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猛地漲紅了臉。
等他做什么?
她才不要等他!
…………
晚飯后,喬慕便去抱了一堆書過來……她好多天沒有去學(xué)校,理當(dāng)好好自習(xí)!
女傭面色詫異,看著那高高的一摞:“喬小姐,您一晚上能看得完?”
“必須看那么多!”喬慕僵硬地點點頭。
就是要看不完才好呢!
“這樣啊……”女傭倒是沒多話,似懂非懂地離開了。
于是,剩下的時間——
喬慕“認認真真”地復(fù)習(xí)功課,只是,時不時偷偷地往大門口的方向看一眼……唐北堯始終沒有回來!他到底去哪兒了?
莫名有些煩躁!
手機拿出來了好幾次,但她終究沒有撥出或者發(fā)消息的勇氣。
她要怎么跟他說?
難不成,要直接問他‘我夢里聽到的話是不是你說的’?‘你晚上要不要做點什么’?
唐北堯會用什么眼光看她……
她只能悶悶地繼續(xù)復(fù)習(xí)。
晚上十點。
玄關(guān)處還沒有任何動靜,她的書卻已溫了大半,人也有些困倦。喬慕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大腦迷糊了,竟然站起身,很自覺地去洗了個澡……
當(dāng)擦著頭發(fā),默默打量身上這件“精挑細選”的睡衣時,喬慕才豁然清醒——
她這是在干什么啊!
她的內(nèi)心這是在默許什么啊!
天哪!
冷靜……
不能這樣!
喬慕的雙頰燒灼著,連耳尖也是滾燙一片。她盯著鏡子良久,終于負氣地換掉了身上這件繁瑣好看的睡衣,隨意地套了條睡裙,扯了扯那松垮垮地質(zhì)地,跳上大床……
“我睡了!”這回毫不猶豫地發(fā)送了短信,自以為鏗鏘有力。
唐北堯沒回。
喬慕盯著那空空如也的屏幕,直等到睡著……
…………
然后——
喬慕一整晚都是醒醒睡睡,不安穩(wěn),也睡不深。
天色微亮,樓下隱隱約約地傳來說話聲,喬慕便醒了。她的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便踩著拖鞋往外跑,滿臉都是惺忪的睡意……
“……給你三個小時,把各項參數(shù)都報給我,我負責(zé)找坐標(biāo)……”唐北堯正在命令,嗓音冷沉,俊臉上一臉的嚴(yán)肅。
白十七跟在旁邊,時不時點頭。
“我把事情都辦好,就能見喬慕了,是吧?”她同樣提了要求。
不過分,只要見見。
上回聽說喬慕被綁架,被打被灌藥,她心里著急,在原始森林找了很久解藥……也就是在那種枯燥單調(diào)的尋找中,她突然意識到——
她把喬慕當(dāng)成了朋友。
不止是唐少的女人,更是她白十七的朋友!
可能因為她們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就是所謂“異世界”的吸引力……
“等她醒……”唐北堯的話說到一半,一回頭,便看到站在樓梯拐角處的喬慕——
她整個人都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身上穿著一條天藍色的睡裙,絲質(zhì)的領(lǐng)口松垮垮的,露出了她精致的鎖骨和大半個肩膀,她的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眼睛還半瞇著,眼里寫滿了混沌……
唐北堯微怔。
白十七也是愕然。
“她……”喃喃著糾結(jié)了半晌,白十七才斟酌出一個詞,小心翼翼地詢問,“是有什么后遺癥嗎?”她印象中的那個喬慕呢?她剛認定友誼的那個形象呢?
唐北堯的目光很快掃了過來。
冷暗、迫人。
“白十七。”他慢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威嚴(yán)不減,涼涼警告,“你見到她了,可以走了。”這么說話,他已經(jīng)很客氣了。
“可是……”白十七指了指喬慕,本還想說點什么,對上唐北堯的眼神,只能悻悻地住了口,轉(zhuǎn)身默默地走向門口。
好吧!
她的確是見到了!
一向整潔利落的喬慕,竟然也有這一面……
…………
唐北堯也是愣了半天。
她站在樓梯口,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就像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他見過她的很多面,聰明的、固執(zhí)的、決絕的……可是突然發(fā)現(xiàn),最懷念最想見的,還是她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模樣。
就像現(xiàn)在……
又弱又甜。
“吵醒你了?”唐北堯開口,脫了外套上樓,沒讓外面的清冷沾染到她,“怎么醒這么早?”
喬慕揉著眼睛,還是迷迷瞪瞪的:“我昨晚給你發(fā)了短信……”
可是他一直沒回復(fù)!
所以,她只能不停留意樓下的動靜啊!
“嗯,看到了。”唐北堯已走到她近前,他抬手,動作自然地幫她撥了撥一頭的亂發(fā),“……在你發(fā)出一個多小時之后。”
然后,他就沒回復(fù)。
因為她已經(jīng)睡了……
“哦。”她反射性地應(yīng)了一聲,其實也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她現(xiàn)在的想法很簡單:他回來了!她可以放心回去睡了……
于是,她步伐踉蹌地轉(zhuǎn)身……
“喬慕?”才一動,她的身體便被他扶住了。唐北堯低頭,視線順勢落在了她的腳上——拖鞋的左右也穿錯了,鞋背上那個毛茸茸的兔腦袋,被她踩得可憐兮兮。
唐北堯失笑。
他索性一把抱起了她:“我送你回去。”
…………
床上還暖著。
她剛剛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被子還掀在一旁,亂亂地揉了一團。
唐北堯把她放上大床,喬慕便習(xí)慣性地去抱他的脖子,身體賴皮地搭上他的。唐北堯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同樣跌躺在了床上。
然后,他就不太想起來了。
絲質(zhì)的睡裙,布料總是不聽話地往上竄,她無意識的幾個動作,便暴露了她的大片肌膚。領(lǐng)口斜向一邊,她的整個肩膀都露出來,上面還有他殘留著的一個吻痕……
很淺,淡粉色。
唐北堯忍不住俯身,把那已淺淡的痕跡重新加深,大掌同時撩開她的裙擺,直接探向她的衣服……
天已經(jīng)快亮了。
如果現(xiàn)在繼續(xù)下去,勢必不能盡興。
唐北堯低吻她的唇瓣,等著她在他身下逐漸清醒,才淡淡地詢問:“白天有什么安排?”
他克制得極好,情緒不露聲色,就連嗓音,也聽不出任何異樣。
于是,喬慕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約了梁音。”
“嗯。”唐北堯沒反對,手卻不動聲色地從她的衣服里收了出來,抵著她的額頭,誘哄著讓她繼續(xù)說,“要找她干什么?”
“我爸爸的事……”喬慕低喃,嗓音猶豫下來,眼底也完全清醒了。
“喬正還活著的消息,不要告訴梁音。”唐北堯卻打斷她,眉心微緊,提到梁音,他總是不由多了幾絲防備。
“我沒打算說。”喬慕搖搖頭。
唐北堯笑了。
他似乎很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甚至還夸獎了一句:“很聰明。”她終于知道防著梁音了?
“我覺得,我爸爸的事,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我們知道,就可以了。”其實,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想法:知道得太多,萬一被警方查到,爸爸就完了……
而且這件事情,畢竟不是什么遵紀(jì)守法的好事……她沒必要把梁家都拉進來!
所以,綜合考慮良久,還是不告訴梁音了。
“嗯。”唐北堯沒什么評價,只是繼續(xù)撫著她的頭發(fā),“我收回剛才的話。”
“哪句?”喬慕一愣。
唐北堯則是趁著她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時,起身離開了她。
“我一會兒還有事,會派別人送你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衣服。
喬慕起身,才發(fā)現(xiàn)——
他身上的衣服竟已脫了大半!襯衫的領(lǐng)口盡開,露出結(jié)實緊繃的線條,褲子的皮帶松了,金屬的環(huán)扣就這么耷拉著……
他整理得不動聲色,喬慕卻看得面紅耳赤。
她這才意識到,剛剛在半夢半醒間,差點經(jīng)歷了什么……
“中午能回來嗎?”唐北堯在問她,神色自若,“要不要陪我睡覺?”
“啊?”喬慕整個人都被問傻在那里。
這也……太直接!
太坦然了!
“我……”她磕磕巴巴地往后縮,甚至不敢直視他正在扣上皮帶的手。
“是睡午覺。”看她一臉震驚的模樣,唐北堯愣了一秒,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啞然失笑。他糾正她,高大的身形向前兩步,俯身欺近她,“另外一種……”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低緩的嗓音,夾雜著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滾燙的耳廓上——
“……我應(yīng)該沒那個耐心和你商量。”
喬慕渾身都是緊繃的。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肯定現(xiàn)在她的臉又紅又紫……
“中午我過去接你。”碰了碰她的臉頰,他率先走了出去。
…………
唐北堯回來拿了東西便走了。
此時,另一邊,唐門的精英都在協(xié)同合作——
空殼的實驗室被炸毀后,K先生以及組織的人銷聲匿跡。誰都不知道,這是他們徹底退出?還是他們進行的一場蟄伏?
這不能賭。
因為他們下一次一旦行動,目標(biāo)就會是喬慕。
唐北堯不喜歡這種賭注。
“解析這里的所有資料。”唐北堯?qū)|西推上桌面,那是喬正當(dāng)初帶出來的芯片,也是在他手上的唯一一塊,“利用它,我們要先一步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