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賀唐的嘴角揚起笑意，懷里抱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說，他都有足夠的理由感到高興。

聽到這句話，宋芮惜的臉一下子泛起了紅色，她甚至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復自己的心情，望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驚覺快要引來另一個全新的一天。她的視線注視著窗外，仿佛是沒有任何的波瀾，她安靜極了，甚至都沒有出聲回應賀唐說得話。

察覺到了身邊女人的情緒，他眉梢揚起，伸出手摟住她的細腰。

“不打算睡覺了？”他沉聲詢問。

剛剛抱著懷里的女人睡覺，他只能夠保持著那個姿勢閉上眼睛，誰知道這一下就到了凌晨。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讓他感覺到脖頸有一些酸痛，但是此時此刻，好像沒有什么事情比宋芮惜還要重要，起碼他是這么覺得的。

宋芮惜點了點頭，任由他的動作，順勢倚靠在他的懷里，輕聲說：“再有一會應該可以看到日出，我很久沒有看到日出了。”

不知道為什么，賀唐感覺這句話另外還有一層意思。他的眼神沉了沉，睡意也逐漸地消散。

他低聲地笑了，剛剛睡醒的聲音夾雜著特殊的沙啞味道，聽上去格外性感。懷里的宋芮惜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聲音，就在耳邊，近在咫尺。她不由得縮了縮脖頸，感覺剛剛有一只小貓伸出爪子在她的心里撓了撓。只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他在笑什么，就察覺到身后的男人一把將她抱起。

宋芮惜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抿了抿唇角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倒是賀唐笑著，一本正經地抱著她往陽臺走：“不是說想看日出嗎，我帶你去看。”

臥室的陽臺被一層透明的玻璃窗籠罩，為了防止刮風下雨阻礙觀景，顯然，現在它派上了用場。

躺椅擺放在圓桌旁，賀唐輕手輕腳將她放在躺椅上，扯過來一層薄被蓋在她的身上，這才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去給你煮咖啡。”他簡單地交代著，畢竟這個點了，等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們需要解決地是更多的問題，當然需要保持清醒。

宋芮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我等你。”

房門傳來咯吱一聲，賀唐的身影消失在了臥室。宋芮惜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是把所有的濁氣全部都吐了出來。她蜷起膝蓋，將自己小小的身形包裹在毯子里試圖尋找溫暖。宋芮惜的視線緊緊注視著東方，仿佛不愿意錯過任何一秒鐘。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發呆，而且根本就不想醒過來。

自從重生以后，她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為了讓陳祁墜入深淵。她處心積慮戴上假面具，和自己討厭的人假裝朋友，甚至又要一副白蓮花的在他們身邊挑撥離間。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那個曾經天真的女孩再也回不去了，因為她的心里滿是算計。

可是當這一切都事先以后，為什么她又會感覺泄了氣，沒有任何的追求和執念。

賀唐端著煮好的咖啡走了進來，看到的就是宋芮惜自己一個人窩在那里，眼神放空，仿佛整個人都沒有靈魂，只有這樣的一具軀殼。他眉頭皺了起來，站在原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緊緊注視著那邊的女人。這樣的對峙持續了五分鐘，賀唐才邁步走上前。

咖啡被放在圓桌上，賀唐不由分說伸出手將宋芮惜抱了起來，然后自己靠在躺椅上，摟著懷里的女人。

“你干嘛...”宋芮惜嘟囔了一聲，“今天怎么一直抱著我。”

“......”賀唐沒有回答她，只是安靜地陪著她等待日出，晨曦已經暈亮了天邊，他牽扯嘴角沉聲開口，“日出之前需要等待的時間很長，那是一段黑夜，安靜又孤寂。然而日出的絢爛只有那么一瞬間，轉瞬即逝。然后再一次恢復寧靜，仿佛剛才發生的都是幻想，從頭到尾還是孤寂。”

他沉聲開口，宋芮惜的神色有一些松動。

在他說話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天邊升起，絢爛的霓虹在這一瞬間成為最美的光景。宋芮惜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屏氣凝神絲毫不愿意錯過。她明白賀唐剛剛說那些話絕對不是心血來潮，畢竟這個家伙沒有那么閑，因此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他正在寬慰她。

“一個人承擔的太多，當放下的那一刻的確很不習慣。”太陽已經懸掛在高空，賀唐繼續說，“但是你的人生不是只有這么一個目標，你能做的還有很多。”

宋芮惜又一次想到上一世的那些事情，不禁濕了眼眶，鼻尖一酸將自己埋起來哭泣。

其實道理她都明白，只不過現在能夠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安慰她，告訴她這些道理，都能夠讓宋芮惜感覺到無比的珍貴。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看到這一幕，賀唐的心里只有心疼，他親昵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安撫她的情緒。

他知道，宋芮惜承載了太多，盡管他不知道這一切的仇恨來源，但是他很清楚，宋芮惜不會被這樣擊垮。

“我都不知道賀總居然會這么說話，你要是不當老板，都可以去做老師。”宋芮惜眨眨眼，笑著調侃。

賀唐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頭，說著：“我也不知道，宋小姐原來這么需要老師。其他人我沒有心思搭理，不知道宋小姐愿不愿意讓我做她的老師。”

他嘴角揚起弧度，帶著笑意看著面前的女人。

或許是視線太過于灼熱，宋芮惜深吸一口氣，連忙端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仿佛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

賀唐被逗笑了，端起屬于他的那杯咖啡喝了起來。

“緩好了嗎，等一下會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你去解決。”他眉梢一挑，“陳祁還有做最后的掙扎，還有你那個哥哥，都來這里尋求幫助了，宋氏還得繼續發展不能止步不前，宋芮惜，你沒有時間在這里繼續哭泣。”

幾乎是冷酷的話語傳入宋芮惜的耳中，她當然知道這些話都是真的，她也的確沒有辦法繼續頹廢下去。

“少來。”她努努嘴，佯裝不滿，“你就沒有一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