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偷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那么好糊弄呢,偷了就是偷了,還給我留了租錢,哼,既然這樣,你不如同我回去,驗證了如果是真的,我敬你是條漢子,護送你出去這胡同,要是假的,哼,那也就別怪老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剛好松鶴客棧掌柜的也是老子的老相識,我不如就做個順手人情。”
容凝月心中叫苦,這位大哥啊,我要是跟你回去,你看到我的衣裳了,必然就知道我是個女子,到時候我萬一是驅狼引虎,那豈不是更危險嗎?
慣偷看到她猶猶豫豫,知道她心頭有鬼,基本上認定她前面所說都只是為了做緩兵之計,十分不爽,老鷹捉小雞一樣的拎著她就要交給松鶴客棧的伙計。
“大哥,我去,我去,咱們一道回去您府上,您前面帶路。我要是有一句假話,您再將我交給松鶴客棧也不遲。”走投無路,容凝月只好硬著頭皮選擇這下下策。
為今之計,也只有賭一賭了。容凝月跟在那慣偷身后,就像個小跟班似的,一路來到他的家門口。眼看自己女子身份已經不能隱瞞,容凝月只好處處留意給自己留后路,進門之后她將門敞開著,并一直警覺的站立在門外。
那慣偷進去看到銀子,拿在手里掂量了幾下,眼里露出欣喜和驚訝:“好咧,看來這小子還真沒有撒謊。”
又看到旁邊的早前她脫下的衣衫,拿過來理了理:“不對啊,怎么是娘們兒的衣裳。”容凝月見狀,搶先一步接過話頭:“這位大哥,這位大哥,您小聲點。我知道您最講道義,不會見死不救,現在外頭有人追捕我,你一定想想辦法送我出去。銀子的事情好商量,如果你帶我出去,我會將我所有的,全部都給你。”容凝月猜想對方這樣的身份,必然是見錢眼開的主,所以想盡一切辦法,都在通過銀錢來跟對方周旋。
“你說的可是真的,但是我憑什么相信你呢?到時候將你送出去,你翻臉不認人也未可知。”容凝月通過這一番試探,心中倒是踏實了不少,至少眼前這個人,他是真的愛財,至于美色,這一試探下去,倒是沒覺得他有所貪戀。
這就好辦了,容凝月知道了他的軟肋。拼命給他灌迷魂湯,一面激發他行俠仗義之心,一面想方設法讓他相信自己會給他帶來諸多財物。
果然,對方很快就動心了,他很快將容凝月當成了自己人,已經開始籌謀著要通過什么路徑將容凝月帶出去。也就是通過他的口,容凝月知道了原來三姨娘的那個姘頭,原來本是個富家公子哥兒的張之賢,老爹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張大萬。
松鶴客棧是在張之賢名下經營的客棧。容凝月摸清了這位的底細。自己不由得感慨這是意外之得。
容凝月也知道了,這個慣偷的名字,他本姓石,排行老五,人們都叫他石五。
“五哥,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容凝月牽掛容慕白的病情,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要出去,盡快回到容侯府。
石五嚯嚯磨著手里的長刀,變得極為客氣:“姑娘,你這么著急忙慌的是做什么,你偷了人家的東西,外頭的人布下天羅地網要抓你。還幸好你是遇到了我,否則我看你今日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但是松鶴客棧的人實在是有些難纏,所以我必須還要再多等些時候才能帶你出發。”
石五說完,舉起到來,用手試了試口子的鋒利,似乎還不是很滿意,繼續低頭去磨刀。一面磨刀,一面說道:“這松鶴客棧,就是一潭深水,你也敢惹,看來你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容凝月看他話中有話的樣子,料定這里頭一定是有些什么講究,于是接著問道:“大哥的意思是?”
石五搖搖頭:“說出來只怕是要嚇死你的。”容凝月心中冷笑,心中想,“還有什么事情是能說出來就嚇死人的。”
這么想著,目光就直勾勾看著石五:“大哥,您是道上的前輩,見識廣博,有什么您知道的您多多告知我,這也算是對后生的栽培了。”
人就是這樣,一聽到好聽的,難免就會耳根子發軟,石五聽她夸自己,心中很是舒坦,一下子飄飄欲仙,便越發口無遮攔起來:“這松鶴客棧的主人,張之賢,他有個很厲害的靠山。”
容凝月線都沒想,腦海里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他的爹,所以嘴上問:“他爹嗎?”
石五神秘的搖搖頭:“不不不,他爹還不是狠角色,真正的狠角色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望族,在皇帝老兒那邊都說得上話的。”
“誰啊?吹得這么厲害?”容凝月意識到什么,心噗噗亂跳,果然石五很快解釋道:“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容侯府的侯爺,他和張大萬早年在采購太后生辰賀禮的時候,開始有些交往。之后容侯府的那位正夫人,隔三差五就會和張大萬往來,這張大萬自然很樂意,生意上能有這樣一棵大樹罩著,自然比別人要順風順水。”石五說著咂咂嘴,不知道是不屑還是妒忌。
容凝月吃了一驚,這里頭牽扯進來一個三夫人,想不到還能再牽扯進來一個大夫人,這就有些的不能解釋了。
一般來說,大夫人那邊觸須伸到的地方,三夫人肯定是不會再來蹚渾水的,怎么現在兩個人,一個為財,一個為色,全部都和張家有染?
正想著要怎么變著法子打探更多的消息,石五又說:“要說到張大萬這個兒子,倒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自己的爹和容府正夫人往來,自己也想在人前立威風,這不他不但親自登門拜訪,竟然還偶遇容侯府的三姨娘,這不,一來二去,眉目傳情,兩人現在混在一起,那個如膠似漆的勁頭,哎喲,還真是沒得羞。”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呢?”對于三姨娘的事情,容凝月心中漸漸明朗起來,可是對于為什么石五會這么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卻越來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