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二人前來,耶律信頓時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向蘇三道了一聲謝:“多謝蘇大夫救我一命,耶律信感激不盡!
見狀,蘇三眉眼彎彎的笑了一笑,可說出的話卻全是調侃之語:“若真感激我,不如將那塊玉佩送給我家瑩兒當玩具啊。”
聽得這話,耶律信的臉上頓時僵了一僵,而后失笑道:“蘇大夫,不帶您這么記仇的。”
聞言,蘇三頓時便笑著擺手道:“唔,逸王難道不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么,不巧,我既是個女子,又是個小人!
她這話,卻是在調侃自己的身高。
耶律信又是好笑,又是佩服,真心誠意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蘇姐姐你不計前塵救我的,那玉佩雖然是我祖傳之物不能相送,不過改日我定當給那兩個小娃娃送上一份兒大禮!
蘇三原就是逗他玩,此時聽得他這話,也只當個玩笑來聽,一面說笑著,一面將他的手拿過來,專心替他診脈。
待得診斷之后,蘇三的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舒展開來,道:“你的身子倒是恢復的不錯,只是心火太旺了一些,待我給你開一副藥方調理調理吧!
蘇三的醫術算是舉世難得的高超,聽得她這么說,耶律信也不推辭,又再三的謝了蘇三。
等到蘇三前去開藥之后,耶律信方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凝神道:“輕綃,有件事兒我要同你說。”
見他神情格外的鄭重,葉輕綃索性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何事?”
耶律信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只是我想不通,我初來乍到,并未得罪過什么人,昨天那幫人為何要置我于死地?”昨天從那黑衣人的架勢上,他便發現那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可蕭紅鳶那個傻丫頭卻還一直傻傻的以為是她連累了自己。
聽得耶律信說完,葉輕綃方才將今日乾清宮的事情簡要的說了,安撫他道:“此事乃是嶺南之人從中搗鬼,幸虧這次你命大才躲過去。只是出于你安全的考慮,西楚怕是不太適合你待了。等到你傷勢好轉之后,皇上應該就會派兵專程護送你回去了。”
與其說是專程護送,倒不如說是覺得他是一個大麻煩,所以想要盡快的將送走好不擔責任罷了。
念及此,耶律信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只是到底沒說什么,只輕聲道:“我知道了!
見他這般落寞,葉輕綃雖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尊貴,稍有不慎便會影響兩國的邦交,因寬撫他道:“我終究還是會去祁連城的,屆時離漠北近了,你還是可以來找我玩的。”
聞言,耶律信卻沒有那般開心,又不愿拂了葉輕綃的面子,因強笑道:“好啊,那到時候我去找你,你一定不能當做不認識我!
“好,一言為定。”
安撫了耶律信,眼見得天色已晚,葉輕綃又囑咐了他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為了防止昨夜事情再次發生,所以藥鋪的周圍隱藏了許多的士兵,就連藥鋪里面的一些病人,也都是士兵們所假扮的。
葉輕綃再次查探了一圈,見再無漏洞可鉆,方才放心的回了府上。
到了翌日的早朝,康帝跟群臣討論了許久之后,終于與群臣商議出了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而后宣召了漠北使臣進宮,將那道和親旨意取消。
乍聽得這個消息,漠北使臣們紛紛慷慨激昂的反對,可是那些反對的聲音最后都被一個人給壓了下去。
“此事等到回去之后,由本王親自向皇兄解釋,產生的一切后果,均有本王一人承擔!”
見耶律信都發了話,大多數的使臣們都不敢再說別的,皆一口稱是。可偏有人就想要挑戰權威,那尉遲軍乃是尉遲家族的長子,此次能夠隨著使臣前來,足以見尉遲家的地位。
且那尉遲軍一向看不上耶律信,覺得他仗著皇帝的疼愛,卻平日里斗雞走狗不辦正事兒。此時見他說這話,頓時便上前一步道:“王爺,照理說您既然這么說了,微臣就不該駁您的面子?墒谴耸履耸擒妵笫,況且兩國聯姻又是已經說定的事情,您如今說推辭就給推辭了,豈不是將兩國邦交當做兒戲了么?”
見他敢當眾觸及逆鱗,下耶律信的面子,其他使臣都不由得為尉遲軍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個逸王可是最要面子的,如今尉遲軍這話,可是在明著打耶律信的臉。以逸王這小氣勁兒,恐怕尉遲軍慘咯。
然而耶律信卻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不怒反笑道:“尉遲大人說的有理,不過有件事兒我倒是不大明白,想請你指教。”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之后,尉遲軍便有些不好的預感,只是仍舊聲音粗厚的問道:“何事?”
“唔,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闭f到這里,耶律信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只是你說,若我回去之后告訴皇兄,說我身上的傷都是被大人你喝多了之后揍的,你猜皇兄會不會相信?”
這話一出,尉遲軍頓時便被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他尉遲軍沒有別的愛好,偏只愛酒,且嗜酒如命。這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偏偏,他喝多了之后愛打人。先前便因著喝酒之后當街打了一名官員,而被參揍了一本。若非尉遲家族的勢力大,恐怕他的官運早就斷送了。
而耶律信今日的話,顯然是威脅他。要知道,此事并非在于耶律崇會不會信,而在于他想不想相信。
尉遲家族勢力大,是好事也是壞事,而如今的尉遲家,便如同耶律崇眼中的肉,什么時候看不順眼了,便會割下一塊。
若是屆時耶律信真的信誓旦旦說他被自己打了,那么這件事不管真假,都會成為耶律崇朝著尉遲家下手的一個理由!
念及此,他再不敢撐著威風,強笑道:“王爺,您真會說笑!
聞言,耶律信倒是笑的格外的風流倜儻:“唔,對呀,本王平日里別的不會,單單就愛講笑話,你們說,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