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媚娘又將事情娓娓道來。方才她去小廚房幫葉輕綃燉藥,不想那葉輕瑤竟然將藥鍋打翻,還做了一副無辜的模樣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吶,我不是故意的。”
呵,明眼人都看出來的事情,當(dāng)她瞎么?
她葉輕瑤不是說無意么,那自己不小心將瀉藥和蒙汗藥摻在一起倒在她的飯菜里,也是無心之失咯。
聽得媚娘說完事情來龍去脈,葉輕綃頓時(shí)失笑道:“你倒是會(huì)想辦法,瀉藥加蒙汗藥,若吃了會(huì)如何?”
見葉輕綃沒有責(zé)怪自己的意思,媚娘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明媚了幾分:“唔,自然是,控制不住,又醒不過來咯。”
哎呀,光是想想,就是一個(gè)有味道的房間呢。
葉輕綃頓時(shí)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眼底的陰霾也散去了幾分。
縱然殺不了他,能磋磨下銳氣也是好的。
念著,葉輕綃又挑眉笑道:“不過,你下的那些藥明顯么,可別還沒進(jìn)人家的嘴里,就先被試出來了。”
聞言,媚娘頓時(shí)嗤了一聲,傲然道:“旁的不說,可是論起來的制藥的功力,保管他們神不知鬼不覺。”
正說著,忽聽得門外有人匆匆而來,而后便見門被推開,一個(gè)紅木食盒也被摔了進(jìn)來。
那食盒落地之后,里面的飯菜潑潑灑灑了一地,有女子的繡花鞋踩著臟污進(jìn)來,一雙柳眉倒豎,尖銳著聲音道:“葉輕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使奴才往皇子的飯菜里下藥!”
來人正是葉輕瑤。
見她胸口起伏不定的憤怒模樣,葉輕綃跟媚娘對(duì)視一眼,而后攔住了媚娘,淡淡道:“葉輕瑤,你是以什么身份來我屋子里撒潑的?”
一句話,便讓葉輕瑤噎了一噎,而后哼了一聲道:“自然是二皇子府里人的身份!”
“呵。”
葉輕綃緩緩走過去,臉上雖帶著笑,可是眼眸里卻是一片冰冷:“你一個(gè)連侍妾都算不上的二皇子府中人,丫鬟一樣的身份,也敢在一品大員的面前放肆。莫說是你,就是蕭承,你看他敢不敢這般?”
那句“丫鬟一樣的身份”深深地刺痛了葉輕瑤,也讓后者的眼中更加的恨了起來。葉輕瑤緊緊地咬著下唇,而后尖聲道:“葉輕綃,你以為一品大員就了不起么,你教唆下人在皇子的飯菜里下毒,即便是傳到了金鑾殿上,皇上也不會(huì)幫著你!”
熟料,葉輕綃卻不為所動(dòng),只是淡淡道:“那你去傳啊,我等著皇上降罪。”
“你——”
葉輕瑤被她氣得喘著粗氣,卻覺得自己所有的憤怒在葉輕綃的面前似乎都是一個(gè)笑話。她恨的幾乎要抓狂,卻恐懼的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可以威脅也清晰的把柄。
念及此,葉輕瑤更加憤恨,指著葉輕綃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似你這般歹毒心腸,遲早有一日,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葉輕瑤這句話,葉輕綃眼眸一寒,臉上的笑意更甚:“好,我等著,只要你有這個(gè)本事。”
那種所有力氣都打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感覺讓葉輕瑤恨不能當(dāng)場撕下葉輕綃一塊肉來,然而最終,她卻只能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準(zhǔn)備離開。
誰料想,媚娘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
見到媚娘這張千嬌百媚的臉,葉輕瑤頓時(shí)一把拍開她的手,恨聲道:“你個(gè)奴才也敢攔我?”
聞言,媚娘倒是不怒,只是笑的越發(fā)嫵媚,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一,我不是奴才;第二,攔的就是你。”
說完這話,媚娘在葉輕瑤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便抬腿將她絆倒,好巧不巧的正跪在了先前灑出的食盒前。
葉輕瑤跪倒在地,頓時(shí)便仰起頭想要起來,嘴里則氣急敗壞道:“你竟敢絆我!”
她欺負(fù)不得葉輕綃,難道連這么一個(gè)下人一樣的女子都欺負(fù)不了么!
只見葉輕瑤神情陰狠的要來抓媚娘,媚娘神情未變,只冷冷道:“不自量力!”
下一刻,就見葉輕瑤身子一麻,頭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跟那些下了藥的飯菜來了個(gè)親密接觸。
她的頭上正被釘了一根銀針,少有差池便可要了性命。媚娘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珠玉一般的聲音里卻是透著冰冷:“給你兩條路,要么吃完這些飯菜,要么我再送你一程。”
葉輕瑤只覺得頭疼欲裂,心中的恐懼開始無限的蔓延,嘴里仍舊不服輸?shù)溃骸澳愀遥铱墒嵌首拥娜耍 ?
“那你就看看,我敢還是不敢。”
媚娘吐出這句話,將手中的銀針更深入了幾分。做這些事情的時(shí)候,她還不忘回頭看向葉輕綃,挑眉道:“姑娘若是看著不舒服,可以先回避一番。”
聽得這話,葉輕綃微微彎唇,徑自回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道:“無妨,你高興便好。”
她說出這句話后,葉輕瑤頓時(shí)不可置信的看著葉輕綃,而后神情尖利道:“哼,葉輕綃,你總算撕下偽善的面具了,我就知道!”
然而下一瞬,她便說不出話了,因?yàn)槟歉y針帶來的疼痛充斥著她整個(gè)頭腦,讓葉輕瑤痛不欲生。
不多時(shí),就見葉輕瑤涕淚橫流的喊道:“我吃,我吃,放了我吧!”
見狀,媚娘冷笑一聲,將銀針抽出寸許,也不說話,便坐看著葉輕瑤跪坐著開始吞咽面前的東西。
直到葉輕瑤將最后一口菜都吃了下去,媚娘才將銀針拔了出來,冷聲道:“滾,再敢來撒潑,決不輕饒。”
眼見得葉輕瑤怨毒著目光踉踉蹌蹌的離開,媚娘嫌惡似的將手中銀針丟棄到一旁的小桶里,回過頭來就看到葉輕綃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神情一動(dòng),笑問道:“姑娘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莫不是覺得我太惡毒,被嚇到了?”
聞言,葉輕綃搖頭笑了一笑,道:“你做的很好。”
如今的葉輕瑤,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gè)至純至善的二姐了,她們之間再無回頭路,徹底走上了對(duì)立面。
唯有你死我活,絕沒有和解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