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蕙一張臉徹底變了色:''住口!你是什么東西!我和信燃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管好你自己吧!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小心被你的律師老公掃地出門!''杜念蕙說著,突然刻薄一笑:''哦,對哦,我忘了,你的律師老公差點被人砍成了三段!秦家也真是不幸,自從兒媳婦進了門,兩個兒子都進了醫院,成了殘廢!''
崔藝芯頓時大怒,沖過去狠狠一巴掌甩在杜念蕙臉上。
杜念蕙沒想到她這么潑辣,一愣之下,馬上喊門外的保安:''保安!進來!把這個女人給我扭起來!''
保安們打開門一擁而上,把崔藝芯團團圍住,就要去扭她的胳膊。
''住手!我看誰敢動她!''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冷酷,不怒自威。
眾人都扭頭朝門口看去。
秦俊延拄著拐杖站在門口。高大的身軀把光線都擋住了,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
''俊延?''崔藝芯喃喃喊了一聲,著急起來:''你來干什么?''
秦俊延的腿還沒徹底康復,她害怕他跟保安們打起來。
秦俊延氣勢太足,保安們根本不敢動他。秦俊延穿越保安來到崔藝芯身邊,他握緊崔藝芯的手腕把她拖到自己背后,眼睛冰冷地看著杜念蕙。
秦大少杜念蕙自然是認識的。秦家的權勢杜念蕙也不敢輕易得罪,心中再憤恨不平,她也不敢再讓保安對崔藝芯動手了。
''我們走。''秦大少瞟一眼崔藝芯打開的背包,再看看地上的板磚和砸爛的展示柜,輕描淡寫地拖著崔藝芯的手往外走。
一個不識相的保安還喊了一聲:''哎,砸爛了東西還沒賠呢!就想走了?''
杜念蕙瞪保安一眼。保安縮縮脖子,不敢再喊了。
等秦俊延把崔藝芯拖走,小保安鼓起勇氣問杜念蕙:''杜姐,這男的什么來頭?怎么就讓他們走了,店里這些,不要他們賠了?''
杜念蕙淡淡的:''找保潔打掃一下吧。這個男人,你們惹不起,我也惹不起。''
''嘖,這么牛逼?''保安小聲嘀咕著:''不過看他那樣子,確實像個能打的。''
秦俊延一直拖著崔藝芯往外走。
走了半條街,崔藝芯的手還被他死死扯住,她頓足發脾氣:''放手!我自己會走。真是的,發型都被你搞亂了!''
秦俊延不管她,直接把她拖到車邊,單手一把她塞進車:''坐好。''
他黑著臉,像老師教訓學生一樣,語氣很不友好。
崔藝芯氣鼓鼓地瞪他。
秦俊延假裝沒看見,等他上了車,才扭頭看著崔藝芯:''崔藝芯,你幾年幾歲了?''
崔藝芯知道他來者不善,把頭一扭,不回答他的問題。
秦俊延擰著崔藝芯的下巴,迫使她把頭扭過來看向他:''杜念蕙的店是你砸的?''
崔藝芯傲然昂頭:''是啊。怎么了?有問題?''
秦俊延無語了:''地上的磚頭是你帶去的?''
崔藝芯不耐煩了:''秦俊延,你到底要說什么?一次性說完,別啰啰嗦嗦說個不停!''
秦俊延氣得用指關節狠狠敲她的頭:''真有能耐啊你!別的沒學會,流氓行徑學了個十成十!你還帶磚頭,你怎么不帶砍刀!''
崔藝芯被他敲得有點訕訕的:''誰讓她欺負遙遙!你不知道那個女人說話多難聽!''
秦俊延氣道:''你帶著磚頭砸了人家的店,人家說話能不難聽嗎?莫非你還指望她對你感恩戴德,給你送面錦旗?''
他越說越氣,又開始敲崔藝芯的頭。
這丫頭做事怎么一點策略都沒有呢?這么簡單粗暴的思維方式,不被人玩死,算她命大!
''還敲?很痛的好不好!''崔藝芯被他敲得火大,抬手反擊,也去敲他的頭:''杜念蕙這種人,就應該被人好好教訓教訓!我砸她的店怎么了?我是替天行道!''
秦俊延的頭被崔藝芯用了三倍的力度狠敲了幾記,他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痛。
他還來不及分析心里那種異樣而充盈的感覺到底是什么。
''好好好,你替天行道。我要是晚來一步,你就要到警察局去做筆錄了!''崔藝芯道的爪子還在揮舞,秦俊延沒有多想,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的手敲他的頭。
''要你管!''崔藝芯又瞪他,語氣又驕縱又任性。
秦俊延看著她的臉,眼神情不自禁地變得柔和。這張臉上的表情多生動多可愛。
一顰一笑,都讓他心醉神迷。
他看得失了神。
崔藝芯本來在瞪他,瞪著瞪著,她的臉慢慢紅了起來,她的眼神里,開始有了羞澀。
兩個人彼此凝視著,徹底忘記了外面的一切。就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氣變得稀薄,崔藝芯的唇瓣微微張開,想攫取更多的氧氣。
秦俊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盯著崔藝芯的唇,心口因為渴望而疼得發緊。
秦俊延深深凝視著崔藝芯的眼睛。兩人視線緊緊膠著,難解難分。
緩緩的,他的頭一毫米一毫米地朝崔藝芯靠近。
他的呼吸撲到她的臉上,溫熱干凈的男性氣息讓她心跳如擂鼓。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的鼻子才堪堪碰上她的。若有若無的接觸,讓兩人都顫栗起來。
渾身僵硬,渾身滾燙,每個毛孔都在拼命呼吸對方的氣息,拼命向對方靠近。
他和她的嘴唇,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再向前一步,就是最甜美的深淵,會讓人心醉神迷,也會讓人萬劫不復。
兩個人都閉上了眼。看不見對方了,感官卻變得格外敏銳。
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此刻這樣,他們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烤。然而,這痛苦,這焦灼,卻又那么誘人,那么愉悅。
秦俊延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手緊緊抓住方向盤,整個手心全是汗。
''滴''遠處有車鳴笛。
如夢初醒般,秦俊延倏然后退。動作太急太快,他的頭重重撞在車窗欞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崔藝芯睜開眼睛看著他,他恐懼而掙扎的眼神讓她倍感羞愧。
她承認,她內心深處并沒有什么掙扎。她渴望這個男人,渴望得心口發疼。
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狂野而熱烈的撫摸。想念他強健的身體,想念他給她的歡愉。
她愛他。
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秦俊延倉皇地坐好,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眼睛盯著外面的風景,腦海一片空白。
剛才,他差點就吻下去了。
車子在路上開了好一會兒,崔藝芯才發現,秦俊延一直繞著環路在打轉。
心中難過,她卻扯著嘴角笑了笑:''秦俊延你至于嗎?我們又沒干什么。你心虛什么?這條環路,你到底要繞多久?''
被她這么一說,秦俊延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繞路。
他心煩意亂地把車開上大路,差點闖了個紅燈。
崔藝芯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突然很想笑。她沒想到,她對他的影響力竟然這么大。
她承認,心里那點甜甜軟軟的東西,是沾沾自喜。
崔藝芯突然不忍心了。看著他額角的汗珠,她的心軟得不得了。
''杜念蕙不會去找遙遙的麻煩吧?''崔藝芯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那可不好說。''
崔藝芯換了個話題,秦俊延稍微自在了一些,''杜念蕙是個厲害角色。能屈能伸。你和遙遙,都不是她的對手。''
秦俊延夸杜念蕙,崔藝芯不高興了:''沒看出她厲害,我砸了她的店,她還不是乖乖忍著?''
秦俊延無語了:''你還好意思得意?你想給蘇遙出氣,就只會跑去砸人家的店?真是野蠻粗暴。''
崔藝芯撩撩頭發,很無辜的樣子:''那不然怎么辦?請她吃飯,在她飯菜里下毒?''
秦俊延瞟她一眼:''思路不對,繼續想。''
崔藝芯皺著眉頭努力地想:''把她脫光了拍她的裸照發到網上?''
秦俊延臉色不好看了:''跟誰學的齷齪招數?崔藝芯,你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
崔藝芯不高興了:''我跟她又不熟,除了知道她是個珠寶設計師,我根本就不了解她!從哪兒下手?''
秦俊延點點頭:''對。珠寶設計師。設計師最怕什么?''
''最怕東西賣不掉!''崔藝芯很篤定的樣子。
''還怕什么?''秦俊延循循善誘。
崔藝芯想不出來了,生氣了:''你到底想說什么!趕快說!''
秦俊延看她抓狂的樣子,忍不住好笑:''最怕人家說她抄襲啊。你去研究一下她的作品,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崔藝芯噘噘嘴:''如果真有抄襲的就好了,那我就是替天行道,聲張正義。可要是沒有呢?''
''沒有那就沒有咯。是季信燃答應和蘇遙離婚的,又不是杜念蕙拿刀逼他的。杜念蕙能插足成功,說到底還是季信燃和遙遙彼此之間缺乏信任。所以,也怪不了別人。''
''我不管!反正就是杜念蕙不要臉!''崔藝芯又開始刁蠻任性起來:''她就是個賤人!''
秦俊延忍不住看著她笑:''行了行了,人家的店都被你砸了,你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吧?''
''還不夠!''崔藝芯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我要回去好好研究她的設計,要真有抄襲的,我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秦俊延搖頭嘆息:''女人真可怕。''
他的語氣很是感慨,臉上卻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