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戶。戶主是個老太太，和17歲的孫女相依為命。''負責人表情十分挫敗。他真的是盡力了，可是沒有用，老太太死活不松口。

''你們繼續溝通吧。賠償方面可以再寬松一點。''厲梵塵看著破敗的四合院，總覺得有某種熟悉感。老太太帶個孫女，靠出租幾間空余房子維持生計，確實不容易。

他就當做慈善吧。

忙了一天，厲總心急如焚地下了班。

想起家里的小野貓，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敢把他的手機鈴聲設置成狗叫聲，還專挑他開會的時候打電話過來，存心讓他出丑？

臭丫頭簡直太欠缺管教了！昨晚看她太累，沒舍得折騰她，今天……哼哼！

白鷺洲的公寓里，沈諾晴正在做飯，白薇穿著寬松的衣裙，光著腳丫走來走去地給她打下手。

''死丫頭，又不穿鞋子！''沈諾晴虎起臉訓妹妹：''廚房是地磚，光腳踩著不涼啊？快去把鞋子穿上！''

白薇正在剝蝦殼，聽見姐姐訓她，笑瞇瞇的還嘴：''好好好，我現在就去穿鞋，你就橫吧，我看你還能橫到什么時候，一會兒厲哥哥就要回來了，我可等著看好戲呢！''

''切，誰怕他！''沈諾晴也跟著笑。

白薇一回來，她就把這個惡作劇告訴了白薇，想到厲梵塵辦公室突然響起了狗叫聲，兩個小女人嘻嘻哈哈地笑了半天。

白薇去穿拖鞋的時候，沈諾晴美滋滋地繼續做飯。

梵塵口味清淡，今天做的都是粵式的，他肯定愛吃。等他吃飽喝足了，再采訪一下他聽到狗叫聲時的心理感受……

正想得入神，后腰被人緊緊抱住了。

沈諾晴嚇了一跳，剛要回頭，嘴唇就被厲梵塵堵住了：''臭丫頭，敢讓我出丑……''

他的吻又熱又急，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把她從料理臺旁一直親到了門口。

''噯，噯……''從最初的眩暈清醒過來，沈諾晴趕緊推他。白薇換鞋該回來了呀！

厲梵塵根本不管她反抗不反抗，小小的反抗反而是一種情趣嘛。他繼續熱吻，用力捏她：''你這個壞蛋，今天我出丑了，你開心了吧？對不對？''

沈諾晴想笑，又擔心被白薇看到，混亂中，襯衣紐扣都被厲梵塵扯掉了一顆。

這下真的不好了！沈諾晴氣沉丹田，正要大喝一聲，讓厲梵塵給她滾開，門口傳來白薇的尖叫聲。

纏綿的男女都扭頭朝門邊看去，只見白薇雙手正緊緊捂住雙眼：''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白薇連滾帶爬地走了。沈諾晴和厲梵塵面面相覷，厲梵塵的頭被沈諾晴狠狠敲了一下：''急色鬼！''

厲梵塵很郁悶，本來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是他啊，這么一來，他的優勢地位又喪失了！

等會該用什么借口找沈諾晴要糖吃呢？

想來想去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厲梵塵只好很淡定地用眼神掃掃沈諾晴的胸口：''扣子掉了。淺紫色的。''

本以為沈諾晴會嬌羞捂臉，尖叫神馬的，結果人家也很淡定：''描述不準確，這是明紫。色盲！''

小女人昂首挺胸地去換衣服了，厲總在背后搖頭嘆息：''唉，變了！全變了！女神死了，女漢子正在茁壯成長！''

白薇躲在房間不敢出來，生怕打擾了姐姐姐夫恩愛。

沈諾晴換完衣服，走過去敲她的門：''別偷懶了，出來幫我做個甜點。''

白薇的甜點，那是一流的美味。

沈諾晴想到這里，心里又有點黯然，其實白薇真的很有藝術天分，如果不是當初經濟狀況那么窘迫，白薇能上個好的大學，學學藝術什么的，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著名藝術家，哪里至于躲在自己的羽翼下，為了一雙兒女忍受厲家的欺辱。

昨晚太累了，白薇的離婚官司說了一半就睡著了，今天無論如何要跟厲梵塵討論清楚，到底厲梵塵有什么打算，什么時候能辦妥，最好能給她一個準確的時間表。

妹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她知道。

其實她不想讓白薇看到自己和厲梵塵恩愛甜蜜，這對白薇，絕對是莫大的刺激。

雖然她知道白薇衷心希望她幸福。但目睹別人的幸福，自己的不幸只會變得更明顯。

房間里，白薇卸下臉上的郁容，換上笑臉迎出來：''姐，親熱完了？''

沈諾晴仔細看看妹妹的眼睛，沒有淚痕，沒有紅腫，她心里松了口氣，正要說話，白薇笑道：''姐，你盯著我的眼睛看什么？''

沈諾晴一笑：''看你有沒有長針眼。''

白薇也笑了：''你跟厲哥哥能不能有點節制？真是防不勝防，人家回來穿個拖鞋，一轉眼你們就親上了。唉！''

沈諾晴用力戳妹妹的額頭：''臭丫頭，越來越貧嘴了！''

白薇皺皺鼻子：''還不是跟你學的！''

沈諾晴好氣又好笑：''我那么多優點你怎么不學？專學這些沒用的！''

厲梵塵的聲音閑閑地從旁邊傳來：''哦，你還有'那么多'優點？都有哪些呀，說出來，讓我也學習學習。''

沈諾晴扭頭一看，厲梵塵已經換了居家的衣服，笑吟吟地站在前面看著她們。

沈諾晴傲然抬起下巴：''你不用學了，學不來的。''

不等厲梵塵問為什么，沈諾晴又道：''以你的智商，只夠學學怎么賺錢怎么當奸商。像怎樣不動聲色地置人于死地，殺人于無形，這種高級技術，你是學不來的。智商問題，懂嗎？''

厲梵塵忍住笑，認真點點頭：''是啊，讓人家的會議室里響起狗叫聲，這種高級技術，在下確實學不來--沒那么缺德啊。''

白薇哈哈大笑。

沈諾晴朝厲梵塵翻個白眼，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來。

晚餐都準備好了，大家各自洗手吃飯。

白薇看看沈諾晴，又看看厲梵塵，小心翼翼道：''厲哥哥，你跟培恒談過沒？''

厲梵塵搖搖頭：''還沒有。你這個離婚官司還是很棘手的。薛楹楹的的孩子還沒出生，這個時候想得到明澤的撫養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如索性等一等，等那個女人生了再說。''

白薇有點聽不懂：''等她的孩子生了就容易了？厲家多么看重子嗣，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諾晴安撫地拍拍妹妹的肩膀：''傻丫頭，你想啊，孩子生了，薛楹楹肯定要謀求孩子的繼承權，到時候可以拿明澤的撫養權跟厲家談條件。到時候梵塵再利用宗族勢力施加壓力，再加上薛楹楹的鬧騰，厲家讓步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對。''厲梵塵贊許地看著沈諾晴：''厲培恒的公司，正在籌備上市。我們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白薇這次終于聽懂了：''公司上市最忌諱有什么丑聞或者法律糾紛對吧？等他們什么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就等著上市的時候，我們再去爭奪撫養權？''

沈諾晴微笑：''嗯，到時候再想辦法慫恿薛楹楹大鬧一場，厲家外憂內患，我不信他們還會死死抓住明澤不放。厲家都是生意人，在他們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說著，沈諾晴斜斜地瞟了厲梵塵一眼：''厲總，我說的對嗎？''

厲梵塵知道沈諾晴是在指桑罵槐，也不戳破她，夾了塊秋葵塞進她嘴里：''諾晴，我再教你一件事，聰明一定不要外露。女人可以精明，但最好別讓人看出來。''

沈諾晴不服氣道：''聰明外露怎么了？你就巴不得我是個傻子吧，任你捏圓捏扁。''

厲梵塵也不說話，只笑笑地盯著她。沈諾晴也不知道他笑什么，被他盯得臉紅心跳，不敢再說話，只好埋頭苦吃。

白薇聽了厲梵塵和沈諾晴的分析，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以厲梵塵的能量，只要他愿意幫她，明澤和潼潼的撫養權肯定是沒問題的。

心中篤定，白薇一餐飯也吃得格外香甜。

沈諾晴見妹妹心情好，看著厲梵塵也順眼多了。甜蜜蜜給他也夾了點菜：''吃吧，等拿到了明澤和潼潼的撫養權，我再給你做大餐！''

白薇也很狗腿地猛點頭：''嗯！厲哥哥，我給你做甜點，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什么，保證每天都不重樣！''

厲梵塵享受著姐妹二人的吹捧，心情大好。

很久沒有體會到的家庭溫暖，終于又體會到了。原來家就是陪著喜歡的人吃飯聊天，就是輕松愉快毫無壓力的說話逗笑。

這種氛圍，厲梵塵很喜歡。

他的眼神輕輕掃過沈諾晴的腹部。他想他真的不介意這個孩子，這是諾晴的孩子，他愛的女人最珍愛的人，也應該是他珍愛的人。

吃完飯，鐘點工過來收拾碗筷，白薇很知趣地找個借口回自己房間了。

厲梵塵朝沈諾晴伸出手：''過來。''

他臉上帶著笑意，眼中的光芒亮得讓沈諾晴都不好意思抬眼看他了。

''干嘛？''沈諾晴不理他，把雙手藏到背后：''好端端的，牽什么手？''

厲梵塵超前跨一大步，貼近她，壓低聲音：''你說呢？''

''我怎么知道？''沈諾晴想逃走了。

''飽暖思飲欲，這你都不懂？''厲梵塵一把把她拖進懷里：''狗叫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