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不管后方是如何的暗潮洶涌, 聞鶴充耳不聞,他和柏生走在一起,逐漸開始感到自己有些出汗了。
雖說已經進入了秋天, 但夜晚的風只是微涼, 穿一件薄外套剛好的天氣,柏生看他走著走著突然開始松領口, 有些莫名:“你很熱?”
聞鶴瞬間把手揣了回去,面色如常:“不!
他不熱, 只是有點出汗。
柏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收到邀請要求的時候,他還以為就聞鶴這樣, 多半會邀請他去一些什么歌劇院啊、臺球館啊、高爾夫球場什么的, 還想著實在有點麻煩。
就柏生這個性子,不會就是不會, 不感興趣就是不感興趣,他就算連在鏡頭面前裝一下樣子都不樂意,沒想到聞鶴竟然準備帶他去吃飯——
這下子歪打正著, 正好戳中柏生的心思了。
幾個月前, 方圓陰差陽錯看到了娛樂板塊那個最高熱度的帖子, 《盤點那些年把空氣當做酵母的男星》,里面的樓主貼心附上了對比圖, 一個個清瘦時挺拔俊秀的男孩子, 發福后就變得好似一坨發酵的面包,和以前的俊美可以說是毫不搭邊。他看完那個帖子, 瞬間心頭警鈴大作, 如臨大敵!
之前柏生在《江山困》劇組受到打飯阿姨的寵愛, 吃香喝辣, 左蹭蹭右蹭蹭的, 大晚上團建也燒烤奶茶吃來吃去,自從方圓看完那個帖子后,他的生活就再也沒有了以前那般的色彩。
方圓要控制他的身材管理,零食只給吃0卡糖的小堅果,碳水也不能攝入太多,最可怕的是,他每餐只讓柏生吃一個拳頭那么大的米飯,這簡直令人無法接受!
聞鶴又不著痕跡地扯了扯領口,柏生瞄他一眼,突然覺得聞鶴看起來竟然沒那么討嫌了。
不錯。
很懂他的心思。
果然能處。
兩人沿著橋往外走,橋下水波粼粼,遠處早已燃起萬家燈火,不遠處的帆船酒店散發著瀲滟的光,隱隱有悠揚的音樂聲傳來,二人的衣角在微風中互相摩挲,淺淡的香氣融合,在暗調卻又不沉重的光線中,他們不經意間抬起的視線在半空中緩緩地碰觸了起來——
這如果是在小說里,絕對是最讓人心動的場景,可柏生一抬頭,發現聞鶴臉都開始紅了,頓時滿臉問號:“你到底怎么了?”
聞鶴雖然耳根紅了,但嘴還是很硬:“我沒事!
柏生無情戳穿:“汗擦擦!
聞鶴面無表情地將頸側的汗擦去。
完了。
失算了。
柏生剛想踮腳看看他領口,里面到底穿了多少件,結果聞鶴一個大鵝甩尾,加快了步伐,這微妙的身法,讓他看了個空:“?”
聞鶴在極度緊張時,就會忘記一個事實,那就是柏生這個性格,你主動讓他看,他可能沒什么興趣,但你要是不讓他看,他還就非得看了:“我看看!
聞鶴開始競走:“。”
柏生拉開步伐:“讓我看看!
聞鶴開始小跑:“!
柏生迅速追上:“讓我看看!”
后面跟著的四個人也被迫開始競走,特別是那個可憐的攝影師,本來扛著那么重的設備以及夠累了,還要被迫進行一個拉練,差點當場喘成破風箱:“咳、咳!”
最后,聞鶴不敵,被揪住了衣領,柏生把腦袋探過去,赫然在里頭發現了兩件外套。
沒錯,這個人穿著兩件外套。
柏生:“………………”
這是在干什么。
聞鶴見他神色開始變得微妙,怕他誤會,開始主動解釋,“我怕你冷,可以把外套給你穿。”
“……現在這個天氣,憶寧還穿件衛衣到處跑呢!卑厣媸遣焕斫饬,“那和你穿兩件外套有什么關系?”
難怪熱成這樣。
后頭的白手套頓時屏聲息氣,雙眼放出銳利的光芒——
老板!這可是個關鍵問題。!這就是考驗你最近情商究竟有無提升的時刻了!!不要讓我失望好嗎老板。
方圓也在此時屏聲息氣,雙拳立馬緊握——
你再給我裝!欲擒故縱是吧?呵呵,你的小把戲已經完全被我看穿了!柏生,不管他說什么,你都千萬不要聽這人妖言惑眾!
而四眾矚目之際,如此緊張的氣氛下,聞鶴終于動了。
他擦掉領口處的細汗,有些緊張似的偏過頭去,恰到好處的露出他那清晰的下顎角和挺拔的側面,隨后喉結滾動兩下,小聲道:“我要保持我的造型!
藍鉆袖扣粼粼閃著波光。
柏生沒太聽清楚:“。俊
“我要保持我的外形!甭匉Q垂著頭,那濃密的眼睫毛在夜風中微不可見地顫動了兩下,竟有些英挺又不失脆弱的美感,“我也只是……想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已!
晚風吹過。
后方寂靜。
片刻后,同一時刻,白手套無聲狂呼:“漂——亮——。。!”
方圓目似噴火:“混——蛋——???”
管家:“…………”
他面無表情地想,自己夾在中間,雖然面前沒有球,但又好像在沉浸式看球賽。
果然,聞鶴這話一出,柏生立馬就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今晚頭一次,他仔細地去看聞鶴的“造型”,不看還好,一看就能發現,聞鶴今晚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在發光。
從頭到腳毫無錯處的美感,精致又不過分奢靡,每一件單品都恰到好處,看上去花了特別多心思——然后柏生垂眼看了看自己。
棉襖大秋褲,衛衣運動鞋,黑框眼鏡鴨舌帽,怎么舒服怎么來。
……人家那么注重這次拍攝,對比一下,他好像有一點點……
有一點點不太好了。
柏生那銅墻鐵壁的心,在聞鶴的美色和賣慘的雙重沖擊下,非常不情愿地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行了行了,脫了給節目組吧,你不熱我看著都熱!
聞鶴一邊照做,一邊還面無表情地問:“好看嗎?”
“?”柏生不懂他為什么能這么直白的問出口,“不好看你能穿出來?”
這人每天在小山村里都穿的跟明年維密我開場一樣,還缺他這句夸?
聞鶴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把外套轉交給人快升天了的攝影師,“謝謝。”
在對上后頭方圓差點噴火的視線時,他頓了頓,并沒在意,只是心情大好地對對方揚起一個05°的笑容。
柏生夸他好看呢。
=v=。
方圓:“…………”
“三丫,跟上!狈綀A的表情逐漸變得陽剛了起來,“我們要跟著他們進去……小心點,不要發出聲音!
不知道為什么,白手套總覺得他們叫自己名字的聲調有點怪:“行……但為什么……”
“噓!狈綀A沉沉道:“別問!
問就是,守護小水獺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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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網絡上突然被爆出了《一起約會吧2》節目組后臺的第四期心動短信統計結果,以及兩對單獨約會的嘉賓名單。
圖片很模糊,看上去是用手機拍的,鏡頭中是白紙黑字的打印體,看上去誰都能偽造,而且網友們一看上面的內容,覺得更假了。
柏生能收到四條心動短信?
再萬人迷也經不住這樣來!四條什么概念,除了他一共就九個嘉賓,將近一半人都發給了他?!他何德何能!
網友們還正在揣測到底是哪四位嘉賓,能不能自己發給自己時,新的情報又來了。
兩隊單獨約會嘉賓,封安國和劉謹,聞鶴和柏生,地點,都在某貴到出血的帆船酒店。
眾網友:“………………”
沒過半小時,娛樂板塊上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蓋樓了:
「這假的竟然有幾分荒誕的真……真拍斷背山啊……能不能播出就是……」
「薄瑜:你禮貌嗎?明明是五個人的電影,我卻沒有姓名、」
「笑死了,節目組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能把戀綜拍成兄弟會,編這消息的人到底是有多閑啊」
「聞鶴和柏生那個我倒是信,商業飯局嘛,互相聯絡一下感情以后兩家好合作,封安國那個,誰寫的瘋了吧?可是他看上去長的很直男。
「不要——我的快手極速版股價又跌了——【悲號】」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節目組的陰謀詭計。
消息是方導演自己放出來了,目的就是為了給之后造勢——畢竟很多時候你直接公布一個荒謬的結果容易引人質疑,但如果以非官方渠道先給觀眾們打一劑預防針,觀眾們的心理防線就會變得無比頑強,她們甚至還會開始自動給這個結果完善可能性。
節目組為了增添拍攝的戲劇性,甚至還搞了一個小動作,他們將封安國和劉謹的地點也安排到了同一個餐廳里,但兩隊人馬是從不同路線出發的,桌子也是對角線的距離。
就著節目組的小算盤,聞鶴和柏生走進了餐廳。
一進門,聞鶴那雙英挺的眉就微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他以前來過幾次,知道這家的主廚不太愿意接待多位客人,所以整場的人基本上每天都處在零星幾個的狀態里,為什么今天坐了這么多人?
但還沒等他仔細觀察,柏生就一溜煙往預定的位置上沖去了,快活得好像一只油光發亮的小水獺,“吃飯——”
聞鶴沒叫住,于是收回視線,匆忙跟了上去,“慢一點!
在他們進來時瞬間低頭用菜單捂臉的那桌客人,終于緩緩地抬起了頭。
赫然是聞蕭、聞母、和聞父這一大家子。
聞蕭看著柏生和他大哥走過去,差點坐不住,剛想站起來釋放一下他的王霸之氣,就被親媽一把拽了下來:“干什么?坐好!
聞蕭被拉著坐下,他面色相當凝重。
本來一開始,他只是想過來聽聽封安國打算對他小舅子劉謹說什么,結果看著屏幕上的第四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當初柏生還在對他死纏爛打的時候,他可是有所耳聞的,這個人經常會參與一些極限運動,沖浪、蹦極、攀巖、射擊,獨自出海都有過,區區一個保齡球怎么可能打成這樣?
還有后面的真人cs,他無法想象柏生的槍法能爛成那樣,連帶著拖累了聞鶴,還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
但最讓聞蕭心驚的是,聞鶴竟然還真就慣著他!憑什么?!明明自己是親弟弟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聞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人前后的反差過于劇烈,過于鮮明,這讓他這個唯物主義的龍傲天忍不住產生了一些不太唯物主義的想法:
“柏生不會是被奪舍了吧?”聞蕭一臉緊張地湊過去問他媽,“我大哥不會是被下蠱了吧?”
聞母嗑瓜子的手一頓,開始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自己的親兒子,“你為什么越長越原生態了,小天?”
聞蕭一臉洞悉了的得意模樣,“我懂了,你也被下蠱了。”
否則沒有人能解釋他媽為什么這么喜歡柏生。
可惡,現在不是沒有村支書允許不能隨便下蠱的嗎?柏生你真是壞事做盡!
聞母真的好無語:“你能不能別老是說這種話!
聞蕭:“我要幫你驅了。”
聞母:“?”
聞蕭:“必須馬上聯系大師!
聞母:“……”
五分鐘后,聞蕭被驅了,不過不是驅散的驅,是驅逐的驅,他被無情地驅趕出了家門。
但龍傲天不愧是龍傲天,他腦筋一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更能自圓其說的理論——
那就是,這一切都是柏生為了勾搭他大哥的陰謀詭計。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就覺得世界豁然開朗,但又覺得異常可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長的一條線,好大的一盤棋,柏生此人,當真可怕!
現在小道消息滿天飛,但那餐廳沒預約根本進不去,聞蕭不用預約,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決定要守護自己的老實人大哥。
結果他一到這邊,經典場景又復現了。
“爸,媽,你們怎么在這?!”他簡直不敢置信,“我要是沒來你們是不是根本不會叫我?!”
聞母呸他:“嚷嚷什么嚷嚷?”
聞父淡定喝茶:“吸溜……”
還沒等他嚷嚷完,聞鶴和柏生就進來了,于是三個人以驚人的速度用菜單遮臉,好像一群狼狽的阿拉伯悍匪。
柏生和聞鶴正坐在角落,這個位置是白手套選的,清凈,聞鶴慢條斯理地將袖子理好,侍應生就已經開始上餐了。
比起聞鶴的優雅永不過時,柏生就要簡單粗暴的多——他是真的來吃飯的,也只是為了吃飯來的,目的相當明確。
“聞鶴。”柏生偏了偏腦袋,抿著嘴,好像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你都點了什么?”
要都是那種一口下去吃空氣的,那他可能就吃不飽了。
聞鶴淡定地繼續理領口,“很多肉!
柏生雙眼猛然放出光芒:“。!”
現在看起來,聞鶴其實人還是可以的嘛。
柏生在對面吃的漸入佳境,而聞鶴冷白的手持著刀叉,卻有點食不知味。
吊頂水晶燈慵懶的光線打在他側臉上,像一座上帝精心雕琢過的石像,他垂著眼,看柏生嘴角沾染的醬汁,唇線還是不禁向上微抬。
這還是第一次,他和柏生兩個人能這么安安靜靜且平和地吃一頓飯,沒有雞飛狗跳,沒有雞毛蒜皮,沒有某些很吵的煩人精,只有擺在固定機位上的攝像機,像一只審視著他的眼睛。
聞鶴一向是個寡言的人,現在卻有一種想說很多,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開始,他和柏生的相遇很不愉快——或者說一直到不久之前,也依舊是很不愉快。他試圖去靠近,試圖去和柏生交朋友,但每每都起了反作用,他開始反思,自己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可能是他完美到一帆風順的人生中第一次挫敗。
挫敗在他一開始的傲慢與偏見,挫敗在他從沒想過要去取悅誰,但現在……
聞鶴心頭泛起些苦澀。
對面的柏生完全不知道他在突然eo什么,鼓著腮幫子問:“你怎么不吃?”
聞鶴回神,平淡道:“沒什么。”
他伸手,將細長瓶口內的液體一飲而盡。
多年商場談判,他的酒量很好,這點白蘭地對他來說只能微醺——但酒醉吐真言,這應該能讓他說出更多話吧。
在旁邊圍觀了半天的大丫二丫三丫:“…………”
左邊,埋頭狂吃,要不是吃相良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o手上的大胃王吃播。
右邊,輕晃酒杯,神情略帶些落寞,能看出來在想的全是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就、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至少在聞鶴還在慢慢品嘗酒液時,柏生已經干進去第五杯了。
白手套有點緊張,他是想說兩個人微醺了氣氛應該是不錯,他沒打算把人灌醉啊,“柏生怎么這么能喝?!”
“當然了。”方圓唯獨在這一點上面還是比較放心的,拍拍胸口,“他,海量。”
以前跟那群公子哥富二代玩兒的時候,酒桌上未嘗敗績,非常牛皮。
而且就算喝醉了也是倒頭就睡,成為一匹昏睡的真皮沙發,酒品比人品好,眾所周知的事情。
另外一邊的聞母也在嘀咕:“小柏就這么喝他也不攔一下?”
“有什么好攔的?”聞蕭笑他媽消息不靈通,很不屑,“柏生酒量能吊打十個大哥吧,他愛喝就喝,誰攔誰傻子。”
聞父喝茶:“吸溜……”
他那雙眼睛望向了在場第四桌人,那一桌人毫無聲音,寂靜的有點不正常了。
聞鶴來之前應該也是了解過的,所以沒有特地去阻攔。
他的心率在酒精和緊張雙重作用下微微加快。
這是難得的機會,下一次可能不會再有了——這只有他們二人,沒有其他人干擾的空間,他要在這里,和柏生說自己的真心話,他想要讓二人的距離再拉近一點,他想要化解二人心中的芥蒂。
終于,聞鶴深呼吸一次,微微抬眼,啟唇:“柏生,我……”
他其實有想象過微醺的柏生是什么樣子。
紅著耳朵和臉頰,白皙的脖頸也薄紅一片,臉上的表情雖然對他還是挺兇的,但那雙眼卻泛著水光,看起來像一只在水族館里被眾人圍觀的害羞小水獺,渾身的毛都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啥?”柏生大著舌頭:“你說什么?”
聞鶴:“?”
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對面坐了個西紅柿,臉都紅到發亮了。
聞鶴瞬間瞳孔地震:“這……”
什么時候——
沒等他反應過來,“砰”一聲,柏生拍案而起!
全場悠揚的鋼琴聲都停了一瞬,他紅著臉,在眾人驚恐jpg的眼神下開始在桌旁歪歪扭扭走獺步,甚至開始吟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實在太突然,眾人齊齊懵逼:“???。
聞鶴眨了眨眼,迅速起身試圖將人按下,怎料被一個反手擒拿,自己反被摁到了椅子上,他方想側身躲開,就感到自己的臉頰兩側被一雙手給拍住了,牢牢固定著他的頭。
柏生的臉距離他很近,兩人的鼻尖甚至都快挨到了一起,對方唇角的淺淡香味傳來,聞鶴心跳劇烈跳動,鼓噪聲在耳膜中作響。
聞母差點把聞蕭的腿掐紫。
柏生就這樣醉醺醺地抵著聞鶴的鼻尖,半晌后,突然高聲:“提問!”
聞鶴:“什……”
柏生:“一曲紅綃不知數的下半句什么,五秒內回答!
聞鶴木然片刻,在柏生越來越生氣jpg的眼神中,默默答:“……鈿頭銀篦擊節碎!
柏生瞬間樂了:“對啦!”
他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個獺步成功躲過了聞鶴的手,又拎起旁邊那桌人中幸運觀眾的腦袋:“都護鐵衣冷難著的下一句什么,五秒內回答!
那位幸運觀眾噎了一下,被迫露出那雙紫色的眼睛,很無奈,“小少爺,你醉了!
聞母:“?”
聞蕭:“?”
??管家??你為什么在這里??
“誰是你小少爺!”柏生毫不留情:“回答!
管家頓了頓,面無表情:“瀚海闌干百丈冰!
柏生又樂了:“對啦!”
現在有管家和聞鶴同時逮他,但柏生喝醉之后宛如加了馬達的游魚,又歡樂地游到了第三桌無辜觀眾的身邊,進行一個拎:“告訴我,俄頃風定云墨色的下一句是什么,五秒內。”
被拎的人露出一張姣好的臉,和柏生有三分相似。
聞母:“???”
聞蕭:“???”
??柏冉??你又為什么也在這里。!
柏冉真的差點窒息:“小弟,你干什么?”
“誰是你小弟!”柏生物理意義上的六親不認,直接霸道:“回答我。”
柏冉無奈:“……秋天漠漠向昏黑!
柏生滿意了。
柏生又走了,現在逮他的人上升到了三個,壓力來到了聞家這邊。
聞母久違地感受到了幾十年前被老師上課抽背的壓力感,冷汗都差點出來了。
聞蕭倒是還好,他雖然腦子不好,背的還是蠻熟的,這不都是九年義務教育里面的內容嗎?
果然,柏生游走過來,直接精準地開始掰中龍傲天的腦袋:“你——”
聞蕭直接自信:“隨便問咯!”
柏生在看清他的臉后,打了個酒嗝,然后緩緩道:“告訴我,漁陽鼙鼓動地來的上一句是什么,五秒內。”
聞蕭:“………………”
這他媽什么。。!
柏生手指用力:“不會?”
聞蕭破罐子破摔:“不會怎么了?要你教了?”
現在這么多人呢,他能拿自己怎么樣?
“你不會!卑厣执蛄藗酒嗝,仔細思考了三秒,隨后,居高臨下地宣布:“該打!看拳!”
聞蕭:“嘎。。。
聞母:“小柏別啊——手會疼啊!”
聞父:“吸溜……嗯我茶翻了?”
柏母:“小寶不要。寢屝奶!”
柏父:“外面誰教你二話不說就打人的??”
柏冉:“我日——怎么拉不動——”
方圓:“攝像機!攝像機!攝像機還在啊!”
管家:“小少爺,我來!
瞬間,整個大廳成了混亂的海洋。
聞鶴從來沒覺得這里有這么多人過,就好像一聲令下瞬間從地里鉆出一群嚎叫著的土撥鼠般的感受,他不理解。
熱鬧的混戰旁,寂靜的角落里,只有白手套站在聞鶴的身邊,只有他,感受到了從自家老板身上傳來的深深迷茫。
白手套一哽:“老板……”
“他們,”聞鶴打斷了他的話,表情仍是平靜的:“是打算來拍全家福的嗎?”
白手套一愣,隨即瞳孔地震。
完了。
看把老板刺激的,都開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