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遙啞口無言,季心菱得意洋洋:''蘇遙,我勸你識相點,主動跟我哥把婚離了吧,心雞飛蛋打!''
蘇遙聽不下去了,她起身就走,不想再看到季心菱了。
她不懂季心菱這么甜美可愛的姑娘,為什么唯獨對她這么刻薄。
她是暗戀過她的未婚夫,但她什么都沒做過呀!連微信都沒主動發過。
難道暗戀一個人也有罪嗎?也要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嗎?
蘇遙滿懷郁悶地往前走,想去找季信燃。
剛拐過路,碰見易沐航拿著季心菱的帽子過來了。
''蘇遙!''易沐航喊她:''怎么就你一個人?信燃和心菱呢?''
蘇遙心里委屈,也不怎么想搭理易沐航,悶悶的朝他點點頭,就準備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易沐航察覺她不對勁,攔住了她:''怎么了,怎么不高興了?誰惹你了?''
他心里隱隱猜到了,是季心菱又對蘇遙了什么刺耳的話。
蘇遙搖搖頭:''沒什么,你快過去吧,季心菱在等你。''
她看著自己暗戀過的男人,那么干凈,那么斯文,看上去那么舒服,那么深沉。
心里更難過了。
喜歡過這個優秀的男人,就是她的原罪嗎?
易沐航也看著她,他的聲音很溫和很低沉:''對不起,遙遙,我替心菱向你道歉。''
易沐航的話,讓蘇遙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又委屈又心酸。
她尷尬地擦著眼淚,慌慌張張地往前跑。
易沐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遙遙,別走,你聽我。''
他看著蘇遙的淚眼,心里也有暗潮涌動。
如果之前,面對蘇遙時,他心里還有淡淡優越感的話,
如果之前,得知蘇遙和季信燃相愛,他心里只是隱隱失落的話,
那么現在,此刻,在看到蘇遙委屈而強自控制的表情時,他的心門轟隆一聲打開了。
就在這一秒,他喜歡上了蘇遙。他愛上了蘇遙。
''遙遙……''易沐航急急開口,卻忽然忘了要什么。
他本來應該替季心菱解釋的,本來應該替季心菱道歉的,可是他把臺詞全部忘記了。
他憋了好幾秒,才憋出來一句話:''遙遙,別哭了,你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他的聲音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蘇遙心中一震,不由得抬頭看向易沐航。
易學長,她暗戀過易學長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聲音和她話。
那聲音,那么溫暖,仿佛她是他最珍愛的人。
蘇遙震驚,且疑惑。
她盯著易沐航的眼睛,似乎想弄明白這一切是不是她的錯覺。
路旁邊的草坪上,季信燃接完電話正朝這邊走過來。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那對癡情對視的男女。
男人的手還拉著女孩的胳膊,女孩仰著頭,兩個人渾然忘我的凝視著彼此。
季信燃的頭發一下子豎了起來。
他握緊拳頭,兩眼緊緊盯著易沐航和蘇遙,大步朝他們走去。
蘇遙終于從凝視中清醒過來,她嚇了一跳,趕緊掙開易沐航的手:''易學長,對不起,我先走了。''
心還在''砰砰''直跳,她慌不擇路,朝草坪上跑去。
''砰'',她一頭撞上一個寬闊的胸膛。
''對不起對不起!''蘇遙揉揉撞疼的鼻子,正要道歉,頭頂就響起季信燃冰冷而憤怒的聲音:''好一出郎情妾意。蘇遙,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蘇遙的小心肝一顫,季信燃的樣子好可怕啊,兩眼冒火,臉色鐵青,渾身充滿了雷霆之怒。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他戴了幾十頂綠帽子呢!
蘇遙盯著季信燃的下巴,小心翼翼的解釋:''信燃,你誤會啦,我和易學長……''
她承認她慫,她連季信燃的臉都不敢看。
看到蘇遙躲閃的眼神,季信燃更生氣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剛認識不久的時候,蘇遙在茶水間睡著了,把他當成了易沐航,嬌嬌媚媚喊的那聲''易學長''。
醋壇子徹底被打翻,季信燃不等蘇遙說完,轉身就走。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說出什么覆水難收的話。
季信燃要走,蘇遙慌了。
開天辟地,這是第一次,季信燃不逼問她,不威脅她,直接選擇離開她!、
''信燃!''她趕快追上去,拉住季信燃的外套下擺:''噯噯,你聽人家說嘛!''
她很少用''人家''這個詞,總覺得嬌嗲嗲的怪肉麻的。
可是現在也顧不得了。
季信燃根本不回頭,一把把她推開,徑直往前走。
他人高腿長,幾步就走出老遠。
蘇遙追了幾步,看到季心菱和易沐航朝這邊走過來了,正朝她和季信燃看,她覺得自己太沒面子了,停住腳不追了。
算了,晚上回去再哄哄季信燃吧。
這個大醋壇子,真是受不了!
季心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走過來看到蘇遙一個人愣愣站著,不冷不熱道:''你一個人站這里干嘛?我哥怎么先走了?''
蘇遙不說話,埋頭悶悶往回走。
易沐航看著蘇遙迷惘失落的樣子,心里微微刺痛。
蘇遙已經不愛他了,現在,蘇遙愛的是季信燃。
這是鐵打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他自我催眠。
蘇遙跟季心菱和易沐航一起回到季家時,季信燃已經走了。
見蘇遙回來,汪華蘭很奇怪:''你沒跟信燃一起回去?怎么他一個人走了?''
蘇遙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搪塞了幾句,趕緊拿了包往外跑。
大醋壇子生氣了,她不敢不哄啊。
雖然她自認問心無愧,可架不住季信燃疑心病重!
蘇遙一走出家門就打季信燃的手機。
季信燃的車已經開出小區了,看見是蘇遙打來的電話,他直接按掉了。
蘇遙聽著電話滴滴滴的忙音,氣得咬牙切齒,死暴發戶,學會掛電話了!
哼,等把他哄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季信燃喜歡吃蘆筍,蘇遙特意拐到超市買了兩把最新鮮的蘆筍。
又買了金槍魚和蝦,準備通過美食求和。
蘇遙拎著一大袋菜,氣喘吁吁地回到家。
知道季信燃不會給她開門,她很自覺地自己進門,換好拖鞋,把菜拎到廚房放好。
臥室和客廳都沒人,季信燃肯定在書房。
蘇遙想了想,換了身衣服。
之前季信燃給她買的情趣居家服,她總是不肯穿,今天沒有辦法,只好披掛上了。
肉粉色的絲絨長裙,只有腰間一根帶子系著,后脖有些像和服的領子,但是比和服開口低得多,大半個美背全露在外面。
裙子兩側開叉,走動之間,兩條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
蘇遙站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她知道,季信燃那個老色狼,還就吃這一套。
季信燃果然在書房。
蘇遙故意加重腳步走了進去。
季信燃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報表,眼角的余光都沒瞟她一下。
蘇遙咬咬牙,從背后抱住季信燃的脖子:''信燃……''
季信燃沒理她,不過也還好,他也沒把她的手打開。
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蘇遙在心里鼓勵自己,又鼓起勇氣,把臉貼到季信燃的脖子上:''老公,別生氣了嘛。''
她都主動喊老公了,暴發戶該不生氣了吧?
然而季信燃還是沒理她。他把她當成空氣,對背后的軟玉溫香視而不見,甚至很淡定地開始回復工作郵件了。
蘇遙心里頗有挫敗感。
她想,季信燃這么冷淡,一定是因為他沒有看到她身上香艷的居家服。
她一不做二不休,繞到季信燃跟前,軟軟地跟他道歉:''我跟易學長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你干嘛氣成這樣嘛,真是的……''
季信燃冷冷的看著她。
只是說了兩句話?蘇遙當他眼睛瞎了?沒看到他們深情對視?
季信燃油鹽不進,蘇遙無可奈何。
沒辦法了,只能撒嬌了。
她伸手搖季信燃的胳膊:''信燃,季總,地球上最英俊最聰明的男人,你真的誤會我了。人家現在都跟你結婚了,怎么可能還對別人有什么想法呢?''
她撅著嘴巴,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臉的無辜和委屈。
家居服的前胸開口也很低,蘇遙很有心計的微微俯身,泄一點春光來晃季信燃的狗眼。
果然,季信燃的目光從她的胸口一閃而過。
哼,想看還憋著,虛偽!
蘇遙心里暗暗好笑,更加賣力地道歉:''我買了蘆筍和金槍魚,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她笑靨如花,兩排小白牙亮閃閃的,明艷照人。
季信燃冰塊一般的臉終于有了一點松動,他盯著蘇遙,冷哼一聲:''蘇遙,你還敢說你不是心虛?''
媽呀,終于哄得他開口說話了。
蘇遙感動得快要念聲阿彌陀佛了。
''我并沒有心虛!我和易學長又沒干什么,有什么必要心虛呢?''蘇遙趕快為自己解釋。
只是,她失策了。
一聽見''易學長''三個字,季信燃又暴怒起來,他伸手擰住蘇遙的下巴,臉色極其難看:''不準再喊易學長!一次也不行!''
蘇遙搞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本來就是學長嘛!''易學長''聽上去還自帶不熟的感覺,她沒想到,這么安全的稱呼都能激怒季信燃。
算了,忍!她忍!
蘇遙假裝乖巧:''好,以后不喊了。''
她的姿態都這么低了,季信燃還不松手。他盯著她,一直看到她的心底里,他的聲音冰冷而充滿懷疑:''蘇遙,你和易沐航,當年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