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提醒。''他的聲音清淡如水,卻很真誠。
吳姍走出厲梵塵辦公室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上的衣服全汗?jié)窳恕栬髩m的氣場,實在太有壓迫感了。如果不是為諾晴擔憂,她可能真的沒有勇氣說出這種逆耳忠言。
當晚,吳姍直接坐公交去了諾晴的蝸居,與她抵足而眠,勸說了她整整一夜。從8k的月薪多么難得到靂霆的前途多么遠大,又從白薇的學業(yè)說到中國經(jīng)濟開始疲軟的大環(huán)境,最后沈諾晴終于忍受不了她的疲勞轟炸,哀求道:''吳大人,我不辭職還不行嗎?求求你,讓我睡會兒吧!''
第二天一早,吳姍和沈諾晴一起去上班,大概10點左右,厲梵塵也來上班了。吳姍遠遠看到他朝沈諾晴這邊看過來,偷偷朝他做了個''V''的手勢,見厲梵塵心領(lǐng)神會地朝吳姍微微一笑。
這一笑,頓時晃花了吳姍的眼,吳姍的心跳都加速了好幾秒。
她看著前面毫不知情,低頭工作的沈諾晴,心里感嘆:這傻丫頭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運,厲梵塵這種男人,根本就是百年不遇的極品!能被他愛上,絕對是人生大贏家啊。
吳姍的話,對厲梵塵的觸動很大。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為了滿足自己的情感,讓諾晴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反正只有三個月了,三個月后,許舒雅肚子里的孩子就會呱呱墜地,一切就會真相大白,離婚是必然的事。三個月,他等得起。
只要諾晴還沒和葉徹結(jié)婚,他就有機會。
上午事情還是比較多的,辦公區(qū)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包括一向游手好閑的芩寧兒,都在寂靜無聲地做自己的事情。
突然,安靜的氛圍被一陣腳步聲打亂,魏云清殷勤的笑聲傳入大家的耳中:''夫人,小心腳下,這邊請。''
接著,是一個溫雅端莊的女聲:''謝謝。不過不用這么緊張,梵塵的辦公室,我不是第一次來。''
所有人都扭頭往入口處看,沈諾晴一眼看見了許舒雅,她走在魏云清旁邊,身后還跟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朝厲梵塵辦公室走去。
許舒雅穿著珍珠白的軟紗孕婦裙,肌膚白皙,態(tài)度溫婉,儀態(tài)無可挑剔。
沈諾晴扭過頭做自己的事,只聽魏云清陪笑道:''夫人,厲總開會去了,你先到他辦公室等一會兒行嗎?這個會議比較重要,不好中途停止。''
''沒關(guān)系,我等他就好。''許舒雅正好走到沈諾晴側(cè)后方,她聽見許舒雅十分禮貌的問魏云清:''你們總裁辦是不是有個叫芩寧兒的?我想見見她。''
魏云清一愣,隨即笑著喊道:''寧兒,夫人想見你,快過來吧!''
芩寧兒也很意外,厲梵塵的太太她以前也在辦公室見過一次,但是厲梵塵沒有要介紹給她認識的意思,她也就只好裝陌生人。她沒想到許舒雅竟然點名要見她。
芩寧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就跟著許舒雅走進了厲梵塵的辦公室。魏云清體貼的幫她們關(guān)好了門。
沈諾晴埋頭工作,反正這些事也跟她沒有關(guān)系。
剛做好表格的收尾,辦公區(qū)另一邊的會議室開始陸續(xù)走出人來,大概是開完會了吧。
沈諾晴端起杯子,正準備去茶水間泡一杯綠茶,就看見厲梵塵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她放下杯子,準備等厲梵塵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再說,她現(xiàn)在如果去茶水間,會在通道上和厲梵塵狹路相逢。
眼看厲梵塵快要走到辦公室門口了,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地動山搖地撞開,芩寧兒披頭散發(fā)地從里面沖了出來,一臉的驚惶和恐懼。
看見厲梵塵,芩寧兒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沖過去厲梵塵的衣服開始哭訴:''哥!你老婆欺負我!''
沈諾晴離他們二人最近,清清楚楚聽見了這個''哥''字。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厲梵塵和芩寧兒,一時間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了。
厲梵塵一把抓過芩寧兒,幾步就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總裁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只留下辦公區(qū)所有同事面面相覷!
除了沈諾晴,同樣坐在走廊旁邊的吳姍也聽見芩寧兒那聲哥了。
她火速在即時通上呼叫沈諾晴:''天哪!諾晴你聽清沒?剛才芩寧兒喊厲總喊'哥'!''
''嗯,我也聽見了。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沈諾晴還沉浸在震驚中。
除了震驚,她內(nèi)心深處還有另一種情緒:驚喜。
折磨了她這么久的猜疑原來另有隱情,壓抑了很久很久的心情驟然輕快起來,輕快得讓沈諾晴無暇去想芩寧兒為什么會沖出門來,為什么會對厲梵塵哭訴許舒雅欺負她。
''信息量好大啊!芩寧兒是厲總的妹妹,剛才她又跟厲總告狀,說厲總的太太欺負她!這簡直就是一出大戲呀!''吳姍飛快的打字:''剛才在辦公室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狗血事件!唉,可惜厲總辦公室的門隔音效果太好了,厲太太和芩寧兒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完全聽不見!''
沈諾晴還沒來得及回復(fù),吳姍的消息又發(fā)過來了:''難怪芩寧兒在辦公室這么囂張跋扈!難怪她區(qū)區(qū)一個小秘書能拿到20k的月薪!原來她是厲總的妹妹!我們之前猜的太離譜了,我們都以為她是厲總的小秘!想想也是,厲總千億的身家,養(yǎng)個小秘怎么才發(fā)這么點月薪啊!哈哈,我們真是太屌絲思維了!''
厲梵塵辦公室里,許舒雅正悠然坐在辦公桌前的轉(zhuǎn)椅上,閑散地翹起自己的手指,懶懶地欣賞著剛做過的漂亮指甲。
聽見關(guān)門聲,她姿態(tài)優(yōu)美的將轉(zhuǎn)椅轉(zhuǎn)了過來,正對著門口走進來的二人。
芩寧兒見許舒雅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心中怒氣更甚,指著許舒雅的鼻子開始向厲梵塵告狀了:''她罵我!她還用文件夾砸我,要不是我躲得快,肯定被她砸到了!''
聽見芩寧兒的話,許舒雅驚訝地挑挑眉:''哦?梵塵,她這是在告狀嗎?難道她認為你會站在她那邊?''
許舒雅狐疑的打量著芩寧兒,開始懷疑起她和厲梵塵是不是有什么不正當關(guān)系來。
厲梵塵懶得理會她話里的明朝暗諷,直接了當?shù)溃?'你們兩個究竟怎么回事?''
許舒雅還沒說話,芩寧兒已經(jīng)開始哭訴起來:''她讓魏云清喊我進來,說想見我,結(jié)果我一進門,她就直接開罵了,罵的很惡毒!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我根本就是底層的渣滓,還想高攀他們許家,我都沒明白她在說什么,她就拿文件夾朝我臉上砸!''
厲梵塵擰起眉看向許舒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高攀許家?''
能讓許舒雅如此失態(tài),如此大動干戈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寶貝弟弟許言弈。厲梵塵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直覺。
許舒雅一點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端莊溫婉:''嗯哼~難道我說錯了?你這種婊子生的雜碎,也配和言弈談情說愛?''
許舒雅的話說得十分難聽,但芩寧兒已經(jīng)來不及去計較這些,她愕然瞪大了眼睛:''你和言弈是什么關(guān)系?你有什么權(quán)力對我們的事說三道四?''
許舒雅傲慢地笑笑:''我和言弈的關(guān)系,你們厲總最清楚。你問問他?''
許舒雅的故弄玄虛讓厲梵塵厭煩地閉閉眼:''寧兒,她是許言弈的姐姐,她叫許舒雅。你跟言弈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實不用芩寧兒說厲梵塵也知道了,上次在章凌芳家吃飯,芩寧兒說的靠譜好男人,大概就是許言弈了。
芩寧兒沒想到厲梵塵的老婆竟然就是許言弈的姐姐,一時慌了手腳,眼睛也不敢瞪了,語氣也軟了下來:''我和言弈在戀愛。我愛他,他也愛我。''
''愛!哈哈,芩寧兒你可真幽默,你這種窯子里爬出來的小癟三,還好意思跟我說愛?''許舒雅笑得前仰后合:''別怪我沒警告過你,我們言弈,不是你碰得起的!以后在外面,你要是膽敢再以言弈女朋友自居,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許舒雅口口聲聲婊子生的,口口聲聲窯子里爬出來的,厲梵塵站在旁邊,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舒雅,言弈和寧兒是戀愛還是玩玩,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你到靂霆來辱罵我的員工,這種事,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厲梵塵的語氣很淡,但許舒雅一下子炸毛了。
''哈!厲梵塵!你真讓我開了眼!你的員工勾引我弟弟,我過來警告她兩句,就被你警告了?厲梵塵,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憐香惜玉了?連言弈玩濫的風流女郎,你都開始護著了?''
芩寧兒生怕許舒雅誤會了她和厲梵塵的關(guān)系,影響了她和許言弈的交往,趕快放低姿態(tài)解釋道:''嫂子,你誤會了,厲總是我親哥!''
''什么?''許舒雅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動作太猛,牽扯到腹部,又趕快坐了下去:''厲梵塵,她在說什么?你是她親哥?''
厲梵塵看著芩寧兒,心中失望之極。
在許舒雅對她百般侮辱的情況下,她還能賠著笑臉叫她嫂子,毫無自尊,毫無人格!
他理解她對于擺脫卑賤出身的渴望,也理解她想吊金龜婿的投機行為,但她這種低三下四的樣子,真的讓他很厭惡。
她的身上,怎么會流著一半跟他相似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