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秦俊延伸手拍拍身邊的座位：''坐下。''

崔藝芯默默在他身邊坐下。

''跟舜錫吵架了？''秦俊延從口袋里摸出煙，自己點(diǎn)上一根，又遞給崔藝芯一根。

他為她點(diǎn)火。火光照亮了他的臉。很英俊。

崔藝芯沒回答秦俊延的話，把煙草的味道深深吸進(jìn)肺里，再淺淺吐出來。

秦俊延并沒有放棄這個話題，他執(zhí)著地看著崔藝芯：''說話。''

崔藝芯彈彈煙灰，''沒有。我和舜錫很好。''

''那你來醫(yī)院干什么？''秦俊延突然就怒了：''來看你的神經(jīng)病？''

秦俊延語氣暴怒，但他的話實(shí)在搞笑，崔藝芯撲哧一笑：''是啊，我得了精神病，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愛上秦俊延，可不就是精神病嗎。

秦俊延本來很生氣。妒忌、絕望、痛苦，糾結(jié)的情緒像一條毒蛇，在他心里噴吐毒液。

可是，看到崔藝芯的笑臉，他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

她笑得那么開心，嘴角兩個小酒窩蕩漾著，讓他心醉神迷。

他看著她，忽然忘記了要說什么。

崔藝芯察覺到他熾烈的目光，不自在地?fù)Q了個坐姿，想轉(zhuǎn)移話題：''你再把腿檢查一下吧，疼這么厲害，肯定不對勁。''

秦俊延轉(zhuǎn)過頭，也深深地吸了口煙：''不是腿疼。''

''那是哪兒疼？''崔藝芯嚇了一跳。秦俊延就像個倔驢，仗著自己身體好，很可能有的檢查都沒做。

秦俊延悶悶地掐了煙蒂：''心口疼。''

崔藝芯一下子愣住了。回過味之后，她的心突然變得很軟，很甜。

兩個人不再說話，肩并肩默默坐著。

夜露下來了，月亮西斜，秦俊延單腿站起身來：''回去吧。太晚了。''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崔藝芯：''穿上吧。我送你去停車場。''

崔藝芯沒有拒絕，她用秦俊延的外套裹住自己。跟在他身邊朝停車場走。

秦俊延的輪椅很高級，滾動起來幾乎聽不到聲音。

崔藝芯跟在他旁邊，莫名其妙地又想哭。

她把衣領(lǐng)拉高一點(diǎn)，裹住自己半張臉。外套上有他的體溫，還有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淡淡的煙草味道，崔藝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兩種味道混在一起這么好聞。

到停車場了，崔藝芯站在自己車前，脫下外套遞給秦俊延：''謝謝。''

秦俊延沒有接：''穿著吧。回家之前扔掉就行了。''

他的話讓崔藝芯很尷尬，仿佛兩個偷情的人，在商量怎么騙過自己的另一半。

秦俊延說完也覺得這話說得太失敗，他懊惱地皺眉，推著輪椅轉(zhuǎn)身離開。

崔藝芯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聽見他說：''早點(diǎn)回家把。以后不要再單獨(dú)見面了。''

崔藝芯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她激動地解釋：''我來醫(yī)院，并不是為了見你！''

她根本沒想見秦俊延的！

秦俊延沒有回頭，但是輪椅停住了，''那你來見誰？''

崔藝芯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我來不是為了見任何人！我只是……我只是……''

她抽噎著，渾身顫抖，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崔藝芯從來沒在秦俊延面前哭過。

在他面前，她微笑，嬌笑，她嘲諷，算計，她發(fā)怒，指責(zé)，唯獨(dú)沒有哭過。

秦俊延終于轉(zhuǎn)過身來，他看著哭泣的崔藝芯，心口憋悶疼痛的感覺達(dá)到了頂點(diǎn)。

他把輪椅搖到她身邊，停下：''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笨拙地哄她。

崔藝芯更生氣了：''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你不就是想說我想勾引你嗎？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

秦俊延心中絞痛。

看不起她？是的，以前的確是。

但是現(xiàn)在絕對不是。她已經(jīng)成了他心口的頑疾，天氣晴朗的時候會痛，天氣陰沉的時候會痛，刮風(fēng)下雨都會痛。

他從來沒有這樣思念過一個人，渴望過一個人。

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原來，愛情這么痛。

秦俊延沒有解釋，他搖著輪椅走了。只留給崔藝芯一個孤獨(dú)的背影。

''秦俊延，你這個混蛋！混蛋！''崔藝芯氣得在后面破口大罵。

第二天一早，蘇遙估摸著崔藝芯起床了，給她打了個電話。

崔藝芯在酒店住了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凌晨才淺淺睡著，蘇遙的電話一下子把她驚醒了。

''遙遙，有事？''她聲音嘶啞，眼睛也腫著，掙都睜不開。

蘇遙馬上意識到她狀態(tài)不好：''怎么了，生病了？聲音沒精打采的。''

崔藝芯揉揉眼睛：''沒什么，就是沒睡好。''

季信燃去洗澡去了，蘇遙壓低聲音：''你昨晚為什么讓我打電話把你騙出家門？''

崔藝芯遲疑了一下：''其實(shí)，昨天我是想和舜錫同房的，但是最后還是受不了。只好叫你打電話，下次見到你姐夫，他要是問，你別說漏嘴了。''

蘇遙張目結(jié)舌：''你這把戲太拙劣了，姐夫會懷疑的！''

崔藝芯驚道：''有那么拙劣嗎？我看舜錫的表情，沒有什么懷疑的樣子啊。''

蘇遙嘆氣：''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么在感情的事上這么弱智呢？''

崔藝芯也嘆氣：''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在酒店呢。''崔藝芯把昨晚碰見秦俊延的事跟蘇遙說了。

蘇遙急了：''你們這是害人害己啊，既然愛得死去活來，不如和姐夫離婚好了。拖得越久，將來他知道的時候傷害越大。''

崔藝芯吃吃的笑：''小遙遙，你還是太天真啊。秦俊延不會和我在一起的。在他心目中，弟弟更重要。他寧可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和他弟弟搶女人的。''

''那你和秦舜錫先離婚再說。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蘇遙開始訓(xùn)斥崔藝芯。

崔藝芯聳聳肩：''冠冕堂皇的道理誰都懂，不嫁給舜錫，我從哪兒弄一億過來填家里的窟窿？現(xiàn)在錢拿到手了，就提離婚。你覺得秦舜錫會善罷甘休？''

蘇遙：''……''

''算了，不說了，我再睡會兒。''崔藝芯忽然笑起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有什么大不了的，遙遙你等著看吧，過幾天我就把秦俊延甩到腦后去了。''

蘇遙很真誠的說道：''祝你成功！''

季信燃洗完澡出來，見蘇遙愣愣坐在床邊發(fā)呆，走過來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小呆瓜，快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吃早點(diǎn)。''

蘇遙摸摸臉，白他一眼，沒說話。

季信燃覺得不對勁，蘇遙可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他罵她一句呆瓜，她一般要回罵他十句蠢材的。

''有心事？''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撫摸她光滑柔軟的頭發(fā)。

''沒有。''蘇遙不承認(rèn)，她問季信燃：''愛情到底是什么？''

季信燃被她的問題考住了，他伸手把蘇遙擁進(jìn)懷里，用下巴摩挲她的額頭：''愛情是甜蜜和痛苦，是死亡和重生。''

蘇遙本來只是隨口問問，她沒想到季信燃會這么回答，驚訝地睜大了眼：''季信燃，你是詩人誒！''

季信燃笑得賊兮兮的：''我還沒說完。''

蘇遙睜著大眼睛崇拜地看著他：''那你繼續(xù)說。''

季信燃湊到她耳邊，嘴里吐出的熱氣撲到蘇遙耳根上，讓她癢癢的：''是靈魂無盡的放松和肉體極致的快感。''

肉.體極致的快.感這幾個字，他故意說得又慢又低沉，刻意營造出曖.昧的感覺。

一邊說，他的手還一邊從她的頭發(fā)上下移，在她的腰上緩緩撫弄。

蘇遙暈倒。

前一秒鐘還那么深邃那么詩意，下一秒就開始飆車。老司機(jī)的造詣，實(shí)在是深！

''噯噯噯！''蘇遙扭著身子想甩開他不懷好意的手：''季信燃你有完沒完？昨天晚上不是剛……''

她咬住嘴唇，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雖然是新婚，但季信燃這頻率也太可怕了吧，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掏空了。

季信燃看她臉紅難為情的樣子，哈哈大笑：''蘇遙，總算有你怕的東西了！''

蘇遙這才意識到季信燃是故意調(diào)戲她，氣得撲過去打他：''臭小子！調(diào)戲我！看我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季信燃扭住她的手，翻身壓住她，親吻她。

蘇遙兩腳亂踢，不讓他吻。

兩個人扭打了一會兒，季信燃悻悻的：''現(xiàn)在好了，沒事也被你折騰出事來了。''

蘇遙不明白：''怎么了？''

季信燃頂了她一下：''你說怎么了。''

蘇遙捂臉。天哪！小季信燃又雄赳赳氣昂昂了！

她嚇得想跑：''快起來，我尿急，要去尿尿。''

她推季信燃，想把他推起來。

季信燃按住她不讓她跑：''別去洗手間了，我們來吃早餐吧。''

蘇遙知道他話里有話，臉一紅：''滾！我不要跟你吃早餐！''

什么吃早餐，她看季信燃是想吃她！

季信燃低聲引.誘她：''吃點(diǎn)吧，一定讓你滿意，欲罷不能。''

他吻住蘇遙的嘴唇，舌頭挑開她的唇瓣，舌尖旖旎地纏住她，與她廝磨。

他的手熱辣辣地貼住她的腿.根，往上。

蘇遙被他困在柔軟的床褥之間，很快就氣喘吁吁了。

季信燃進(jìn)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濕得很厲害了。

季信燃一邊溫柔地動作，一邊低聲與她調(diào)笑：''還說不想，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