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市江陵區,一座花草樹木包圍的莊園中,有間板巖堆積而成的數百平米大宅院,建筑風格莊嚴肅穆。
大宅里面,紀志平躺在客廳中央的病床上,老氣橫秋的臉毫無生氣。周圍陪著以紀世強為首的紀家子孫。
“爺爺真的要死了嗎?我還想和爺爺去釣魚!嗚嗚……”紀世強的八歲兒子趴在床邊哀鳴,童貞的臉上涕淚橫流,哭成了淚人。
紀世強和幾個父輩人在一邊站立,每一個都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那天從中醫院回來之后,紀志平一直咳嗦不止,高燒退不下去。終于在兩天前,病倒在床上。
這幾日紀家人跑遍了省內的各大醫院,檢查出的結果竟然都一樣‘身體功能衰退,陽壽將盡。’
“大哥,帝都的醫療水平國內首屈一指,要不我們現在就送爸過去吧?”
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矮胖男人與紀世強輕聲說道,他是紀志平的小兒子紀世昌,聽說父親病倒第一時間從帝都趕了回來。
“不妥,從我們這里到帝都最快也要一日,路途顛簸勞頓,咱爸現在經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我已經叫人將梨春先生請了過來,他號稱夏江第一名醫,可能他有辦法救咱爸!”紀世強幾日沒睡覺,雙眼布滿了血色,但臉上滿是不甘心,沒有絲毫倦意。
說著,大廳門口一保鏢高聲叫道:“梨春先生到了。”
聞聲,眾人都打起了精神,緊忙出門迎接。
梨春穿著一身灰色古風長衣,腳踩黑色布料板鞋,步履匆匆。他沒有過多和紀家人等噓寒問暖,徑直走到了床榻旁。
“紀老病倒多久了?”
梨春表情凝重,一邊號脈,一面問向紀世強。
“有兩天了,跑了很多醫院都說沒法子救,只能找到您了。”紀世強俯下身子回答道,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梨春身上。
梨春右手在紀志平手腕觸摸片刻,臉色嚴峻了起來,苦聲嘆道:“我又有什么能耐能把讓將死之人救活呢!”
“黎先生,您的意思是我父親沒救了嗎?”紀世強紅著眼眶,哽咽說道,眼淚頓時涌出。
“若是紀老倒下第一時間通知我,或許還有救,不過現在……我的醫術水平有限,沒有辦法了。”
梨春本想說‘神仙來了都就不活’。半個月之前一個年輕醫者為他生動的上了一堂課,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話到了嘴邊馬上改了口。
梨春感覺到紀志平體內陽氣正快速流逝,看似是生老病死的常態,但微弱的脈搏隱約有些雜亂,內息不穩,像是被什么毒物擾亂了經絡一般。
梨春猜測的口吻說道:“紀老應該是該了不該吃的東西!”
“還不是坑人的中醫院!”紀世強表情憤怒,繼續道:“我爸在那里買過一次藥,吃上沒幾天就得了中怪病……叫什么麻痹顫動癥。那醫院的中醫為我爸治好了這病,但卻烙下了其他病根。我爸現在這種情況很大原因都是因為在那破醫院買了藥!”
梨春聽的云里霧里,快速眨著眼睛,皺起眉頭問道:“中醫治病一般都是從根源治療,怎么會烙下其他病癥呢?”
“你們該不會是沒有遵從醫囑吃藥,才導致紀老又病發了吧?”
“也有可能,”紀世強點了點頭,頓時回想起了那名醫生在臨走時給他一個方子,不過當時因為憤怒被他直接撕掉了。
“梨先生,您還有辦法挽救我父親嗎?”紀世強抓著梨春的手,懇求著問道,像是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
“呵呵,我早就說過沒有辦法。不過那名中醫既然能把紀老從死亡線拉回來一次,就能拉回第二次。你去找他來吧,解鈴還須系鈴人!”梨春抓了抓下顎的胡子,悠然道。
‘麻痹顫動癥都能醫好,究竟是哪路的高人?現在中醫行業興旺起來了?’梨春心不在焉的揣測著,喃喃自語。
……
天氣炎熱,午后的夏江市空氣灼灼,幾乎能將太陽下的人燙傷。
中醫院這時候也很清閑,張縱舒服躺在診室的靠椅上,瞇著睡眼望向窗外樹蔭下乘涼的人們。
“汪醫師在嗎?”
紀世強一身悶熱的西服穿在身上,腳步匆忙的進了中醫院,直奔張縱的診室。
“你過來做什么?”
見到紀世強,張縱都沒有抬眼,表情冷談。
“汪先生,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我父親又病重了。”
紀世強知道是自己有求于人,語氣態度相比之前平和了很多。
“果然不出所料!”
張縱聽說有人病重,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但他想起上一次紀世強在這里的蠻橫態度,并沒有做出回應。
“喂,和你說話呢,快點跟我走吧,錢少不了你的!”
紀世強已經留住梨春在紀家照料父親,心中有些焦急,沖著張縱擺了擺手示意他出來。
“我救不了,另請高明吧!”
張縱撇了撇嘴,說完之后繼續靠在椅背上,換了個角度閉上眼睛瞇睡。
“你到底是不是醫生?有病人命都要沒了,你還在這里閑著?”
“再說,我爸的病就是因你而起!”紀世強指向張縱憤然呵斥道。
張縱聽了這話馬上從椅上竄了起來,到紀世強面前,瞪著狹長的眼睛,冷聲道:“你父親的病從頭到尾和我沒有一點關聯!我已經發善心救過他一次,這一次我也無能為力,別在這里跟我廢話!”
“請人也不是你這樣請的,給我注意點態度,這里是醫院!”
說完,張縱邁著大步走出了診室,揚長而去。
被無緣無故訓斥一頓,紀世強臉崩的很緊,低著頭原地站了幾分鐘,最后沒有多話,大步流星走出中醫院。
身為地方高級官員,掌管一方要務,紀世強有著自己的尊嚴,拋下臉面向張縱求情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