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晴忍無可忍地揪住厲梵塵的衣服:''厲梵塵!厲大總裁!全球第一帥哥!求求你不要再打啞謎了好不好?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說出來我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呀!''
厲梵塵看著她小狗般可憐巴巴的眼神,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是我父親的情婦。爺爺一直不接受她,但她為厲家生了一對龍鳳胎姐弟。所以……就這么在厲家呆著。沒有名分,但家事是她在打理。''
這些東西,他不想告訴沈諾晴,不是怕丟人,而是覺得沒必要。爺爺厲嘯君,是他唯一在意的人。爸爸?那根本是個垃圾。陳嬌怡?他根本沒放在眼里!
情婦……沒有名分……爺爺一直不接受。這家庭情況也太復(fù)雜了,難怪厲梵塵諱莫如深。
''那……你媽媽呢?''沈諾晴從來沒聽厲梵塵說過他媽媽。
厲梵塵的眼神變了一下,看向遠(yuǎn)遠(yuǎn)的湖面,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她現(xiàn)在是野薔薇會所的當(dāng)家媽咪。''
呃……沈諾晴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老鴇?厲梵塵的媽媽,是個老鴇?她已經(jīng)完全消化不了了。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家庭啊!
沈諾晴看著五十米外的那扇大門,一顆心緊緊的皺縮成一團(tuán)。
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是個龍?zhí)痘⒀恕?
走進(jìn)客廳的時候,沈諾晴做了個深呼吸,在心里暗暗為自己打氣:沈諾晴,沉著!冷靜!不卑不亢!
手忽然被厲梵塵輕輕握住,他的聲音清淡好聽:''不用緊張。有我在。''
這一次,沈諾晴沒有甩開他的手。厲梵塵的大手溫暖有力,讓她莫名的安心。
''老爺子,先生,二夫人,少爺和沈小姐來了!''在門口伺候的傭人大聲通報道。
客廳寬大沙發(fā)的正中間,坐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旁邊坐著一對中年男女,聽見傭人的聲音都朝門口看過來。
''爺爺,我和諾晴回來了。''厲梵塵牽著沈諾晴的手走到厲老爺子跟前,向大家做了個介紹:''爺爺,這是諾晴。諾晴,這是我爺爺。這位是,我父親。''
沈諾晴乖巧的微笑著,一一跟長輩們打著招呼。心里卻暗暗郁悶,厲梵塵這家伙,竟然完全把陳嬌怡忽略了!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跟陳嬌怡問好了。
她看著端坐在沙發(fā)上的二夫人陳嬌怡,她穿了件月白羽紗的長袖旗袍,戴了一套珍珠首飾,皮膚白皙,五官標(biāo)致,看上去精明而強(qiáng)勢,根本不像會委屈自己沒名沒分的人。
''阿姨好。''沈諾晴還是微笑著開了口。厲梵塵無禮,她不能跟著他一起無禮啊!
陳嬌怡淡淡一笑,算是回應(yīng)她。
厲老爺子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沈諾晴:''諾晴,你是梵塵帶回家的第二個女孩子,以前的舒雅,我是很喜歡的。要不是你和梵塵在酒店被狗仔抓住,我還不知道你們已經(jīng)偷偷好了大半年了。''
來了來了!沈諾晴心中警鈴大作。
厲老爺子這是在敲打她呢。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很喜歡許舒雅的,結(jié)果她從中插了一腳,還鬧得滿城風(fēng)雨,他對她,是持保留意見的。
沈諾晴真的不明白,既然厲老爺子也喜歡許舒雅,那厲梵塵為什么還要和她訂什么協(xié)議?這在邏輯上完全說不通啊!厲梵塵根本不是那種為了迎合媒體而犧牲自己的人。
厲老爺子敲打完她,又開始敲打厲梵塵:''梵塵,在婚姻大事上,你已經(jīng)錯了一次,絕對不能再錯第二次了!今天,你能把諾晴帶進(jìn)家門,我很欣慰。男人就應(yīng)該有擔(dān)當(dāng),做了事就要負(fù)責(zé)!我是絕對不會把靂霆交給一個花花公子的!''
說著,他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坐在旁邊的厲南亭。
沈諾晴這下才終于弄明白了:厲南亭當(dāng)年一定是個風(fēng)流的浪蕩子,所以厲老爺子怕了,擔(dān)心厲梵塵又是第二個厲南亭。所以,鬧出緋聞之后,厲梵塵才迅速表明態(tài)度:對緋聞女是真愛,不是隨便玩玩。想以此來安老爺子的心,順利接班靂霆。
沈諾晴現(xiàn)在真心為厲梵塵擔(dān)心:本來挺一挺也能過去的事,他非要弄出個協(xié)議來騙厲老爺子,將來,等戲演完的時候,他該如何收場?
沈諾晴看著厲梵塵微笑的臉,心中有些惻然。人活成這個樣子,也挺辛苦的。
厲老爺子不是和藹的人,但沈諾晴和他一問一答,還算融洽。
讓她真正緊張,甚至心生寒意的人,是坐在旁邊沒怎么說話的厲南亭。
他看上去十分年輕,似乎剛四十出頭的樣子。眉眼和厲梵塵有幾分相似,線條卻更加柔和儒雅,是時下很多小女生都會喜歡的大叔類型。
厲南亭一直在暗中觀察她。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審慎而充滿懷疑。
沈諾晴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手腳都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大家坐著聊了一會兒,王媽過來請厲嘯君了:''老爺子,張醫(yī)生請您過去量血壓測心跳呢!''
張醫(yī)生是厲家的家庭醫(yī)生,這是厲嘯君每日例行的檢查。厲嘯君點(diǎn)點(diǎn)頭,扶著王媽的手站起來,對厲南亭和厲梵塵吩咐道:''那你們陪諾晴先聊著。''
厲嘯君剛走,厲梵塵的電話響了,他走到露臺上去接電話。
沈諾晴看看對面的厲南亭和陳嬌怡,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小姐是南X大學(xué)的學(xué)生?新聞傳播學(xué)院的?''厲南亭開口說話了,他的眉骨生的很低,眉毛又濃密,一雙眼睛幾乎完全籠罩在眉毛的陰影里,看上去格外幽深。
沈諾晴本來挺緊張,聽他問的都是些家常問題,倒松了口氣,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是南X大學(xué)新聞傳播學(xué)院的。今年大四。''說著,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補(bǔ)了一句:''叔叔,您叫我諾晴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氣。''
一口一個沈小姐,聽著真有點(diǎn)怪怪的。
厲南亭笑了笑:''好吧,諾晴。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有特別要好的女同學(xué)嗎?''
要好的女同學(xué)?沈諾晴的眼神猛的一黯。她最要好的女同學(xué),已經(jīng)不在了……
忍住心中的酸楚,沈諾晴輕聲道:''我現(xiàn)在住在東陽路的離岸小區(qū)呢。''
直接回避了第二個問題,她不敢提到顏顏,她怕自己又要流淚。
''是嗎?''厲南亭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東陽路的離岸小區(qū),那是梵塵的公寓吧?''
話剛落音,厲梵塵走了過來。淡淡接住厲南亭的話頭:''厲先生打聽這么清楚,莫非是想去串門?不過,諾晴忙著寫論文,恐怕沒時間接待你。''
沈諾晴沒想到厲梵塵會用這種態(tài)度跟厲南亭說話,窘得臉都紅了。
厲南亭卻不以為意,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聳了聳肩:''串門?我倒沒想那么多。''
厲南亭不在意,旁邊坐著的陳嬌怡受不了了,她本來一直安靜的喝著自己的紅茶,聽到厲梵塵的話,抬起眼睛盯著他:''大少爺,這可是在祖宅,你對自己的父親說話,是不是該客氣一點(diǎn),恭敬一點(diǎn)呢?''
厲梵塵壓根沒理她,看都沒看她一眼,完全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自顧自地在沈諾晴身邊坐下,瞟了一眼她面前絲毫沒動的點(diǎn)心碟子,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這點(diǎn)心不合你的口味?我叫王媽換點(diǎn)別的?''
救命啊!沈諾晴在心里大叫。厲梵塵,陳嬌怡雖然是個沒有名分的情婦,但你這樣無禮,真的好嗎?
''呃,不用了。我,我不怎么餓。''沈諾晴瞟一眼陳嬌怡,陳嬌怡的臉色,真的太可怕了。她盯著厲梵塵的眼神,冰冷怨毒。
沈諾晴打個寒顫,急著想把厲梵塵拉走:''梵塵,這里有你的房間嗎?可以帶我參觀一下嗎?''
''有。走吧,我?guī)氵^去。''厲梵塵緊緊牽著她的手站起來。
''叔叔,阿姨,我去參觀一下梵塵以前的房間,可以嗎?''沈諾晴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厲南亭和陳嬌怡。
陳嬌怡鼻子里哼了一聲沒說話,厲南亭深深看她一眼:''當(dāng)然可以。''
沈諾晴的包包就放在沙發(fā)邊上,她本來想隨手拿著,又覺得在別人家做客,這樣不禮貌,就沒管包包,直接跟厲梵塵上樓了。
厲梵塵的房間在三樓。上了二樓,看不到客廳的人了,沈諾晴趕快把手從厲梵塵的手里抽出來。
他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駕輕就熟了,有時候她都沒意識到,手就被他牽住了。
''沈諾晴,你這算不算用完就扔啊?''厲梵塵低頭看她,語氣里有點(diǎn)不悅。
需要他壯膽的時候,就乖乖的牽著他的手。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就開始嫌棄他了?
沈諾晴聽著好笑,這語氣怎么那么像個怨婦啊?
她抬頭朝他做個鬼臉:''說話不要這么直接,很傷人的!''
厲梵塵氣得去扳她的臉:''這么會說風(fēng)涼話,我看看你這小嘴到底怎么長的!''
他托著她的下頜,臉就往她臉上湊過來。
''喂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說不過別人就用強(qiáng),這算什么本事啊!''沈諾晴躲開他湊過來的唇,笑得直喘氣。
厲梵塵不理她,拖著她往旁邊的房間走,一進(jìn)房間就直接把她按到墻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吻上她的唇。
''厲梵塵!''沈諾晴現(xiàn)在真是后悔死了。她沒想到厲梵塵會突然獸性大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