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關心我嗎?”
劉洵傾吐一口濁氣,睜眼望向柳若溪,嘴角帶笑。
“哼,誰有空關心你,真是厚臉皮的家伙。”
柳若溪嗤笑。
這個不思進取的窩囊廢,還挺自作多情的。
劉洵反問道:“那你是想我被抓進牢里?”
“閉嘴,別影響我開車!”
柳若溪臉色驟寒,直視著前方,心底有點慍怒。
即便自己真的有一丁點擔心,那也是怕柳家的名聲被這個廢物敗壞。
劉洵瞥了一眼,面前這個皮膚白皙、容貌精致的美艷妻子,至少名義上是的。
他腦海里不禁回憶起六歲那年,第一次踏入柳家大門,初見如小天使般的柳若溪,頓時驚為天人。
從那一秒鐘,他就認定這個女人。
就算后來他知道背后的真相,柳若溪愿意跟他結婚,并非是因為愛情。
但到了現在,繼承仙士道統的他,相信未來一定能征服柳若溪,并且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老婆。
……
十幾分鐘后,四海酒樓。
這是一家羊城最有名氣的高檔餐館,大企業招待重要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市政府招待外商和貴賓,基本都會選擇這家歷史悠久的百年老店。
“下去,我把車開到停車場,你自個到里面去。”
看柳若溪一臉不高興,劉洵只好先下車。
他摸了摸褲袋,發現用來驅邪的玉佩,居然忘記還回去,于是給謝長天那個叫小張的秘書打個電話。
“哈哈,劉醫生,那枚玉佩不值幾個錢,你留著吧。”
聽到謝長天爽朗的笑聲,劉洵低頭瞅了眼。
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雕工精致,入手溫潤,而且散發著青色的光芒,價值顯然不比店里那尊唐三彩要差。
這也叫不值幾個錢,果然土豪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懂。
玉佩中的邪魅仍未根除,要注入真氣煉化,不過他現在急著到壽宴,只能等下有空再弄。
掛斷電話,他徑直走向酒樓大門。
他報了預定號碼,很快在領班的指引下,來到三樓東邊面對珠江的VIP大包廂。
剛一進去,他立馬見到一大群人。
“你干嘛這么晚,快來給大家打聲招呼。”
一個染著金發、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語氣不悅地喊他過來。
這個貴婦便是劉洵的岳母林佳音。
包廂里十來二十人,主位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年紀約莫七十歲,滿臉慈祥。
跟在林佳音的后頭,劉洵一個個打招呼,像個地位卑微的小嘍啰。
一幫親戚都露出不屑的鄙視眼神,對他愛答不理,頂多是點點頭。
最后,他們來到一對老夫婦面前,旁邊同樣坐著一對年輕夫妻。
女的長得秀氣,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男的二十七八歲,長得很帥氣,身材高大,戴著一副黑框的眼鏡,舉手投足間,有股大公司的領導氣派。
“大伯,大娘,你們好。”
劉洵跟那個禿頭的老人,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這是岳父的親哥哥,名字叫柳豪,但兩家的關系很差。
當年爺爺過世,把最值錢的華盛典當行分給柳笙,只留給柳豪幾處房產。
這事導致兩家日后極少來往。
年輕男子一樣是柳家的上門女婿,名字叫王子明,聽說在一家大企業里任職,年薪上百萬。
同樣是上門女婿,兩人的境況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子明真有本事,進天恒集團才不到兩年,已經升到高級主管,再過兩年都要升到總經理的位子。”
“以后要多多關照我們。”
如眾星捧月一般,親戚們你一言我一句地吹捧,極力討好。
“各位長輩,這話說得太重啦,以后有什么能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
王子明滿面紅光,舉杯向眾人,逐一敬酒。
到了劉洵,他一臉倨傲地譏笑道:“劉洵,還待在二叔的典當行上班么,快三年了吧,有沒有加幾百塊工資?”
噗呲。
親戚們聽了,忍不住大笑。
加個幾百塊,還不夠去一趟餐廳。
“都是一家女婿,兩人差別咋就這么大。”
“劉洵,以后多向你堂姐夫學習,別老是窩在你岳父店里,再這樣下去,都快成廢物了。”
有個大姑表面好心勸說,實際上暗中嘲諷。
劉洵神情倒是平靜,自顧自地喝著茶水。
旁邊的柳笙和林佳音,那個表情可難看多了,青紅交錯。
雖然他們也不待見自家女婿,但是被一群親戚面前這樣奚落,自己也是臉上無光,心底很是郁悶地數落。
真是個丟人現眼的家伙!
“其實我們柳家人丁單薄,只有柳笙、柳豪兩兄弟,最重要是有后,人家子明結婚不到兩年,去年生個帶把的兒子,今年又懷上。”
“是啊,柳笙,平時多催催你家若溪和劉洵,結婚都快三年了,現在肚子連個影兒都還見不著。”
“佳音,他倆是不是身體有問題,趕緊去醫院檢查下,現在很多男的不行。”
親戚們七嘴八舌的,又是明著關心,暗地里譏諷。
柳笙、林佳音,兩夫婦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堪。
這三年里碰到親戚,個個都來問他們,啥時候有孫子。
偏偏劉洵一點也不爭氣,三年里別說孫子,連個屁都沒。
因為這事,令兩人臉上無光,這幾年見到熟人,都有點繞路而行的憋屈感。
反觀劉洵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優哉游哉地喝著茶水。
兩夫婦看了,真是郁悶之極。
“別說啦,菜都要涼了,快點動筷吧。”
眼看氣氛不對勁,太奶奶趕緊出聲解圍。
輩分最高的開了口,誰也不敢亂嚼舌根子,于是紛紛舉筷。
不過這時,王子明卻是站起身,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錦盒,遞到太奶奶面前,笑道:“祝太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奶奶開心地咧嘴大笑,點頭收下錦盒。
“呦,好精美的錦盒,里面會是什么禮物?”
“我猜一定是個好東西。”
錦盒打開,里頭有股碧光閃爍,原來是一個玉鐲子。
玉質細膩通透,顏色翠綠純正,表面看上去是個上好的玉石。
只不過在劉洵的眼里,玉鐲子光芒黯淡,氣息若有若無。
“哇,這玉鐲子好漂亮,應該很貴吧?”有個大姑媽驚訝道。
“一般,剛好我認識個珠寶商,只是十來萬而已,換成別人可就得二三十萬才能買下。”
王子明十分豪氣的回答。
“呦,這要十來萬啊,還是子明出手大方。”
“可不是,不像某些人,太奶奶七十大壽,居然兩手空空,真是個吝嗇鬼。”
“你也別怪人家,吃住都是岳父家,學歷低,又沒本事,以為誰都是子明,留過學的高材生,還是天恒集團的高級主管。”
“拿那個廢物相比,分明是侮辱人家子明,也不知道柳笙兩個啥眼神,找了這么廢的女婿。”
底下又是三姑六婆的竊聲譏諷。
王子明一邊得意地喝著紅酒,一邊戲謔地看向角落的劉洵。
人跟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那玉鐲子頂多也就值幾千塊。”
這時,埋頭吃著青菜的劉洵,不緊不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