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不是封禹的。''杜念蕙搖搖頭:''封家也做過親子鑒定。不然他們不會把浩浩送回來。''
季心菱咋舌,這些事實在太狗血了,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念蕙姐,說不定那天晚上,你是跟我哥在一起呢?只是后來稀里糊涂的和封禹睡在了一張床上而已?''
杜念蕙一笑,目光流轉:''也許吧。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季心菱更激動了:''一定是這樣!念蕙姐,我們就等親子鑒定出來吧!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蘇遙就要滾出我們家了!''
杜念蕙假裝無意地問道:''你爺爺奶奶在哪兒做的親子鑒定?''
季心菱把檢測中心的名字說了,又道:''下周結果就出來了,這個檢測中心是最靠譜的。絕對不會出現任何錯誤的。念蕙姐,你放心吧,浩浩肯定是我侄子!''
和季心菱分手后,杜念蕙打了個電話給老同學程家桐。
''家桐,現在忙嗎?方便接電話嗎?''
程家桐趕快走出KTV的包間:''不忙不忙,只要是你的電話,我24小時有空。''
杜念蕙微微一笑。當年高中時程家桐追她追了好一陣子,后來她和季信燃確定關系之后,程家桐才放棄。
她回國后,聽說她還單身,程家桐懊惱不已,當著好多同學的面說自己結婚結早了,要是單身,他一定重新追杜念蕙。
''我有件事想麻煩你。''杜念蕙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說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程家桐答應得很好爽。
''XXDNA檢測中心你有認識的人嗎?''
程家桐自己是住建委的,岳父是A市市長,在A市的官場,他人脈很廣,很是混得開。
''這個我得問問。''程家桐有點好奇:''DNA檢測中心,你找那兒的人干嘛?''
杜念蕙想了很久,才緩緩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明天晚上有空嗎?要是有空,我請你吃頓便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給你聽。''
季家這根高枝,她不信程家桐不想攀。
程家桐幫她這個忙,讓浩浩以季家長孫的身份認祖歸宗,這背后的利益和好處,她不信程家桐想不到。
無論如何,她要賭一把。
既然季家長輩都懷疑浩浩是季信燃的兒子,那不如順水推船。
季家得到一個長孫,她得到汪華蘭和季振宏的支持。
季信燃和蘇遙的那張結婚證,在豪門家規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旦知道浩浩是季信燃的''兒子'',蘇遙根本就不用季家人攆,自己就收拾包袱走人了吧?
這種個性剛烈,愛憎分明的人,其實是最好對付的。
以前她不出手,是因為手里沒有拿得出手的籌碼。
現在她有了。哪怕是造假造出來的,只要大家都認可,那這籌碼就是真的。
……
水上餐廳私密空間。
程家桐和杜念蕙相對而坐。
杜念蕙穿了件淺灰色寬松大衣,脫掉大衣,里面是墨綠色V領毛衣,毛衣里面穿了一件全透明的半高領的薄紗打底衫。乳溝若隱若現卻又不低俗,只讓人覺得性感時髦。
程家桐的眼神忍不住從杜念蕙的胸口瞟過,趁她落座時,又從她的開叉鉛筆長裙上瞟過。她的裙擺開叉不高,但露出的半截小腿,已足夠讓他意亂情迷。
當年敗在季信燃手里,他心服口服。
畢竟季家二公子,那是神話一般的存在。顏值高家世好,還是個學霸,誰跟這種人搶女人都搶不過的。
現在杜念蕙還是單身,他卻已經結婚生子,岳父還有權有勢,離婚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面對杜念蕙,他還是心跳不已,仿佛又變成了當年的癡情少年。
''家桐,好久不見。''杜念蕙微笑寒暄。
程家桐盯著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纖細修長,中指上帶著一枚細細的金戒指,無名指上卻是一枚黑色的紋身,環形的,也像一枚戒指。
她的手也那么好看。
程家桐感慨萬千,卻只能微笑:''是啊,好久不見。''
兩人點了菜,敘了舊,紅酒喝得微醺的時候,杜念蕙講明來意。
程家桐驚呆了:''這,念蕙,這事風險是不是太大了,萬一季家發現浩浩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怎么辦?''
''不會的。季家長輩心里有了懷疑才會去做DNA檢測。只要檢測報告上寫明有親子關系,他們不會懷疑的。至于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我這次就賭這一把了。''
杜念蕙醉眼乜斜,瞟程家桐一眼:''家桐,你該不是怕了吧?''
程家桐的血性一下子被激出來:''我怕什么,我頂多是給你幫忙,最后真相敗露,季家也怪不到我的頭上。我只是怕你擔風險罷了。''
''所有風險,我一力承擔。我甚至可以和你簽個說明,將來萬一真相敗露,季家追查這件事,你可以拿說明出來給他們看。''杜念蕙早就考慮好了,說得頭頭是道。
程家桐還低著頭在考慮,杜念蕙有些不耐煩了,作勢拿起包就要走。
''別呀念蕙,我幫還不行嗎?''程家桐難得和她單獨相處,趕緊勸阻她。
杜念蕙從包里拿出紙筆,唰唰唰寫了一份聲明,蓋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喏,現在放心了吧?''
程家桐抓起聲明撕成兩半:''念蕙,以我們的關系,你不需要這樣的。''
借著三分酒意,他大膽地凝視著杜念蕙的眼睛:''你知道,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家桐,你喝多啦。''杜念蕙微微一笑:''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已經結婚了,有老婆有孩子了。''
程家桐黯然嘆氣:''我知道。我也知道你讓兒子冒充季家的孩子,是為了季信燃復合。但是,我好像聽人說季信燃已經有女朋友了,是他的下屬還是客戶什么的。''
杜念蕙淡笑:''那都是胡說八道。信燃一直單身。''
''兜兜轉轉,分分合合,最后還是你們倆在一起。''程家桐有點酸溜溜的:''季信燃這小子有福氣啊。當年兩大校花,一個暗戀他,一個成了他女朋友。''
杜念蕙笑道:''你也不錯啊,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現在嬌妻幼子都有了,岳父還是實權派。你也前程似錦啊。''
程家桐苦笑搖搖頭:''就是岳父太給力了,所以我們家那位,簡直就是母老虎……''
杜念蕙打斷他的話:''來,喝酒,這么好的月色,我們不要說掃興的話。''
程家桐知道杜念蕙不想聽他抱怨家庭不幸,杜念蕙,始終沒把他當回事。
但是很奇怪,他竟然也不生氣。
仰視杜念蕙,感嘆她的美麗和聰慧,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最后沉淀成他的本能。
哪怕是他給杜念蕙幫忙,還是這么大的忙,他在她面前卻還是那么卑微。
兩人喝完了一瓶紅酒,杜念蕙摸摸發燙的臉:''不能再喝啦,夜也深了,我們回去吧。''
程家桐忙喊服務生結賬,結完賬很殷勤地問杜念蕙:''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人多眼雜,被別人看到,誤會了就不好了。''杜念蕙婉拒了他的提議。
杜念蕙打車離開,程家桐站在路邊看著她,她的臉映車窗外明明暗暗的光線,美得驚心動魄。
車子開到半路,杜念蕙鬼使神差般讓司機拐彎,朝季信燃的公寓開去。
今天晚上,她特別想他。
季信燃正在書房工作,見杜念蕙打電話過來,略有點驚訝。
''念蕙,有事找我?''他拿起電話站起身,順便活動了一下脖子。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蘇遙在外面沙發上看書,他的聲音,她應該能聽到。
''信燃,你那里,能看到月亮嗎?''杜念蕙一個人站在季信燃公寓的樓下,仰頭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滿月。
季信燃被杜念蕙問得一愣,今晚的杜念蕙,有些不一樣。
他遲疑一下,還是走到窗邊。
窗外一輪月亮又圓又大,季信燃點點頭:''能看到。你在外面?''
杜念蕙微笑:''是啊,我在外面。信燃,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正式交往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夜色,也是這樣一輪滿月。''
她的聲音柔軟沉醉,充滿惆悵。
季信燃的心,很細微的抽痛了一下。
正式交往,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他都快忘記了。
那時候,他是愛杜念蕙的。
''還有別的事嗎?''季信燃并不想接她的話頭,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已經選擇了蘇遙,不可能再回頭。
和杜念蕙一起緬懷過去,或者討論月亮,已經不合適了。
''沒有了。信燃,晚安。''杜念蕙并不生氣。
就是因為季信燃是這樣的男人,所以她才愛他。
所以愛過他之后,她再也無法愛上別的男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季信燃就是她的滄海,是她的巫山。
除他之外,再無可愛之人。
……
秦舜錫家。
''藝芯,你看什么書呢?''秦舜錫手里拎了好幾個購物袋,走到崔藝芯身邊,微笑道。
崔藝芯正蜷縮在沙發上看小說,一直到秦舜錫跟她說話,她才反應過來。
''啊,舜錫你回來了。''她慌忙跳起來,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購物袋:''周嫂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能開飯。你餓了吧?''
秦舜錫看她忙著把公文包收起來,又忙著把購物袋收好,心里還是很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