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諾晴和鐘顏顏租住的房子后,鐘顏顏熱情的挽留厲梵塵和許舒雅吃晚飯。
''今天如果不是你們,我和諾晴肯定還關在派出所呢!''鐘顏顏對厲梵塵和許舒雅充滿了感激:''我們都是學生,也請不起太貴的東西,你們留在這里吃一頓便飯,算是我們的心意。''
厲梵塵沒有說話,他看著這個破舊的出租房。墻壁脫落,家具簡陋,裝修還是三十年前的風格。雖然收拾得很干凈,但掩飾不了它的寒酸。
許舒雅笑著搖頭:''不用這么客氣,沈小姐和梵塵本來就是合作伙伴,梵塵順手幫一把也是應該的。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著,挽著厲梵塵的手笑道:''梵塵,我們回去吧!''
沈諾晴一直低著頭沒說話,這時卻抬起頭看了厲梵塵一眼。
二人眼神在空中撞個正著,厲梵塵心里一動,沈諾晴的眼中,似乎寫著懇求。
她也想留他一起吃晚飯嗎?
厲梵塵遲疑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對鐘顏顏笑笑:''抱歉,我一會兒還有事,謝謝你的邀請。改日我請你們吃飯。''
他沒有再看沈諾晴,已經決定的事,沒有再回頭的必要。再說,他也沒有回頭的資本。手上的婚戒就是一塊巨大的玻璃屏幕,將他和沈諾晴隔絕在兩端,他們能看到能聽到,卻永遠觸不到。
聽到厲梵塵拒絕,許舒雅輕輕吁出一口氣。
沈諾晴的那一眼,她也看到了。沈諾晴是在請厲梵塵留下。她也明白。
幸好,厲梵塵拒絕了。
走出房門,許舒雅在樓梯上踮腳吻了一下厲梵塵的臉:''梵塵,我們去哪里吃飯?''
灰暗的光線中,厲梵塵不落痕跡的避開她的唇,有些抱歉的微笑:''舒雅,公司還有些事,我必須過去一趟。沒時間陪你吃晚飯了。''
許舒雅很失望,但沒有表現出來,只嬌嗔的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一下:''梵塵,你簡直就是個工作狂!你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變成望夫石了!''
厲梵塵笑笑:''現在是公司重組最關鍵的時候,許氏也插不上手,我必須全力以赴。舒雅,委屈你了。''
一句''委屈你了'',讓許舒雅心里暖暖的,不顧是在人來人往的樓下,輕輕依偎進厲梵塵的懷中:''梵塵,等你忙完了,我們去地中海度蜜月好嗎?''
''好。''厲梵塵答得爽快,許舒雅的雙眼卻倏然睜大。
就在她靠著的地方,接近厲梵塵的心臟那里,黑色的衣扣上,纏著一根又細又軟的長發。
不屬于她的,屬于沈諾晴的長發。
……
出租房里,鐘顏顏正在和沈諾晴進行著一場辯論。
''諾晴!厲梵塵絕對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他,瞎子都看得出來!''
''也許吧。但是他還是連一頓便飯也不愿意留下來吃。和許舒雅一起走了……''沈諾晴黯然道。鐘顏顏的話,讓她心中有些酸,有些暖,也有些針扎般的痛。
鐘顏顏煩躁的大喊:''啊啊啊!看得我真是著急啊,兩個相愛的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要是沒有許舒雅該多好!''
沈諾晴搖搖頭:''顏顏,沒有許舒雅也會有張舒雅李舒雅。厲梵塵追求的是門當戶對。我不是白富美,而他是高富帥。所以,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鐘顏顏默然:''男人都好現實,好功利。愛情這種東西,男人根本就不在乎的吧?''說著,她又嘆口氣:''其實許舒雅也蠻可憐的,我覺得她知道厲梵塵喜歡的是你。但她就能一直忍!''
''也許,我應該和許舒雅相愛。''沈諾晴開了句玩笑:''這樣才符合宇宙真理。''
鐘顏顏大笑:''對啊!你和許舒雅墜入愛河,讓厲梵塵雞飛蛋打,一個也得不到!這才是最完美的劇本!''
兩個女孩笑成一團。
公寓樓下,看著厲梵塵的車絕塵而去,許舒雅的目光一片冰涼。
厲梵塵幫沈諾晴解開頭發的時候,不可能看不到那根脫落的頭發。可他沒有解開它,也沒有順手扯下來扔掉。
他是故意的!故意留下她的長發,纏在他的扣子上。
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許舒雅真的沒想到,淡漠的,深沉的,從來都云淡風輕厲梵塵,可以愛到這個程度。
只可惜,他用心的人,不是她。
許舒雅沒有眼淚,她只覺得渾身冰冷,冷得讓她的牙齒都在打顫。她拒絕厲梵塵送她回家,說可以自己打車時,厲梵塵竟然都沒看出她情緒不對。也許,在他心里,她只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他只是想借助許家的財力,實現自己的野心。
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許舒雅撥通了譚新堯的電話。
''新堯,我在江蔭路。你過來接我。''
''你一個人嗎?梵塵呢?沒和你在一起?''譚新堯很意外,他和許舒雅,已經很久沒聯系了。
許舒雅突然暴怒了:''說那么多廢話干嗎!你到底過不過來?''
看到譚新堯的車從對面開過來,許舒雅臉上突然浮出一個凄涼的笑容。
譚新堯開著車窗,正朝這邊看,隔著一條馬路,她都看到他臉上的擔憂和著急。
只有這個男人,才是全心全意愛她的吧?
上了車,譚新堯看許舒雅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問她:''舒雅,你要去哪里?''
''去你家。''輕輕說出這三個字后,許舒雅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譚新堯被嚇了一跳,他扭頭看著許舒雅。
她看上去很憔悴,很疲憊。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臂抱在胸前,在座椅上蜷縮得像一只小狗。看上去委屈又可憐。
譚新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輕撫她的臉:''為什么心情不好?是……厲梵塵欺負你了嗎?''
許舒雅仍閉著眼,她沒有說話,只把臉頰往他手邊偎了偎,貪戀他手心那點溫暖。
車子啟動,朝譚新堯的家疾馳而去。車上兩個人,各懷心思,保持著沉默。
下了車,譚新堯帶著許舒雅回家。
電梯里,譚新堯有些不敢看許舒雅的眼睛:''舒雅,吃晚飯了嗎?我叫個外賣上來?''
許舒雅還是不說話。她低著頭,譚新堯看不清她的表情。
出了電梯,譚新堯默默打開房門,和許舒雅走進去。譚新堯走在前面,門一關上,他的后腰倏然一緊。許舒雅,從背后抱住了他。
''新堯,愛我吧……''許舒雅聲音黯啞,在他背后泣不成聲。
譚新堯再也控制不住,轉身緊緊摟住許舒雅,拼命的吻她的臉,她的唇:''舒雅,離開梵塵吧,我會讓你幸福的!''
許舒雅不停的搖頭,卻極熱烈的回應著譚新堯的吻。
她的手主動伸進他的外套,隔著薄T撫摸著他的胸膛。她聽見了他的心跳,一聲一聲,激動而興奮。他和厲梵塵,是多么不同。
他愛她,而厲梵塵,愛的是沈諾晴。
許舒雅摸索著摘下手上的戒指,狠狠的扔遠。
她的手,伸向譚新堯的皮帶扣。壓抑的太久太久,她也是個正常的女人,她也需要被疼寵,被憐惜,被好好的愛撫。
譚新堯從頭到腳的吻她,不放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許舒雅扭動著身體回應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春天的河流,身體的汁液開始飽漲,泛濫……
一切終于風平浪靜,二人肩并肩躺在床上,譚新堯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許舒雅的長發,享受著激情后的微微疲憊的愜意。
''新堯,我可能懷孕了。''
許舒雅一句話,像小石子投入湖心,譚新堯的動作停頓了。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許舒雅又說了第二句話。譚新堯屏住了呼吸。
''時間靠的太近。我不知道是你的,還是梵塵的。''許舒雅的聲音很遠,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不想干的事。
''舒雅!離開厲梵塵吧!放過自己!我去跟梵塵說,我娶你!''譚新堯翻身看她:''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做他的daddy!''
許舒雅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再想想吧。新堯,給我點時間。''
聽見許舒雅的話,譚新堯激動的睜大眼睛:''舒雅!你終于松口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他抱住她,堵住她的唇,拼命的吻她。
……
靂霆總裁辦公室。厲梵塵正在打電話。
''對,就是那種消腫止痛的軟膏,買十管。馬上就要。''
''厲總,一定要洛菲公司產的嗎?這種消腫止痛的軟膏,國產的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電話另一端的助理有點為難。厲梵塵要的軟膏,只有指定的藥房才有得賣。現在都這個點了,藥房早關門了。
''要洛菲的。''厲梵塵只拋下三個字就掛了電話。
助理只好從沙發上爬起來,一邊套外套一邊郁悶的抱怨:''到底是哪路神仙受了傷,厲總這么緊張,非得買洛菲。貴的要死又難買,真是折騰人。''
……
夜里下起了大雨,到了清晨,雨越發大了。
鐘顏顏被雷聲驚醒,模模糊糊的拉開窗簾看看外面:''諾晴,雨好大啊,我們一會兒還去學校嗎?''
沈諾晴也醒了,呆呆盯著窗外:''不去了吧,我們倆都在家好好養一天,等明天臉上的紅腫褪了再說。''
鐘顏顏笑道:''你想的美,哪兒那么容易就褪了,至少得三五天吧!對了,你胳膊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