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難受的,因為是你所以就難受。”
楚啟也只是實話實說,他可以坦然的和一個陌生人吃飯。卻沒有辦法,坦然的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吃飯。
“這幾年,你和你媽媽都是怎么生活的?”
墨哲。很好奇,就當是轉(zhuǎn)移話題了。
“還能怎么生活,就那樣啊。雖然我媽媽是女子,但是我長這么大,也從來都沒有被人欺負過。所以,我媽媽,也是我爸爸,她可以保護我,而我長大了,也能保護我媽媽。”
楚啟說起自己的媽媽,臉上總是帶著崇拜。這本應該是提起爸爸的模樣,卻出現(xiàn)在了媽媽的話題里。楚啟從小缺少父愛,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他看這樣子也不需要所謂的父愛了。
就像他小時候那樣,名義上是墨晨的兒子。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父愛,等到沈湛找到他們母子的時候,墨哲已經(jīng)什么都懂了。遲來的父愛,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媽媽確實很勇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爸爸會是什么樣的人。”
墨哲似乎并不死心,想一問究竟。畢竟,這是他們唯一的說話機會了。今后怎樣,還沒有人知道。或許,這次一別,他們父子,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想過,很小的時候。還沒上學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一個家庭里面。除了媽媽,就沒有別的了。可是上學后才知道,一個完整的家庭,不止有媽媽,還有爸爸。那是媽媽第一次打我,一年級時候,因為我問了媽媽,為什么,我沒有爸爸,而別人有。”
楚啟到現(xiàn)在都記得媽媽那個時候的表情,是那么讓人害怕,就像是爸爸兩個字,是十惡不赦的仇人。媽媽打了他,并且氣哭了。后來,媽媽道歉了,楚啟也就再也沒問過了。
爸爸的稱呼,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成了禁忌。
墨哲一笑:“也無所謂,只要你們好,我都無所謂。只是,你現(xiàn)在,是個大孩子了,要記得分擔媽媽的煩惱。別人欺負他,如果你解決不了,就來告訴我吧。”
“你很愛媽媽。”楚啟一笑,卻也無奈。愛又怎樣,還不是不能和好如初。
“此話怎講?”
墨哲語重心長的問。
“因為,你的眼睛不會騙人。你愛媽媽,可是媽媽也愛你。不過媽媽和你可不一樣,媽媽不僅僅愛你,更恨你。”
“你知道的不少,你今年才十歲。這些東西,你能理解嗎。”
“我不能理解,所以我才會阻止媽媽。就算是媽媽害得你們家破人亡,媽媽也不會快樂。與其讓媽媽不快樂,還不如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雖然我只有十歲,但是了解媽媽,并不分年紀。”
墨哲無比欣慰,因為楚啟這個孩子非常的懂事。他雷厲風行,但是善良。這是以前的阿楚,真好。
“過來吃飯吧。”沈湛難得這么慈祥,坐在桌子上等著他們二人。
她們兩個人得聊天內(nèi)容,他都聽在耳朵里。
飯菜不多,因為都是家常菜。
更顯的像一家人了。
楚啟年紀輕輕,但是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人心酸,在年前的時候,應該也很渴望一家三口的模樣吧。
“多吃點。”沈湛說到。
楚啟沒有說話,只覺得尷尬。一個是爺爺,一個是爸爸。卻沒有半點的感情,還真是讓人可笑呢。
“好。”楚啟處于禮貌,這樣回應。
“那你接下來會去什么地方?”
墨哲說到。
“這個,我不知道。應該不會再國內(nèi)吧,或許是歐洲,或許是環(huán)游世界。”
楚啟沒有給墨哲明確的地方,歐洲那么大,就算是知道了。那又怎樣?反正也不一定會碰面。
“那你們身上的錢,還夠嗎?”
墨哲比較擔心這個,這個世界上,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他擔心。如果是錢不夠用,走到哪里都是無用,甚至會遇到很多困難。
“媽媽的錢,我們兩個人夠用了。”
楚啟說道,媽媽很厲害,能賺錢。
即便是曾經(jīng)在哪個小山村里面,媽媽也總是有經(jīng)濟來源。
“那就好。”墨哲點了點頭,無言可說。
沈湛不舍得:“你就不想留下,東奔西跑始終需要穩(wěn)定。你媽媽就算不考慮她自己,也要考慮一下你啊。”
“謝謝你為了我著想,可是你要懂一個問題。我是媽媽的兒子,跟在媽媽身邊無論怎樣,我都是高興的。更何況,我媽媽并沒有讓我過的不好,我很幸福。留在國內(nèi),我未必笑得出來。”
“媽媽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有做的過激的地方。可是,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哥哥也不會死。媽媽也不會這么痛苦,所以,這次的事情就當是扯平了。”
楚啟只能這樣說,畢竟也找不到可以可以兩清的辦法了。
沈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唉,過去終究是過去了。你媽媽恨墨哲,無非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我也能夠理解,只是往后的余生,所有人都可以從仇恨里走出來。珍惜眼前,才是最好的。”
“你的話,我會告訴媽媽。”
沈湛點了點頭,只有墨哲一直沉默。這次和阿楚離別,應該一輩子都看不到了吧。不過,只要她好好的,也無所謂了。
第二天,祝容回到了別墅。
與楚啟幾乎是擦肩而過,楚啟沒有留戀,直接的離開了。只剩下祝容,滿臉驚訝。
可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楚啟早就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只剩背影。
“那是,我的孫兒?”祝容慘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似乎比起楚羽的折磨,都還要難堪。
墨哲點了點頭,祝容更加確定了:“唉,我這輩子是遭了什么孽啊。”
孫兒待他如路人,祝容只覺得心口沒辦法呼吸。
“留不住的始終是留不住的,你回來了就好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沈湛也看開了,因為就算看不開也只能夠看開。
“可是,他是我孫兒啊。”
祝容苦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