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心雨順著她的眸光看去,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是陶笛跟季潔在別墅前一起聊天時候被偷拍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季潔正溫和的幫陶笛整理散落在耳畔的一縷發絲,那眼神充滿了慈愛。
陶笛臉上也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乖巧的模樣很是可人。
張玲慧看著這張照片,眸光更沉了,“她怎么會跟陶笛在一起?”
施心雨冷掃了一眼抽了抽唇角,“她怎么不能跟陶笛在一起了?你那個寶貝女兒還真是挺有能耐的,這才嫁過去多久啊,就那么會討好季家人了。就照片上這個女人,對她關心的很,簡直也是犯賤。真不知道她喜歡陶笛哪一點?”
張玲慧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你說照片上的女人也是季家人?”
施心雨點頭,恨的咬牙切此,“當然啊。這個女人好像是季冰山的姑姑,很喜歡陶笛這個賤人。”
張玲慧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季潔?季堯?她記得她曾經去找陶笛的時候在天琴灣的電梯里面遇到過季潔,當時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季潔已經走了。她當時根本沒有多想,以為只是偶遇。這一刻,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天季潔也是去找陶笛跟季堯的。原來季潔跟季堯居然是一家人……
他們居然是一家人,這個世界為什么這么?
施心雨一扭頭終于意識到張玲慧的臉色不對,她蹙眉,“怎么了?你認識照片上這女人?你怎么問這么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們認識嗎??”
“咣當————”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還有玻璃杯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著還有施淮安的怒吼聲,“施心雨呢?她人在哪里?”
傭人唯唯諾諾的說施心雨在樓上,然后施淮安就直奔樓上她的臥室里來了。
在張玲慧跟施心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施淮安已經暴躁的踹門而入。
他那一張陰沉的面孔,把張玲慧跟施心雨都嚇壞了。
施淮安就像是一頭暴躁的雄獅,沖上前揚手就要打施心雨。
張玲慧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拉扯著他的手臂,“淮安,你干什么?你瘋了嗎?你怎么能打女兒?”
“我真想打死她!”施淮安氣的牙齒都在打顫。
“你冷靜點!心雨還懷著孕呢!”張玲慧嚇的臉色慘白。
施淮安臉色扭曲著,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掌,為了出氣。一巴掌將她電腦桌上面那些瓶瓶罐罐都打翻了,“施心雨……你……你簡直是氣死我了。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施心雨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一臉驚恐的茫然,“爸……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對我發這么大的火?”
施淮安大口的喘息著,想要讓自己情緒平靜點,只是當他看見她的電腦上面顯示的陶笛的各種照片后,眸底翻滾著風暴,一巴掌將她筆記本電腦扯起來摔到地上,“你居然還找人跟蹤陶笛?你還偷拍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筆記本摔在地上的巨大聲音,驚的張玲慧和施心雨都不約而同的顫抖著肩膀。
張玲慧跑過去抱著施心雨,安慰道,“別怕,別怕……”
施心雨緊張的看著施淮安,嚇哭了,“爸……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嚇著我了……”從來他都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這么暴怒的樣子。哪怕是上次她被偷錄的對話發到爸爸的郵箱后,爸爸也只是生氣,但是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恨不得吃了她的架勢。
施淮安雙手叉腰喘息了一會才終于冷靜一點,“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是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發生了什么事。我的公司馬上快破產了,你開心了嗎?”
施心雨慌了,“爸,你說什么呢?你公司破產我怎么會開心?”
張玲慧也跟著道,“淮安你是不是氣糊涂了?你公司破產心雨怎么會開心?公司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施淮安暴怒的咆哮,“她怎么會不開心?這些年是你一直在寵著她,把她寵的是非不分了。我早就跟她說了,不要再去激怒陶笛了。陶笛現在是季堯的老婆,她得罪不起。她不但不聽,反而是一意孤行,F在好了,這一個星期我公司的訂單莫名的都飛走了。跟我們合作的那幾家供應商也揚言合約到期就不再給我們提供原材料……”
張玲慧聽到事情這么嚴重,頓時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怎么……會……這樣?公司怎么會出現這么大的問題?你去查過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淮安冷笑,“查過,我當然查過。我們飛走的訂單客戶都是被卓越公司攔截走的,還有那幾家供應商近期也跟卓越走的很近。這件事擺明了就是季堯在搞我,他現在完全有實力搞得動我!”
季堯?
施心雨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這一切都是季堯搞的鬼?
她很自然的想到了上次在醫院走廊上她跟季堯的那番對話,一定是季堯在報復。
她又害怕又憤怒,喃喃的道,“怎么會這樣?季堯怎么能這么過分?”
施淮安怒其不爭的吼,“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安分點過自己的日子。為什么一定要跟陶笛過不去?為什么要自掘墳墓?”
施心雨不可置信的搖頭,“應該沒那么嚴重……陶笛對季堯有那么重要嗎?重要的讓他不惜這么卑鄙的對付我們家?不……我不相信。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施淮安顫抖著唇瓣,“能有什么誤會?施心雨,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你是不害死我死不罷休嗎?”
施心雨搖頭,“我沒有……爸……我真的沒有!彼钦娴臎]有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現在想起來真的好后怕。
張玲慧一張臉早已慘白不已,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怎么會這么嚴重?那……我……我去找陶笛,讓她說說好話!
施淮安怒道,“你用什么立場去為施家求情?別忘了你現在還是陶德寬的妻子,是陶笛的母親。之前我就叫你不要表現的那么明顯,可你總是沒記性。哪怕你假裝對陶笛好一點也好啊,你假裝都假裝不了。簡直是愚蠢!!”
張玲慧被罵的一個字都不敢說,只能低著頭。她也想假裝對陶笛好一點,可是只要涉及到心雨的事情上,她真的會控制不住的偏袒她的親生女兒。
施淮安罵完了張玲慧又罵施心雨,“還有你,我早就跟你說過無數次了。這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你眼里卻只能裝的下一個紀紹庭。為了一個紀紹庭你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說,你現在還害我。我這一輩子兢兢業業,努力守著這點家業容易嗎?”
施心雨被吼的淚流不止,“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玲慧看女兒哭,也心疼的哭了,可是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在她低頭擦眼淚的時候,看見被摔在地上,但是仍然能顯示照片的電腦屏幕時,眸底突然閃過一抹精光。
“先不要急,我好像有辦法了……”
施心雨跟施淮安紛紛看向她,“你能有什么辦法?”
張玲慧眼底閃爍著謹慎的光芒,“這件事還得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季潔,也就是季堯的姑姑是當年害死陶笛親媽的那個女人。而陶笛跟季堯的姑姑現在相處的很融洽,如果季堯在乎他的姑姑,也在乎陶笛,我就可以用這件事當做籌碼……”
施淮安聽了之后,第一個反應,“不行!太冒險了!申城那個老家伙還沒死呢,所以我們一家三口的事情不能暴露。萬一這事要是鬧出去,惹怒了申城那個老家伙,我們這些年的隱忍就白費了!
張玲慧有些糾結,“可是不這樣賭一把,真的沒別的辦法了。我賭季堯根本不敢把這事鬧出去,這事要是鬧出去他就護不住他的姑姑了。而且,我不會親自去撞季堯這桿槍的。我先想辦法找到季潔,她這些年應該是躲得遠遠的,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的了?墒俏沂稚嫌凶C據,我當時就多留了一個心眼保留了一份證據。我賭她不敢跟我叫板,她那樣的人肯定不想被指責自己是害死別人的兇手。她也面對不了這樣的指責……”
施心雨突然插話,“對,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陶笛那么心高氣傲的人若是真的知道季潔就是害死她媽媽的兇手,她還能跟季堯親近的起來嗎?她能原諒嗎?她的心里一定會有陰影的。如果季堯真的在乎陶笛,就會盡力隱瞞這一切的!
施淮安沉思了幾秒,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這事還得好好盤算盤算,反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這招……”
張玲慧點頭,“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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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施心雨先是去了紀紹庭的公司。她想懇求紀紹庭能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幫施家一把。
可紀紹庭完全無視她的眼淚,只淡淡的道,“商場如戰場,能幫自己的永遠是自己。”
之后,不管她怎么哀求紀紹庭都沒再正眼看她一眼。
這讓她很惱火,卻又不敢發作。
出了紀紹庭的公司,她又接到施淮安的電話,逼著她去給陶笛道歉希望能挽回一點。
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找陶笛,因為她的手機號碼早已被陶笛拉黑了。就算是換號碼打過去,陶笛聽到她的聲音也會掛掉。她只好去陶笛的公司門口守著她,等著她。
晚上五點,陶笛下班了。
她走出公司的時候,正在打著電話。小臉上洋溢著俏皮的笑容,對著電話甜甜的叫了一聲,“老公!
那邊的男人應道,“嗯!
陶笛眨巴著澄清的眸子,一本正經的道,“老公,你是醫生。你說懷孕是不是會吐?我今天在辦公室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