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你沒有死不是嗎?墨哲這些年,有多痛苦,你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他自責內疚,不比你輕松到哪里去。放過他吧,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過一點好日子,放過他吧。”
祝容帶著祈求,希望楚羽能夠放過墨哲。墨哲愛楚羽,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楚羽傷害墨哲,墨哲一定不會反抗。甚至心甘情愿去接受,被所愛之人傷害,那太可怕了。
“我怎么舍得去死呢?你們害我,墨哲傷我。憑什么你們不付出代價,他自責那是因為他咎由自取。”
楚羽到現在都記得,當初祝容身患重病。而她,天天都在服用一種藥物。因為墨哲找了很多小白鼠,結果都吸收不了藥物,吸收不了藥物。那就幫不了祝容了,所以機緣巧合之下。
她這個做女朋友的,能吸收這樣的藥物。千萬分之一的機會,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和墨哲在一起三年,有一年都在服用藥物。楚羽到現在想起來,那一年墨哲的每個一顰一笑都是那么充滿心機。
她恨啊,欺騙感情的男人。最終,親手把她送上了手術臺,她恨啊。
恨不得剝皮抽筋,殺了墨哲。可是,墨哲終究是墨哲。把她送上手術臺上,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祝容身體里的血液,本來就病毒入血。
所以,而后的每一天治療,屬于祝容的每一個痛苦,都強加在了阿楚的身上。阿楚大概熬過了一個月吧,她生不如死。她才從病床上爬起來,跑了出去。
祝容沉默不語:“你還愛他,為什么不肯放過他。”
“是啊,我還愛他。難道你不知道,有多愛,就有多恨嗎?我愛他入骨,就恨他入骨。”
阿楚冷哼,祝容搖了搖頭:“放了他,你要怎樣才可以放過她?”
“放了他?別提墨哲求饒了,你應該想想你自己,而不是操心墨哲。想讓我原諒你,也可以。把我的血液,全部都還給我,我就原諒你。”
祝容一愣,還給她?
那她豈不就是死路一條了。
“你殺了我,你以為墨哲會放過你?楚羽,當年是你主動離開的。你的病不是無藥可醫,是你主動放棄的。怪得了誰?”
“祝容,閉嘴。我告訴你,那不是我的病。那是你的病,那不是我的兒子,是你的兒子。我不會傷害墨哲,他殺人誅心,我也可以做到。有時候,活著比死還難受,這一點你比我清楚。我殺了你,他不會殺了我的。他會折磨我,不過我不怕。因為,我還有的是辦法,讓她不敢動我。”
……
墨哲看了很多的監控,最終從秘書哪里得知到了一個消息。
“阿楚?”墨哲本該平靜的心,瞬間顫抖起來。
這么多年,墨哲縱然心狠手辣。但是阿楚這個名字,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禁忌。
“總裁,當年阿楚小姐其實就是活著離開的。活著也很正常,還記得當年阿楚小姐曾經在病房里留下過一個紙條。”
秘書說到這里,便不敢再多說了。
墨哲還記得紙條上寫著:有朝一日,血債血償。
“她什么時候回來的?”墨哲居然點燃了久違的香煙,努力的想讓心情平復。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阿楚小姐很低調,我也是意料之中調查到的。據說,阿楚小姐身邊,還跟了一個孩子。大約十歲左右……”
墨哲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仿佛記憶回到了當年。
十年前。
“墨哲,你媽媽是什么病你不是不知道。你媽媽得病,我也很遺憾。可是,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阿楚,楚楚可憐的抱著墨哲的腿。
墨哲冰冷的撫摸著阿楚的臉:“阿楚,你就是那個千萬分之一,哪怕有第二個人可以救我媽媽。我也不會讓你去,所以,就只能是你了。”
“這三年的感情,就是這么不堪嗎?”阿楚最終流下眼淚:“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建立在心計之上,我們的感情,算什么。”
“阿楚,你不會死的。醫生說了,你的體質非常適應這個藥,所以你的體質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墨哲將溫柔隱藏,把所有的溫暖全部藏了起來。
他生怕忍不住,會緊緊的抱住她。
“是,我是不會死。可是我會生不如死,墨哲,你要是有良心你就不該這么對我。”
阿楚的心瞬間冰涼,生不如死,誰會不怕?
況且,是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這種感覺誰懂?
誰都不會懂,除了當事人,誰都不會懂。
“阿楚。”
墨哲心中柔軟,說出來的話也少了幾分強硬,可是阿楚再也察覺不到墨哲的溫柔了。因為她心如死灰,她緩緩開口:“沒有余地了?”
墨哲說道,沒有絲毫猶豫:“我就這一個母親,他待我好。為了我,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我不求你能原諒我。”
“你舍不得她死,就舍得我受罪。墨哲,這三年是我瞎了眼了。才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毫無擔當,我恨你。你也遲早會后悔的。”
這是阿楚最后的一句話,手術之后,也再也沒有跟墨哲說過一句話。無論墨哲何時何地出現,阿楚都當做沒有看到過墨哲一般。
阿楚每天都按時吃飯,病毒發作也從來不喊疼。每天到了極點,都只是默默的流淚。
墨哲也每天日復一日的來到病房,陪她坐著。
“阿楚,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說。這邊我好幫你們叫醫生。”
墨哲心生愧疚,他早就后悔了。可是看著媽媽一天比一天好,他也不敢有怨言。只是,如果是沒了阿楚,他這輩子也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
阿楚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就連是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墨哲。墨哲是真的不配,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配得到。
墨哲每次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每次都不厭其煩。他太怕了,他怕會失去。和阿楚在一起的三年,是最幸福的。他不想失去,也不愿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