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晴回了自己的房間,想跟白薇連線說說話,又怕打擾了白薇休息,想了半天,才抓起手機給鐘顏顏發(fā)了個微信:''顏顏,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很快,鐘顏顏的微信就回復(fù)過來了:''你喜歡上誰了。。∮袥]有失身!!''
一如既往咆哮教的風(fēng)格,一如既往的狗血。
沈諾晴盯著屏幕上的字,仿佛看到了好友一臉燃燒的八卦之火,不由扯著嘴角笑了笑。
''也不算喜歡,就是……有點感覺而已。''沈諾晴回復(fù)道。
''到底是哪個男人!!我認(rèn)識嗎。!''鐘顏顏連發(fā)了好幾個吊起來拷打的表情。
沈諾晴猶豫了一會兒,才回復(fù)道:''算了,別問了,我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喜歡我。''
鐘顏顏飛快的發(fā)了條語音過來:''我現(xiàn)在在外面,不方便說話,等會兒我給你打電話,手機別關(guān)機!''
沈諾晴放下手機,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這個鐘顏顏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沈諾晴像做賊一樣溜出去洗漱,眼角的余光看見許舒雅正坐在餐桌旁,滿意的打量著滿桌瑯滿目的菜肴,桌子上怒放的鮮花,醇香的美酒,燈下的美人,一切都顯得盡善盡美。
沈諾晴不想闖進這副畫面,飛速的洗漱完,飛速的閃進臥室,她覺得尷尬透了。
這種小偷般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她現(xiàn)在越來越討厭她的身份,人家真正的未婚妻在外面堂堂正正的坐著,她這個契約未婚妻只能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行走在邊緣。
翻來覆去睡不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諾晴終于聽見屋門響了。
接著是許舒雅輕快的聲音:''梵塵,你可回來了!''
''哎呀,你怎么喝這么多酒?……應(yīng)酬而已,何至于喝這么多?你看你都多少年沒喝成這樣了?我給你燒碗醒酒湯?''
''不用了。我還好。''厲梵塵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很含糊,沈諾晴心里輕輕一疼。
''那喝點雞湯吧,我燉了好久的,你以前不是最愛喝我燉的雞湯嗎?''許舒雅開始撒嬌了。
沈諾晴心中暗暗惻然,許舒雅真是千金大小姐的最好典范,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剛才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有些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她憑什么和人家爭?真是可笑!
''。¤髩m!梵塵你放我下來!你討厭!……''許舒雅突然發(fā)出嬌嗔的低呼,那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
''唔……不要……滿嘴的酒味!你先去刷牙……唔……討厭~梵塵,你壞……''
聲音越來越低,伴隨著主臥沉重的關(guān)門聲,聲音徹底消失。
沈諾晴在床上猛的捂住嘴,眼淚沒來由的洶涌而出。
她有什么好哭的?她在癡心妄想什么?未婚夫妻做自己該做的事,她有什么立場傷心,有什么立場難過?
簡直太可笑了!
沈諾晴,你這個大笨蛋!你簡直蠢透了!我鄙視你!沈諾晴在心底責(zé)罵自己,黑暗中,她抬起手,往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
沈諾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早上醒來后,只覺得頭疼欲裂,側(cè)耳聽聽外面沒有動靜,又躡手躡腳的去刷牙洗臉,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背了雙肩包準(zhǔn)備去圖書館查資料。
剛走到玄關(guān)準(zhǔn)備換鞋,手機忽然響了。
''喂!諾晴,昨天太晚了就沒給你打電話?,你到底喜歡上誰了!''鐘顏顏一大早就那么亢奮。
''沒有啦,我昨天逗你的。''沈諾晴已經(jīng)不想再提這件事了,想到昨晚許舒雅那聲嬌嗔的驚呼,她如果再對厲梵塵有什么想法,那她就太自輕自賤了。
鐘顏顏壓根不信:''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快說,你是不是喜歡上厲梵塵了!我昨天想了又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沈諾晴驚得一抖,手里的鑰匙一下子掉在玄關(guān)的邊柜上,發(fā)出不小的響動。
她做賊般往厲梵塵的臥室看了看,門關(guān)著,靜悄悄的,甜蜜擁眠的未婚夫妻,大概還沒醒吧!
沈諾晴把鑰匙塞進口袋里,一邊匆匆穿鞋,一邊壓低聲音講電話:''別扯了!我怎么可能喜歡上厲梵塵!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好嗎!我掛電話了哈,我要出門了。''
鐘顏顏趕緊大喊:''喂!不說清楚不許掛電話!老實交代,你該不會對韓柯余情未了吧!''
沈諾晴已經(jīng)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了,敷衍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對韓柯余情未了。鐘小姐,現(xiàn)在可以掛電話了嗎?''
鐘顏顏無趣的嘟噥:''得了,你根本就是敷衍我。你要真對韓柯余情未了,我的鐘字就倒著寫!''
沈諾晴微笑:''行了。我要去圖書館了,晚了就沒座位了!''
沈諾晴掛斷電話,輕輕開門出去,又輕輕帶上門。
門關(guān)上后,厲梵塵端著一杯水,從玄關(guān)后的花架旁走了出來,臉色平靜如初,只是手指卻把杯子攥得死緊。
''別扯了……我怎么可能喜歡上厲梵塵……我承認(rèn),我對韓柯余情未了……''
她的話,他聽得清楚明白。
確實,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有他龐大的帝國要繼承,和許舒雅的關(guān)系,是他能坐穩(wěn)靂霆第一把交椅的重要砝碼。人人都羨慕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卻沒有人知道,除了這把金湯匙,他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女人的愛情,真的不算什么……
厲梵塵仰頭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臉上浮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有些憐憫,有些酸楚,又有些釋然。
今天的風(fēng)雪格外的大,沈諾晴到圖書館時,外頭都半濕了。幸好因為天氣惡劣,圖書館的人并不多。
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暖氣片上,翻開書,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查資料寫論文。
二手的筆記本電腦,總是不那么好用,沈諾晴本來就有些心浮氣躁,筆記本又不停的出狀況,她真是郁悶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嗨,好巧!又碰見你了!''
沈諾晴抬起頭,許言弈正拿著幾本書跟她打招呼,年輕帥氣的臉,笑得陽光燦爛,一排白牙,透著青春的健康。
''呃,是你啊!''沈諾晴禮貌的笑了笑,見許言弈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好把自己攤開的書收了收,方便他在旁邊坐下。
''那個孤本已經(jīng)有消息了,再過一陣子應(yīng)該就能找到了。''許言弈看著沈諾晴,很認(rèn)真的說道。
許言弈眼神清澈,笑容誠懇,沈諾晴覺得真是很難得,她們學(xué)院女多男少,像他這么帥的男生,早就在女人堆里寵壞了,許言弈這么干凈的眼神,真的很少見了。
''嗯,好啊,謝謝你了!''沈諾晴微微一笑。
許言弈看著她的笑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本來就是我弄臟了你的書,該道謝的人是我。''
二人相視一笑,氣氛頓時變得融洽起來。
說完話,許言弈也沒有再多搭訕,坐在旁邊認(rèn)認(rèn)真真看起書來。
沈諾晴也專注的看自己的書,圖書館里一片寂靜,窗外呼呼的風(fēng)雪聲,反而讓這一方天地顯得更加寧靜溫暖。
……
''厲總,前面堵車,我們從南X大學(xué)旁邊抄小路行嗎?''
黑色房車中,司機看著前面堵成一片的車河,畢恭畢敬的請示厲梵塵。
''不用,等著就行了。''厲梵塵條件反射般急忙否定,側(cè)頭望向不遠處南X大學(xué)高大恢弘的正門,他的眉心極輕微的皺了皺。
司機正準(zhǔn)備拐彎上主路,厲梵塵又開口了:''走南大的小路吧……''
司機又趕緊猛打方向盤,動作幅度有點大,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司機嚇了一跳,趕緊從后視鏡中看厲梵塵的臉。
還好,他雙眸微瞇,倒是沒什么不滿。
司機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里直嘀咕,厲總今天有點不對勁啊,從來說一不二的人,今天竟為了走主路還是南大的小路而糾結(jié)。太不像他的行事風(fēng)格了!
小路上車輛和行人都不多。高大的銀杏樹已經(jīng)掉光了葉子,皚皚白雪銀裝素裹,隔著圍墻,可以看見古老的小樓和現(xiàn)代化的教學(xué)樓交相輝映,別有一番濃濃的書卷氣。
厲梵塵盯著窗外。在校園的某個角落,某人在干什么呢?還在看書?還是正走在冰雪的路上?
頭頂是同樣陰霾的天空,看到的是同樣蕭瑟的景色,呼吸的是同樣寒冷的空氣。可他和她,卻只能注定陌路。
突然,厲梵塵的眼神被路邊的一對男女吸引住了。
男的背著雙肩包,正側(cè)著身子和身旁的女孩說話,厲梵塵看不清他的臉,可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厲梵塵是再熟悉不過了。
沈諾晴正仰著臉看向那個男孩說著什么,白皙的臉頰凍得微微發(fā)紅,笑容卻格外燦爛。
''開慢點。''厲梵塵說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忽然開始后悔。
他努力想看清男孩的臉,可男孩一直側(cè)著頭和沈諾晴說話,厲梵塵只看到他精心打理過的發(fā)型和半只白凈的耳朵。
男孩身上磨白的仔褲和黑色外套,讓厲梵塵微微瞇起眼,D&G秋冬走秀款。很明顯,這是個低調(diào)的富家子弟,不僅有錢,還有品位,還年輕……
雖然看不見正臉,但身形氣質(zhì)都不錯。
這樣的男孩,沈諾晴應(yīng)該很難抗拒吧?年齡相仿,有共同話題,年輕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