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燃煩得不行。沉下臉,他冷冷看著經紀人和哭喊不休的姜蜜:''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否則,我會讓你們在A市無立錐之地!''
他的音量不大,可聲音里的陰狠卻讓姜蜜和經紀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經紀人比較精明,拉著姜蜜趕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繼續道歉:''季總,對不起,我們也是出于無奈,希望您大人大量,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姜蜜和經紀人終于離開了,齊顏嘉看看自家總裁陰沉的臉,在心里暗暗記下一句話:千萬不要得罪蘇遙!
那個女人,是總裁的軟肋。誰都碰不得。
……
崔氏公司。
崔藝芯正忙著,手機響了。
電話號碼很眼熟,但又沒存在電話薄里,崔藝芯一時想不起是誰,接通了才聽出來,是前婆婆,秦俊延的老媽于曼青的聲音。
''崔藝芯,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想跟你見面談。''
崔藝芯愣了一下:''跟我談事?''她和于曼青有什么好談的?
''對。事關俊延。我在環島路的'雅言咖啡'等你。''于曼青的態度還是那么跋扈。
''好啊。''崔藝芯挑挑眉。她倒要看看,于曼青要跟她說什么。
雅言咖啡廳。
于曼青穿著開司米大衣,妝容精致雍容,臉色卻很疲憊的樣子。
看到崔藝芯,她抬抬眼皮:''坐。''
崔藝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什么事?''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的兒子?''于曼青沉默半晌,突然爆發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咬牙切齒。
崔藝芯訝然,這唱的是哪一出?放過她的兒子?她沒怎么她的兒子啊。和秦舜錫,只是偶爾禮貌性地問候一下,和秦俊延,有陣子沒聯系了。
''您什么意思?直接說吧。''崔藝芯翹起二郎腿,朝椅背上一靠,一雙明眸半瞇起來,看著于曼青。
于曼青把面前的咖啡杯重重一推:''崔藝芯,你別給我裝蒜!你這個狐貍精!要不是你,俊延會打了羅家的小兒子?羅家現在不依不饒,俊延現在惹上麻煩了,就是因為你!''
于曼青越說越氣,對崔藝芯恨得牙癢癢。
原來是為了羅繼呈的事。崔藝芯終于明白了于曼青找她的原因。
''你兒子要爭風吃醋,與我何干?''崔藝芯懶洋洋翹著二郎腿:''我跟秦俊延已經斷了,信不信由你。''
崔藝芯滿不在乎的模樣徹底激怒了于曼青,她狠狠掐住崔藝芯放在桌子上的手腕:''賤人!我警告你,別跟我耍心眼!錢你已經拿了,協議你也簽了,占便宜占個沒夠,也要看你有沒有那么大的臉!''
崔藝芯一甩手把手臂從于曼青手里抽出來,動作太大,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淺褐色的液體濺了于曼青一身。
''別跟我玩仙人跳!''崔藝芯冷笑一聲:''自己的兒子管不住,跑來找我的麻煩?于阿姨,看在舜錫的面子上,我尊你一聲阿姨,不過我告訴你,欺人不要太甚!你再敢對我動手,我明天就拐了你兒子去太平洋小島上結婚!讓你這輩子都看不到你的寶貝兒子!''
''你!''于曼青嘴唇直哆嗦,指著崔藝芯的鼻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什么你?''崔藝芯把她的手一把拍掉:''別指著我!我就一句話,我和秦俊延已經斷了!他心里想什么我可管不了,你要找麻煩,找你自己兒子的麻煩去!別來對我吆五喝六的!''
崔藝芯說完,看也不看于曼青,把一張百元大鈔往桌子上一扔,裊裊娜娜地走人了。
咖啡廳的人不多,僅有的幾個人都伸著脖子朝這邊看熱鬧。于曼青一張臉漲得通紅,心口顫顫的疼。
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氣。
回到家,于曼青沒想到秦俊延也在。
滿腔的怒火和委屈終于忍不住爆發,于曼青大哭著罵秦俊延:''孽種,你這個孽種!我上輩子是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怎么生下你這個孽種!''
秦俊延被罵得一頭霧水:''媽,又怎么了?''
老媽最近更年期,情緒特別不穩定。
''那個賤人到底有什么好?讓你這樣念念不忘?瑄瑄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偏偏去招惹那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你氣死我和你爸算了,我們死了也就好了,眼不見心不煩,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秦俊延頓時了然,今天他聽說羅家的人來找過麻煩,特意回家看看。
想來,老媽已經猜到了他打羅繼呈的原因。果然知子莫若母。
秦俊延頭疼地揉揉眉,正要安撫一下于曼青,于曼青又扯著自己的大衣給秦俊延看上面的咖啡漬:''她根本就是個潑婦!我還沒跟她說上五句話,她潑我一身咖啡!這種暴發戶的女兒,你和舜錫是不是都瞎了眼!怎么就看上她了!''
秦俊延眼神一冷:''你去找過她了?''
聽見秦俊延的問題,于曼青更生氣了:''對,我是去找她了!我求她高抬貴手,不要再勾引我的兒子了!我好好一個家,被她拆成這樣,舜錫算是完了,律所不打理,整天在家看佛經,四大皆空了!你更不省心,把羅繼呈打成那樣,羅家現在找上門來不依不饒,羅家是不起眼,可人家的女兒嫁得好!背后有靠山!你是不是要逼得我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和崔藝芯斷干凈?''
崔藝芯這三個字,讓秦俊延心口悶悶的疼。
他垂下眸子,語氣淡淡的:''跟她沒關系,是我纏著她。''
于曼青倒吸一口冷氣:''你纏著她?''她恨不得抬手抽秦俊延一耳光:''你忘了舜錫是被誰害得這么慘的?俊延,你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你對得起你弟弟嗎?''
秦俊延不說話了。于曼青又開始哭,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地指責秦俊延。
空氣憋悶,秦俊延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走了出去。
''這次的事得找蔣家幫忙,我們欠了蔣家人情,你和蔣瑄瑄的事也該定下來了!''于曼青追在后面喊道。
秦俊延聽而不聞,加快腳步朝外走。
無處可去。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崔藝芯家樓下。
天氣很冷,他心里煩躁得像有一把火。
煙頭扔了一地,秦俊延只覺得心里苦得很。剛準備啟動,對面路上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個女人。
長長的皮草大衣穿得歪歪斜斜,一頭長發被風吹亂了遮住了臉,腳步漂浮,似乎是喝醉了。
一個醉酒的女人。
秦俊延已經不屑地移開視線了,突然又猛的回頭,定睛朝那女人看去。
是的,就是崔藝芯。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看那身形,就是她。
秦俊延也不發動車子了,瞇著眼睛盯著她。
深更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回來。這個女人簡直是賤命一條,自甘墮落。
崔藝芯壓根沒注意到路邊的車子里有人在看她,和于曼青分手后,她心里郁悶得很,跑到酒吧去喝了幾杯。
結果一喝就打不住,竟然把自己灌得半醉。
崔藝芯的衣服沒穿好,下擺拖到了地上,她踉踉蹌蹌的走著,踩到衣擺,差點把自己絆倒了。
''喂!''秦俊延實在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吼了一句。
這蠢女人不把自己折騰死不罷休是吧?
崔藝芯聽見男人的聲音,以為又是登徒子搭訕,扭頭朝秦俊延這邊看過來。
秦俊延的車停在樹下的陰影里,崔藝芯喝得醉醺醺的也沒認出來,看到有個男人在車窗后看她,她輕蔑地冷笑一聲:''臭不要臉的!''
說完,她加快速度往前走。
秦俊延挨了罵,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至少她還沒徹底喝醉,還有點自我保護意識。
崔藝芯一加快速度,腳又踩到衣服下擺,這次真的把自己絆倒了。
她腳踝扭了一下,跌在地上起不來了。
秦俊延無語地下車,朝她走過去。
''你干什么!別過來!我報警了!''崔藝芯看不清秦俊延的臉,只覺得身影有些熟悉,但喝多了也想不到會是秦俊延,見他走過來,警惕地抱住前胸,威脅他。
''你蠢死算了!''秦俊延走過去一把把她從地上拖起來:''是我!你躲什么躲?''
崔藝芯這才認出是他,條件反射般一把把他推開:''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問題秦俊延回答不了,他只好轉移話題:''崔藝芯,你每天就這樣打發時間?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弄得臭烘烘的?''
秦俊延的生意充滿惡意,崔藝芯心里的怒火慢慢燒起來了。
要不是他老媽找她麻煩,她何至于心情不好?如果不是心情不好,她何至于跑到酒吧喝酒?
''我愛怎么打發時間,跟你有關系嗎,秦先生?''她冷笑:''我們很熟嗎?''
秦俊延的心情也不好,聽見她陰陽怪氣的問題,頓時火冒三丈:''崔藝芯,你求我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崔藝芯耍賴皮:''我求你辦事?什么事?我怎么不記得了?''
說著,她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秦俊延嫌棄地把臉扭到一邊,把她推遠一點:''走開!臭氣熏天。''
崔藝芯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不僅不走開,反而湊了過來:''臭死你活該!誰叫你這么招人恨呢!''
她的臉湊到他跟前,故意把酒氣往他臉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