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好意思。女兒懷春,多美好的事呀!''高嶠開始當老師了:''信燃也空窗好久了,正春心蕩漾呢!''
季信燃春心蕩漾……蘇遙差點笑出聲來。季信燃這種面癱,跟春心蕩漾扯得上半點關系嗎?高嶠太逗了!
蘇遙偷眼朝季信燃看去,本來想看看他臉上是不是有什么精彩的表情,結果季信燃正好也朝她看過來。
蘇遙心頭一跳,趕緊垂下眼睛。
只聽見季信燃閑閑道:''阿嶠,不想吃飯可以出去。''
雖然季信燃是個面癱,但高嶠健談又會耍寶,所以一頓飯吃得倒也不寂寞,葉倩時不時被高嶠逗的大笑,蘇遙也樂得自在,專注地享受美食。
飯快吃完的時候,高嶠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今天主要是來找蘇遙的,結果反而和葉倩聊的最多。
蘇遙這丫頭精的很,好像已經察覺出他的動機了。對他十分冷淡疏遠。
高嶠有點受打擊,但很快決定奮勇追擊。
他對季信燃使了個眼色:''信燃,西山那邊新開了一個燒烤公園,周末咱們開車過去燒烤怎么樣?把兩位師妹也叫上。''
他決定拉上季信燃當擋箭牌,季信燃好歹也是頂頭上司,蘇遙不看僧面也的看佛面。相處久了,體會到他高嶠的魅力,他就不信蘇遙不動心!
季信燃沒說話,他盯著盤子里的菜,過了兩秒鐘才回道:''我沒問題。''
看著季信燃那內心掙扎的樣子,蘇遙偷偷撇撇嘴,不想和她們出去玩?她和葉倩還不想見到他呢!周末也要見上司,這簡直太殘酷了!
現在她終于確定了,葉倩的猜測沒有錯。高嶠就是想追她,但是這家伙很狡猾,他不直接進攻,而是拉著季信燃當擋箭牌,用季信燃上司的身份給她施加壓力。
唉,人生在世,真是不好混啊。處處都要受制于人。蘇遙在心里感慨萬分。
高嶠聽見季信燃同意了,趕快問蘇遙和葉倩:''兩位小師妹也沒問題吧?小姑娘們,就是要多出去玩玩,結交結交朋友。''
葉倩對高嶠印象還不錯,很高興地點頭:''好啊,我也沒問題。''
說完,她扭頭很期待地看著蘇遙。
蘇遙誰也不看,低頭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周末可能還有事。''
高嶠很失望:''有什么事,能比吃喝玩樂還重要?不管啦,就這么定了!周六我去接你們!''
蘇遙有點不悅:''高師兄,你也太霸道了吧?''
高嶠比她更不悅:''怎么又怎么見外,叫什么師兄,叫我阿嶠!''他拍拍季信燃的肩膀:''信燃,周末算她們加班吧!雙倍工資,你得發(fā)給她們。''
季信燃無語地看了高嶠一眼:''謝謝你幫我提升員工福利。''
''哈哈,那就這么定了。''高嶠目光灼灼地看著蘇遙:''你們老大都發(fā)話了,你不去,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周六9點,我去接你們喲!''
吃晚飯,季信燃和高嶠還有事要談,蘇遙和葉倩先回公司。
見蘇遙不說話,葉倩推推她:''怎么啦?周末出去玩還能雙倍工資,多爽呀!''
蘇遙噘噘嘴:''我寧愿不要雙倍工資,也不想和他們倆出去玩。''
葉倩睜大眼睛:''遙遙,你是不是傻呀!季信燃是咱們的頂頭上司,多少人想巴結他,想接近他都做不到,現在我們能和他一起出去玩,這是多好的機會呀!中盛雖然管理嚴格,想升職要憑能力,但如果你又有能力,和上司關系又好呢?誰敢不提拔你?咱們想升職,就得好好抱緊季總的大腿呀!''
蘇遙想了想,覺得葉倩說的也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和季信燃在一起,越來越不自在了呀!
''對了,高嶠和那個叫姜悅的,都提到念蕙這個名字。這個人,應該就是季總的前任女友吧?''葉倩八卦到:''那個姜悅長那么漂亮,竟然都甘心做小老婆,這個叫念蕙的該美成什么樣啊!''
''再美還不是成了前女友?''蘇遙沒精打彩的:''反正跟咱們也沒關系。''
''嗯,就是八卦一下嘛!''葉倩點點頭。
就在葉倩和蘇遙討論季信燃的時候,高嶠也在說蘇遙。
''信燃,你一定得幫我!這丫頭完完全全就是我的菜!''高嶠很陶醉的說道。
季信燃無語了:''她沒跟你說幾句話吧?''
高嶠嘴硬道:''小女生害羞嘛!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臣服于我的魅力!''
季信燃站起身來:''走吧,我要回去工作了。''
高嶠還在陶醉中:''你聽見沒,她說我霸道,小女生都喜歡霸道的男人,讓她們有一種被征服的感覺!''
季信燃頭疼道:''別這么樂觀。以我對她的了解,霸道在她心中不是什么褒義詞。''
高嶠警覺起來:''你怎么這么了解她?信燃,你別告訴我你也看上她了哦!''
季信燃垂下眼睛,語氣很淡:''怎么可能。''
高嶠松口氣:''看上她了你也得給我憋著。我這么多年沉浮情海,遇到一個真愛多不容易!信燃你可別跟我搶!''
季信燃:''……''
兩個男人并肩走出餐廳,快道別時,高嶠突然想起來了:''念蕙聯系過你沒有?她好像要回國了。''
季信燃的太陽穴跳了一下,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沒有。''
二十多年的朋友,高嶠對杜念蕙和季信燃的事了如指掌,見季信燃很冷淡的樣子,勸道:''我知道你還在氣她當年不聲不響拋下你出國求學。你就換個角度想想嘛,她又不是移情別戀,只是為了出國學設計,才毅然割舍了愛情。這種有勇氣,有追求的行為,不是你最欣賞的嗎?怎么事情發(fā)生在念蕙身上,你就無法原諒呢?''
季信燃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我和念蕙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和她,不可能再回頭的。''
高嶠嗤笑道:''越是不能原諒,越說明你心里還有她!我賭一包辣條,你們會復合的!''
季信燃挑挑眉:''你的籌碼好廉價。''
高嶠笑道:''那再加三包辣條!''
兩人分手后,季信燃一個人沿著街道往公司走。
杜念蕙要回國了?怎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
中盛集團辦公室,下午茶時間。
蘇遙走進茶水間的時候,幾個同事正端著杯子,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墻上的壁掛電視聊天。
''咦,那不是小季總嗎?我說今天怎么沒來公司,原來去參加拍賣會了。''一個平時很花癡季信燃的女同事指著電視屏幕,驚訝的說道。
''真的是季總!哇,季總舉牌子叫價的樣子好帥啊!''
''天哪!二千萬!崔敬璋的畫真是天價啊!''
崔敬璋。這個名字一下子擊中了蘇遙,她扭頭朝電視看去。
電視上正在展示拍賣品。屏幕中間,是一幅油畫: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咧著沒牙的小嘴,正伸手去夠老婦人耳垂上的翡翠耳墜。老婦人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孩,笑容溫暖而寵溺。在老婦人和小女孩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美貌的少婦,她手里織著毛衣,正含笑凝視著一老一小。這幅油畫構圖精巧,色彩飽滿而不失明快,畫里透出的濃濃親情,隔著電視屏幕都能感覺到。
蘇遙凝視著這幅畫,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季總好闊氣啊,輕輕松松就花兩千萬買幅畫。''一個同事感慨道。
''這是崔老先生的遺作。畫中的老奶奶和少婦是他的夫人和兒媳婦。那個小女孩是他的孫女。這種有紀念意義的畫作,能賣這么高的價格也很正常。''另一個同事給她科普道。
電視里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現在開始拍賣一套翡翠首飾。這套首飾是崔老夫人的遺物,也是她最常佩戴的一套首飾。剛才拍賣的油畫上,崔老夫人耳朵上的翡翠耳墜,就是這套首飾里的一件。這套首飾起拍價五百萬。''
''哇!起拍價都五百萬!崔家太有錢了吧!隨隨便便一套首飾拿出來就是五百萬!''
''都拿祖宗壓箱底的東西來拍賣了,看來崔家已經不行了。''
''是啊,想當年崔家也是C市的名門望族,現在淪落到變賣祖先遺物了!''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蘇遙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電視機的屏幕,手顫抖得幾乎端不住杯子了。
''遙遙,你沒事吧?''一個女同事發(fā)現了蘇遙的異常,關心的問道。
蘇遙猛的驚醒過來,忙把視線從電視機上移開,沖女同事點點頭:''哦哦,我沒事,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走出茶水間,蘇遙到工位上拿了手機就往樓頂的平臺上沖。
一到天臺,她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遙遙?''電話里傳來一個溫和的中年男聲。
''崔伯舟!你這個不守信用沒有擔當的孬種!你憑什么賣掉爺爺奶奶留給我的東西?!''蘇遙渾身的血都沖到頭頂上,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崔伯舟吶吶的解釋:''遙遙,家里的情況實在不好,爸爸公司的資金鏈已經斷掉了,現在只剩爺爺奶奶這點東西值錢了,我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