自己止血,一邊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空間漩渦,笑道:“走吧,秘境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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