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興華自打退休后,用了將近半輩子的積蓄買下了一整座山頭,潛心研究自己嫁接的果樹。雖然那片土地并不肥沃,但是有數千畝面積,光是地皮就值很多錢。
謝港一直在覬覦這塊地,這些年來在謝興華身邊忙前忙后,雖然得到了不少好處,但是這片土地一直緊緊攥按在謝興華的手里,他從未曾得手。
聽到這一消息,臉頓時沒有了血色,眼前一片混黑,險些倒在宴會場。
反倒是一邊謝均,并沒有表現太大的喜悅,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壓力很大。
畢竟是父親半輩子的心血,放在他手里弄砸了,該如何交差?
……
回到座位上,謝均心中重重,從天而降的果山讓他倍感壓力,坐在那里長吁短嘆。
“老謝,怎么愁眉苦臉的,這是遇到了什么難事?”金國榮在一邊問道。
“沒什么……”
聽過金國榮的招呼,謝均才緩過神,馬上挺直腰板回答了一句。
金國榮畢竟是之前一直都讓他仰視的存在,與這種人交流,謝均習慣性的感覺緊張。
而看向一邊神色自若的張縱,謝均才苦笑的搖了搖頭,竟然連自己女婿都不如。
或許是因為宴會等待時間太長,客人們都餓極了。美味的菜肴一上桌,大家吃飯的速度快的可怕,十分鐘左右,餐桌已經狼藉一片。
酒足飯飽,張縱沒有多坐的意思,把壽禮交給謝興華之后,和謝均等人一同起身告辭。來這個壽宴也是隨著謝均一家人過來,他只想走個過場而已。
大堂中央,張縱走在最前方,身后跟著梨春、金國榮、仇山以及紀老一家人,場面尤為壯觀。
此刻,現場的客人們再也沒有什么過激反應,對于這個長相有些俊氣的青年,他們心中早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出了謝興華的莊園,張縱轉過身,對著身后幾人抱了抱拳,先是表示一番謝意,而后道:“我與岳父他們先回家了,你們不必再跟著,今天多謝大家來捧場。”
“這么早就回家啊?”
“本來還想讓大家到我家里喝一杯呢,既然汪先生沒有興致,那就改日再聚!苯饑鴺s聲音鏗鏘有力,討笑說道。
大家都知道張縱脾性古怪,也沒人再邀請他,紛紛做了告別。
“仇山,你等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時候,張縱突然開口,將仇山叫住。
“怎么了汪先生?”
仇山定下身子,離著老遠問道,但是腳步沒有邁開。
雖然他的表情很自然,但心中對于張縱還是忌憚的成分居多。
混跡娛樂場所的人往往消息最靈通,仇山聽說了最近的夏江市不太平。一個心狠手辣的年輕人一夜之間滅掉數十人,這個消息如雨后春筍般蔓延開,仇山略有耳聞。
今天來參加壽宴之前,仇山已經有些懷疑,此人就是和自己有過過節的張縱,但他還是不確定。經過宴會一個小時的接觸,仇山用混跡江湖多年的經驗判斷,斷定傳聞中那人就在自己眼前。
不遠處,張縱微微瞇著眼睛,將仇山心中的擔憂一眼看了出來。
“想和你談一筆生意,別多想。”
張縱給了仇山一個眼神,瞟了下身后謝婉彤一家人落座的嬌車,帶著笑意說道。
‘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怎么可能對你下殺手。’
仇山心有靈犀,馬上朝著張縱這邊走了過來,只是從始至終把他的擔憂完全掩蓋起來。
“呦呵,汪先生有什么發財之道嗎?”
兩人貼近,張縱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小聲問道:“之前聽你說,派人殺我的是趙大海的兒子,趙宇?”
“嗯…對,我得知的消息是這樣,但我那群小弟整天只知道吹牛逼,說不定是他們編的,呵呵!
仇山瞇著眼睛賠笑,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殊不知張縱突然冷下臉來,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厲聲道:“別含糊其詞,我要準確的答復!”
“敢說一句謊話,我現在就干掉你!”
“這……”
仇山沒想到張縱突然發狠,他整個身子都被提了起來。被張縱殺人一樣的眼神盯著,一時間手足無措。
“我說……我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你先放我下來!
經過張縱的恐嚇,仇山臉上也沒了笑意,頓時嚴肅起來,貼在張縱耳邊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描述了一遍。離著一米之外的人,都完全聽不見分毫。
看著張縱表情愈發陰沉,仇山不免打了個冷顫,緊忙說道:“趙宇的動態就交給我來打探,汪先生請放心!
“交給你?”
張縱有些疑慮的盯著仇山好一會,仿佛要將他看透,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走吧,若是聽到了什么關于我的傳聞,第一時間通知我!
“收到!”
仇山頭點的像是破浪鼓一般,異常順從。
臨走時,他還熱情的向車中的謝婉彤等人揮了揮手,高聲道:“嫂子有時間和汪先生一起串門,小仇一定熱情款待!”
‘誰說聰明人死得快,純粹謬論!’張縱微微搖頭,笑而不語。等到仇山消失了蹤影,臉上笑容才慢慢平復了下來。
仇山給他的感覺處處得體,膽大心細,有些像梟雄般的人物。只是張縱不習慣與性格沒有瑕疵的人過多往來,這種人令他心中不安。
上車之前,張縱吸個煙的功夫悄悄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正是之前有過照面的鄧雷軍。
相比機敏睿智的仇山,張縱更加放心手辣心狠、六親不認的鄧雷軍。
電話里張縱寥寥兩語,隨后便上了謝婉彤的轎車,帶著謝家人一路飛馳回家。
次日,張縱的生活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家中,明顯感覺到岳父岳母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巨變。
一大早,丈母娘趙亞茹便燉了鍋排骨湯,張縱出門第一時間便端到了他面前。
“我托朋友在下鄉買的肉,綠色健康,上班之前別忘記喝,對身體好。我和你爸都等著抱外孫呢!”
張縱微微一怔,有些尷尬的答應了下來。
雖然對待謝家的長輩,張縱心中沒有什么親近感,但心中竟然流淌一股暖意。唯一讓他感覺不妥的是,一大早丈母娘就蹲在女兒和女婿門口,催著兩人要孩子,這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醒過之后,家中已經沒有了謝婉彤的身影,只留下了一把車鑰匙。
家中只有謝婉彤的一輛車,她擔心張縱起床晚,工作遲誤,便留下了唯一的車鑰匙。
見到車鑰匙時候,張縱瞬間明白了謝婉彤心意,頓時心中涌出錯綜復雜的感情。
‘晚上接你下班!
張縱馬上給謝婉彤發過去一條信息,猶豫半天,最終在信息后面加上了色色的表情。
“好!
謝婉彤馬上回復了信息,雖然只有一個字,卻讓張縱怔了片刻。
“今晚有戲!”
張縱不自覺微微揚起笑臉,之后簡單洗漱一下,出門直奔中醫院。
“呦呵,小子今天這么開心呢,是不是得寵了?”
剛進診室,張縱便看到宋德忠一副瞧不起的表情,對他講話。
“得寵?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是一心想蹬上梨院長這座快車嗎?”宋德忠輕蔑搖了搖頭,用長輩訓導年輕人的口氣道:“宋老告訴你,一個人的發展還是要腳踏實地,等你真正有能耐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哦,什么人算是有能耐呢?”張縱皮笑肉不笑問道。
“像我們中醫這一行,你要是哪天能有梨春先生那般鬼神不測的醫術,算是你到達頂峰了。到時候要多少錢沒有?要多少女人沒有?何必當個人家的小白臉呢!”
宋德忠說完,滿是嫌棄的撇了撇嘴,轉頭見張縱定坐在那里沒有回話,又接著道:“也是,你年紀輕輕的,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懂!”
“梨春先生知道嗎?可能你都沒有聽說過,今天我從院長嘴里聽到,梨春先生要來了!”
“想當年,我還在梨春先生手下當過助理!”
宋德忠表情驕傲的說了一通,嘴像是剎不住車的摩托。見到張縱沒有絲毫反應,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表情像是看到了愚蠢之人一般。
‘我與梨春先生有些交情,今天見面說不定美言兩句,讓自己當個副院長什么的!
其實,宋德忠以為張縱不知道梨春和這家中醫院的關系,便為了自己的私心,沒有將后面的話語講出來。他擔心張縱也在窺視副院長的職位,若知道事情真相,很可能會干擾自己和梨春套近乎。
這時,門外響起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梨可晴路過診室時停在門口,有些焦急道:“宋老、汪大夫,你們快出來,我爺爺要到了!”
“好嘞!”
聞聲,宋德忠像是聽到自己中了彩票一般,身子像彈簧似的從座椅竄了起來,快步追出了診室,“梨院長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