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開門見山。
她在說完之后,才注意到周圍的異樣,又環(huán)視了一圈——
“今天你這里怎么沒人?”
顯然,往日這里應(yīng)該是有不少往來人員的。
老板一愣。
“人多人少,都是沒有規(guī)律的!备尚α藘陕暫,老板回答,糊弄著丟出這個答案。然后,他又把適才的問題重復(fù)了一遍,“你們要買什么?水……我都有。”
翩翩沒插話。
她耐心地聽著對方絮叨完,卻仍是堅持:“我要去死城。給我可以帶路的人,或者給我進去的路線。”
“呵呵……”老板干笑,他聳了聳肩膀,兀自繞到柜臺的后面,“你們都要去死城?我說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相信什么傳說,相信死城?根本就沒那個地方!”
說話間,他從柜臺里面,掏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
“要是想尋寶想冒險的話,我這里倒是有份藏寶圖,可以賣給你們。”他神秘兮兮地敲了敲盒子的鐵蓋,“這是有名的尋寶游戲,寶藏就藏在旅游區(qū),你們可以回那里去找!
“我們不是游客!眴棠酱驍啵袄习澹覀冃枰浪莱堑奈恢茫
她堅持。
而且她也希望,老板能識相,主動告知。
畢竟之前她也聽過翩翩的計劃了:一個不說,就殺一個;兩個不說,就殺一雙……雖然她也同意了這個血腥的計劃,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動手。
“真的只是傳說!”老板夸張地感嘆著,一副冤枉的樣子,“你們是聽到誰講故事的吧?都是瞎說!我在這里十幾年了,我的……”
“****!”
老板的話未說完,翩翩突然吼了一句。
似是很簡潔的一句話,可能才寥寥幾個字,但絕對不是喬慕能聽懂的語言。這好像是某種艱澀、古老的語種,和現(xiàn)代的表達方式截然不同。
老板卻是一愣。
他似乎聽懂了,也似乎相信了翩翩適才的話,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你要去死城做什么?”老板擰著眉,目光在翩翩身上打量,“你……現(xiàn)在要進死城?”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滿滿的,都是不解。
“我是使者!濒骠嫜鲱^,傲然回答,“我的鑰匙丟了,我沒辦法叫人出來接我!彼苤鼐洼p,沒有解釋關(guān)于鑰匙的細節(jié)。
老板也沒問。
他只是在聽到“使者”兩個字后,目光肅然起敬,單手貼著胸口,低頭行了個禮。同樣的,也是那種古老的、奇怪的禮節(jié)。
“您最近還是別回去了!崩习彘_口,恭恭敬敬的,“聽說里面出了點事,現(xiàn)在很亂很危險。這兩天也沒有里面的人出來,更不會有人帶路。”
而他本人,也是不認識路的。
“里面怎么了?”翩翩蹙眉。
“最早的那批人說,里面是受到了不明襲擊,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死亡和混亂!崩习鍝u搖頭,“不過也可能是假的,誰能知道具體位置?更別說襲擊了……”
“然后呢?”喬慕插話。
“然后……”老板攤了攤手,“就再也沒人出來了。我這邊,這兩天都沒有人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里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老板能提供的訊息,也只有這么多。
“那我們怎么辦?”喬慕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詢問翩翩,“我們能自己走進去嗎?只要你記得大概的方位,我們再往里試試,也許……”
也許就能找到呢?
但——
“不可能!”她的話未說完,便被翩翩直接否決了,“沒有領(lǐng)路人,我們誰也進不去!那里有天然的沙塵屏障,還有磁場干擾,人走不進去,高科技也搜不到。”
她攤了攤手,徹底否了這種可能性。
“你們還是出去吧?在密城住幾天!崩习褰ㄗh,“等里面的都處理好了,自然會有人出來,接您回去的。混亂嘛,總會過去的!
“到底是什么混亂?”喬慕問。
老板卻搖頭。
“我不知道……”他恢復(fù)了那副無辜的樣子,“我是賣東西的,其他的閑話,我都是隨便聽聽,哪里會去打探?那個地方……太神秘了!也太神奇了!”
老板仰頭,陷入了自我的感嘆——
“我在這里十幾年了,我見到過一個出來買東西的小姑娘,過了十幾年,她依舊是那樣的小姑娘!他們的時間,都可以是停止的……”
沒人接他的話。
也沒人聽他的絮叨。
“你剛說有汽油的吧?”沉吟了半晌,還是翩翩率先開口,打斷了老板的回憶,“幫我們把車都加滿油吧!先做完這個再說。”
“好!”老板爽快地答應(yīng),卻伸出手指,比劃出一個數(shù)字,“我這里要價一向這個數(shù),雖然比外面的貴那么幾十倍,但是……”
“啪!”
話未說完,一疊錢已扔在了他面前的柜臺上。
是唐北堯扔的。
“去做事。”他開口,像是忍無可忍,冷然地說完整句話,“少說話!”
“呃……是!”老板的眼睛一亮,迅速把一疊錢都收了回去。只是被唐北堯的后半句話這么一堵,他原本想說出口的千恩萬謝,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點頭哈腰地笑。
然后,他手指了指后面的倉庫,示意著要去那邊搬油桶,然后快步離開……
………
大廳里安靜下來。
“我們得想個辦法,找到一個組織的人!濒骠鏀Q著眉,面色有些凝重,“再回密城住幾天的話,我怕時間會來不及……會出事的!
她的手,一直牽著趙警官的。說到最后的時候,她的手指用力,指尖在微微顫抖。
可是……
她已沒了主意。
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唐北堯的方向。
喬慕同樣看過去,卻在觸及唐北堯緊蹙的眉頭時,微微愣了愣:“怎么了?”她從唐北堯的表情里,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她的心,也跟著一沉。
“那個老板……”唐北堯這才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剛剛他說,他這里還有駱駝,能用來走出沙漠?”
“恩,對!”喬慕點頭,有疑惑也有欣喜,“是駱駝有用嗎?”
“不是!碧票眻驌u頭,很篤定地說完下半句,“從一開始,這里就沒有駱駝的聲音。除了那個老板,這里……沒有活物!
喬慕一怔。
“我聽不到任何呼吸的聲音!碧票眻蜣D(zhuǎn)頭,望向適才老板離開的方向,“現(xiàn)在,包括他的……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