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喬慕不由一驚，忍不住插話。
怎么可能？
吳佳明明已經(jīng)死了！
她親眼看見的！
“喬慕？”聽到她的聲音，電話那端的白十七也是一愣，然后解釋，“這個人是唐少剛剛讓我查的，你讓唐少來接一下……”
“你繼續(xù)說�！碧票眻虼驍嗨�。
他同樣坐直了身體，單手拿著電話，另一手環(huán)在了她的腰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安撫：“聽她說完�！�
“是！”白十七繼續(xù)——
“吳佳，密城人，23歲。半年前外出旅游失蹤，不過這件事三個月前才被捅出來，父母去報的警，幾天前被銷案了，說是吳佳自己回家的，現(xiàn)在就在密城�！�
“密城？”喬慕蹙眉，“那是哪里？”
“西部的一個城市，背靠沙漠，不大發(fā)達(dá)。”白十七停了停，“我能查到的信息就這么多了，那個吳佳沒開什么社交賬號，也沒什么個人信息�！�
“不可能……”喬慕只是低喃。
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從靠近北部的森林，回到西部的一個城市？
“什么不可能？”白十七疑惑。
“好了，我知道了�！碧票眻騾s沒讓她繼續(xù)往下問，淺淡地打斷她的好奇，然后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他轉(zhuǎn)向喬慕，“我再派人去確認(rèn)一遍。”
喬慕失神地?fù)u搖頭。
一般白十七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是不會出錯的。
她望著桌面上那本孤孤單單的筆記本，想著阿佳最后說的那些話，突然就產(chǎn)生一種沖動：“我認(rèn)識阿佳！我去！”
唐北堯抿了抿唇。
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撞見她眼中的堅持，還是頹然地敗下陣來。
他只能輕嘆：“好，那就一起去。”
有些調(diào)查，一旦開始，便注定停不下來……
…………
“他們毀了我！我也要毀了他們！”
“我早就回不去了！”
“喬慕……永遠(yuǎn)別說你在這里看見過我……”
“……”
……
夢里面，阿佳滿臉的猙獰，最后滿身的鮮血。喬慕努力地去拉她，努力地想要勸她，卻依舊改不了她的命運，眼看著她倒入血泊之中……
“阿佳！”
她絕望地喊她的名字。
然后在下一秒，那個原本死掉的人，卻突然從床上翻坐起來，朝著她微笑——
“喬慕，我回家了……”
……
喬慕猛然驚醒。
她的額頭，已起了一層明顯的冷汗。她暗暗咽了口口水，調(diào)整了呼吸，腦袋才逐漸清醒過來，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舷窗外……
她正在去密城的飛機上。
剛剛，都是夢！
“怎么了？”唐北堯剛從前艙走回來，看到她的模樣，他的面色不由一緊，加快了腳步過來，“身體不舒服？”
“做了個夢……”喬慕搖搖頭，“夢見阿佳死而復(fù)生了�！�
荒誕又恐怖！
“快到了�！碧票眻蚺牧伺乃募绨�，“不然……”
“我要去的！”喬慕堅持，“等我見到她本人，一切就都明白了�！�
…………
密城。
這里背靠沙漠，是進入沙漠前的最后一個補給城市，也是著名的旅游區(qū)。只是這個城市不算發(fā)達(dá)，人口眾多，也是魚龍混雜。
“往前兩棟……就是這里了！”白十七負(fù)責(zé)帶路，她還是根據(jù)登記在案的地址，一步步艱難尋過來，“這里的二樓�！�
都是有些年代的居民樓！
外表破破爛爛的，樓道也很黑……
“找誰啊？”他們還未走入樓道，便被經(jīng)過的人叫住，“我看你們都是生面孔！怎么，你們和老吳家認(rèn)識嗎？”
看來，這個人是鄰居。
“我是吳佳的朋友�！眴棠叫π�，索性向鄰居打聽，“我這里有他們家的合照！你看看，是他們一家人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全家福。
這是阿佳夾在筆記本里的！
“對對對！是老吳一家！”看她拿著全家福，鄰居的態(tài)度也親切了一點，“你找他們家啥事��？這會兒人都去上班了！”
他前半句的確認(rèn)，便讓喬慕的心不由一涼。
真的是吳佳……
“我來找吳佳�！彼荒軤繌娦π�，裝出一臉的自然，“您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如果真的是吳佳，那她現(xiàn)在會在那個組織所在的地方嗎？
“就在市中心。”鄰居笑呵呵的，“地方特別好找，最大的那個商場……”
…………
半小時后。
循著鄰居提供的地址，他們抵達(dá)市中心的商場。這里屬于密城的商業(yè)區(qū)，規(guī)模不大，但勉強還算繁華，大街上的行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
所以，這樣一個地方……
怎么可能是組織所在？
“我們怎么進去比較合適？”白十七和那群下屬面面相覷，看著這么“普通”的地方，誰也不好意思先行掏槍。
“我去找她！”
喬慕已忍不住沖進去。
鄰居說，阿佳就在一樓的某個柜臺，賣鉆石珠寶。喬慕一進去，便看到了正站在柜臺邊上，那個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阿佳！
一模一樣！
她正百無聊賴地照著一面小鏡子，時不時和旁邊柜臺的人聊上幾句，顯得特別閑適愜意……喬慕看了眼她的肚子：平平的。
“兩位有什么需要啊？”喬慕走到旁邊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喜笑顏開地過來接待，“看兩位這么般配，肯定是來買結(jié)婚戒指的吧？”
她察言觀色，一看就是圓滑的生意人。
“最近有幾款新的，給兩位挑挑？”
“阿佳？”喬慕打斷她，擰眉觀察著她的任何細(xì)微表情，“你不認(rèn)識我了？”
阿佳的臉色明顯一變。
“呃……”她頓了頓，然后牽強地笑笑，打著哈哈，“我出去旅游摔傷了腦袋，有些事情記不得了！你……是我同學(xué)？”
說話的同時，她不停地?fù)苤^發(fā)，顯得很緊張。
“你的肚子……”喬慕糾結(jié)著不知道怎么開口，“那你是怎么回來的？”
“你打聽這么細(xì)干什么！”阿佳明顯不悅，“你買不買東西��？不買就算了……我上班時間和熟人聊天可是要扣錢的！”
“你……”
“可能是我們認(rèn)錯人了�！眴棠竭�想繼續(xù)求證，沉默許久的唐北堯卻在此時開了口，他直接拽著她往外，“再見。”
………
“她不是你要找的阿佳，別打草驚蛇�！�
一直走到無人處，唐北堯才松手，開口便是無比篤定的這么一句。
“可她和阿佳長得一模一樣！”喬慕難以置信，“但她沒有懷孕的痕跡，也不記得我，不愿意提之前的事……”
“那就要問她本人了。”
唐北堯冷清一笑，然后抬手，示意她看向某個方向——
那個兩分鐘前，還把上班看得無比重要的吳佳，正偷偷摸摸地走向商場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