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晴哐當一聲摔上大門,拖著箱子往電梯走去。這個魔窟,這個魔鬼般的男人,她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
''等等!''馬上就要關閉的電梯門,被厲梵塵的手用力掰開。
''沈諾晴,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件事,如果違約單方面撕毀協議,你要賠償一千萬的違約金。''厲梵塵盯著她的眼睛,眼底深處有一簇晦暗不明的火苗。
''是嗎?我記得協議上沒有寫一千萬的違約金。''沈諾晴對他的威脅嗤之以鼻。
''協議上寫的很清楚,違約的解釋權由甲乙雙方共同商定。現在我認定,如果你違約,需要交納一千萬違約金。你如果不同意,我們可以就違約金的事再協商。但在未達成一致意見之前,必須按規定履行協議所規定的權力和義務。''
厲梵塵的話說的很正式,很繞。但中心思想就一個:沈諾晴,你逃不掉的!
沈諾晴氣得渾身發抖:''厲梵塵,你可真卑鄙!''
厲梵塵伸手拖過她的箱子,徑直轉身往回走:''白薇的手術成功之后,可以去圣馬丁大學學設計,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由我來負擔。
沈諾晴看著電梯里自己頹敗的臉色,絕望得無以復加。所有的籌碼都握在厲梵塵手里,她不過是個可笑的人偶,線,提在他的手里。
電話忽然響了。沈諾晴接起手機。
''喂,諾晴,你在圖書館嗎?''
''我不在圖書館,在家呢。你找我有事?''說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沈諾晴本能的心虛,抬頭瞟了厲梵塵一眼。卻發現厲梵塵正停住腳步,朝她這邊看過來。
她瞪他一眼,閃身走進自己的臥室,砰的摔上門。
''沒什么事,我不是多了兩張畫展的票準備給你嗎?可是我的腿摔傷了,沒辦法自己給你,你家住哪里?我讓朋友幫你送過去。''
''啊?你的腿傷的厲害嗎?怎么就摔傷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沈諾晴很意外。
''沒事,就是點小車禍,休養一陣子就好了。你要是不方便,告訴我快遞地址,我把票給你快遞過去。''
沈諾晴趕緊搖頭:''不用那么麻煩了!你別操心這些了,好好養傷吧!''
''你不是一直想看那個畫展嗎?''聽著沈諾晴的關懷,許言弈心里很熨帖。
''嗯,那我下午來醫院看你吧!順便拿票好了。''沈諾晴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過普通校友,人家摔傷了腿,還惦記著幫她送票。
''真的?''許言弈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的高興表現得太明顯了,趕緊斂了斂笑容:''這邊公車很難坐,我叫朋友來接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來就好。''沈諾晴趕緊阻止,她可沒那么大的面子。
打完電話,沈諾晴就收到了許言弈發過來的微信,上面是醫院的地址。
還真有點偏。沈諾晴正看著地圖研究怎么走,門被敲響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厲梵塵。
沈諾晴皺皺眉,也不去開門,沒好氣道:''干嘛!''
''沈諾晴,你交男朋友我管不著,但別讓狗仔抓到現行。如果上了社會新聞,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么事。''
門外,厲梵塵的聲音冷冷的,似乎很是不爽。
''你那么有權有勢,未婚妻劈腿上了社會新聞,你也能用錢搞定的!五百萬不夠的話,再加一棟海邊別墅好了!''
沈諾晴毫不留情的嗆回去。
''是嗎?''門打開了,厲梵塵一步跨進了門內。
沈諾晴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警惕的盯著厲梵塵:''厲梵塵,你想干嘛!''
厲梵塵一向紳士,在沒得到她的允許下,他竟擅自闖進門來!他到底又想干什么!
厲梵塵看著她,眼中閃著沈諾晴看不懂的光芒。
''昨晚,你是第一次?''他的聲音很遲疑。他看到了床單上的血,但他昨晚被藥物控制,整個人都處于迷亂狀態,根本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處女。
沈諾晴的怒火又騰的冒了起來。她是不是第一次,難道他感覺不出來嗎!
她守護了這么多年的處子之身,本想在一個最甜蜜的時刻,獻給自己最愛的人。結果,卻被他粗暴野蠻的掠奪了!掠奪完了,他還跑來質疑她!
沈諾晴冷笑:''當然不是!我的第一次怎么會送給一個強奸犯!''
厲梵塵松了口氣,又隱隱有些失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昨晚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我會補償你的。''
沈諾晴聳聳肩:''好啊!你準備怎么補償?今天的太陽好圓,好可愛,我很喜歡。你去摘下來送給我吧!''
厲梵塵啞然失笑。
沈諾晴的孩子氣,讓他的心軟得不像話。
他看著沈諾晴的側臉,輕聲道:''好。''
好?這下輪到沈諾晴驚詫了。厲梵塵說好?他要把太陽送給她?他有那個本事嗎!
她扭頭看向厲梵塵,卻一下子撞進他的眼神,那眼神帶著笑意,溫柔如水,瞬間讓沈諾晴覺得剛才的對話是情侶之間的撒嬌和寵溺。
沈諾晴的臉一紅。惱火的轉身,不想再面對厲梵塵:''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麻煩幫我把門關緊!別再讓阿貓阿闖進來!''
她的話說的很沖,厲梵塵也不惱,就這樣和沈諾晴斗嘴,似乎……也很愉快。
昨晚的事,也許,從他心底來說,他根本沒后悔過。他終于得到了她,雖然手段不光彩,但過程卻美妙之極。
''明天晚上有一個慈善拍賣會,你和我一起去。''厲梵塵忽然想起了這個無足輕重的拍賣會。
''不去。''
厲梵塵現在深深的后悔,昨晚沒拍幾張沈諾晴的裸照。用裸照來威脅,也許更有說服力?
''想想一千萬的賠償金吧。''厲梵塵的聲音淡定無波:''沈諾晴,你確定你賠得起?''
''滾!''一個枕頭狠狠朝厲梵塵砸過來。
厲梵塵輕巧地接過枕頭,唇角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砸枕頭也好,爆粗口也好,答應就好。
……
醫院的特護病房里,許言弈正在趕人。
''媽,你和姐姐回去吧,我真的沒事了,有嚴叔,還有傭人,還有護工,這么多人照顧我呢,你們回去休息吧!''
沈諾晴下午就要來,他不想嚇到她。
許舒雅看著羅向蕙疲憊的臉色,也勸她:''媽你回去吧!這里的床睡不好,我在這里陪著言弈就行了。''
羅向蕙也確實有點累了,便點點頭:''那你陪陪你弟弟吧,一會兒還有個化驗,你盯著點。''說著,羅向蕙突然想起一件事:''舒雅,梵塵怎么沒有來?你昨晚不是從梵塵公寓過來的嗎?他怎么沒跟你一起過來看看言弈?''
曾經,羅向蕙對這個準女婿是一萬個滿意,但最近卻一萬個不滿意。
被人陷害鬧出緋聞,壓一陣再花點錢也就是了,為什么就要和那個女的簽什么協議呢?厲家老爺子確實看重個人作風,但也不至于這么離譜吧,孫子鬧出點緋聞,就能把繼承權給別人?
羅向蕙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一直讓許舒雅多盯著厲梵塵一點,別讓自己的未婚夫被別的女人拐跑了。
許舒雅躲著羅向蕙的眼神:''梵塵本來也要來的,但他昨天感冒了,我怕他傳染給言弈,引起交叉感染,就沒讓他來。''
厲梵塵昨晚估計不好過吧。許舒雅心里也有點忐忑,據說那催情藥效果不錯,梵塵估計憋的不行了,也不知道洗了幾個冷水澡?還是,他自己用手解決的?
想到厲梵塵自己用手解決,許舒雅忍不住笑了,梵塵那么清高矜持的人,自瀆這種事,想想還真是很喜感。
提到厲梵塵,許言弈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如果這男人真的愛自己姐姐,為什么會大半夜的讓她一個人來醫院?這醫院離他的公寓還很偏遠!
''姐,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們都回去吧!你們呆這里,我累的慌。''許言弈平時好脾氣,真發作起來,許舒雅和羅向蕙都得看他的臉色。
''算了,舒雅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這里這么多人伺候他呢!''羅向蕙發話了。
許舒雅也想回去看看厲梵塵的情況,正準備點頭,電話響了。
接完電話,她笑的很燦爛:''媽,言弈,梵塵要過來了,他已經出發了。''
他身體那么不舒服,還想著過來看言弈。重視言弈,就是重視自己。許舒雅心里甜滋滋的。
因為厲梵塵要來,羅向蕙頓時決定不走了。她今天要好好問問厲梵塵,現在風頭已經過去了,他和那個女人還住一個屋檐下,到底算怎么回事!
許言弈真是頭疼,好容易把場子給清了,下午可以和沈諾晴獨處了,半路殺出個厲梵塵。
誰稀罕厲梵塵過來看他啊!許言弈真的很不喜歡厲梵塵,一張冰塊臉,永遠看不出喜怒哀樂,一雙眼睛深得看不見底,對許舒雅也只是淡淡的。真不知道自家姐姐看上他哪點了!
厲梵塵來的很快。帶了一堆補品。羅向蕙看看盒子上的標志,心里總算舒服了一些。
不是她勢利,許家的財力絲毫不遜于厲家。禮物是心意,昂貴的禮品能說明送禮人的重視。
''伯母,好久沒看見您了。您身體還好嗎?''厲梵塵和羅向蕙寒暄完,才開始問候許言弈:''言弈,感覺怎么樣?我進來的時候順便問了導引護士,她說CT結果正常,沒什么大礙。你不用擔心,好好養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