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凝月本想和他爭辯爭辯,但是眼睛掃視了一眼四周,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咽了回去。轉而笑道:“不管你怎么說吧,反正現在我已經進來了。”說完,倒背著手,大步流星走到司南越前面。司南越看著她那樣子,眉眼含笑,跟了上去。走到與她并排的時候,叮囑道:“你可記住了,到時候在他面前不能暴露是我帶你進來的!
容凝月愣了一愣:“紙包不住火,方才在那護衛面前你是怎么說的,既然你自己都說我是你找來的,他還能不知道?”容凝月有些得意的看著司南越,司南越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司丞相,您過來了。”就在這時,武鳴端著一盞茶過來,笑著和司南越打招呼。司南越應答著,看著武鳴的手:“呵,不是吧,堂堂太子貼身護衛,竟然干這個端茶倒水的事情。”武鳴笑了笑,回答說:“殿下在清修,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我就……呵呵”武鳴將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完全說下去。
容凝月貓著腰跟在司南越身后,聽著武鳴這話,就知道赫連景一定是在景王府后花園的小閣樓里。既然他要清休,不想見人,那不知眼前這位司南越司丞相,有沒有希望打破他的規矩,若是連他都不見,那自己這番就有些為難了。
正這么想著,司南越已經開口說:“既然殿下在清休,那我也不好過多叨擾殿下。這樣,這是地方官呈上來給殿下的,托我送來。你就給收了!彼灸显秸f著,從懷里取出一小袋東西,遞給武鳴。容凝月看了看,也沒看出來那是什么。轉交了東西,司南越又看了看身后的容凝月,“哦”了一聲,就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對著武鳴指了指她,說:“還有這位小哥,他認識你們家王爺。方才同我一起進來的,既然我都見不到他,只怕他就更難了!蔽澍Q訕訕笑了笑,算是肯定司南越的想法。
“司丞相,實在是不好意思,改日我一定代殿下到丞相府謝罪。”武鳴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武鳴就恭送司丞相!
司南越趕忙擺擺手:“得了,你趕緊的留步吧!彼枳×宋澍Q,轉身對容凝月說:“走吧,還愣著做什么?”司南越一手拉住容凝月往外便走,走出了一段,容凝月掙扎著甩開他的手,面色有些不悅的道:“我看司丞相并不是誠心幫我!
司南越眉梢挑了挑,道:“我誠心幫你,但是你沒看見,景王府戒備森森,武鳴話里話外都是太子殿下不方便見人。這種時候你還要硬著頭皮往上撞,不但見不到人,只怕還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比菽驴深櫜坏媚敲炊,她心中暗想,我這一遭好不容易才進來了,說什么也不能就這么出去。
于是,她拄著肚子,作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說:“司大人,要不,你你先走好了,我得上趟茅廁!彼灸显揭娝绮惶弁聿惶,偏偏這會子肚子疼,心中明鏡兒似的:“你就別騙我了,你心里想的什么,還當我不知道?”
容凝月見瞞不過司南越的眼睛,索性也就真性情相待,她嘆了口氣,站定:“司丞相,你先走一步,我一定要找到他說清楚,否則我是斷斷不會出去的。但是請你放心,我容凝月不會連累你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說完,她快步轉過假山石,便不見了人影。
“喂,喂……”司南越先是愣神了一會,等到回味過來,已經不見了容凝月。司他搖搖頭,看到院子中有侍衛來往,也不好聲張,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容凝月之前在景王府住了一段時日,自然對王府的格局多少都有記憶,她憑借著記憶走走停停,七繞八繞,費了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來到閣樓跟前。她抬頭看了看那小閣樓,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加油,一定說服他。”說完之后,她又深呼吸幾次,抬步往小閣樓走去。
到了門外,忽然聽到里頭傳來威嚴而冷冷的問話聲:“你不是武鳴,你來做什么?”容凝月還是被這聲音給鎮住了,她有些慌亂,舉起來的腳停在空中,頓了好一下,這才收回來。看到門邊放著一把掃帚,靈機一動,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拿起來,故意粗著嗓子說:“小人是,是來給殿下打掃閣樓的,這不是多日沒有打掃了,所以來打掃打掃,不要讓塵埃臟了王爺的手袖!
說完,就等著里頭的回答。但等了好一陣子,里頭卻安靜得出奇,容凝月有些尷尬起來,不知道是該打掃呢還是不該打掃。兀自站在那兒,巴巴的等了一陣子。
“進來吧。”就在容凝月要另作打算的時候,赫連景忽然又發話。容凝月心中一喜,趕忙推開門,掀開簾子,就往里頭走。
她進去之后,打量了一番,赫連景沒有在這一間,而是通過一道門,再里頭的一間。
不得已,她開始打掃,一邊掃一邊想對策,三心二意中,一個不小心就打翻了赫連景放在古琴上方的瓷器,瓷器先是滾落在古琴上,發出“當啷”的一聲長響,眼見就要墜落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容凝月趕忙伸手往空中一抓,終究沒抓住,整個人一時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赫連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身后,一下抓住她的袖子。
一股刺鼻的酒味傳來,只怕這位太子殿下沒少喝酒。
容凝月見是他,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趕忙低下頭賠罪道:“失手打碎了殿下府中的寶貝,請殿下贖罪!
“不過是個瓶子而已,本王沒看在眼里,倒是你,將來的太子妃,硬著頭皮,偽裝身份,闖進王府,來到閣樓,還來做這等下人才做的粗活雜事,細皮嫩肉的萬一傷到了,你叫本王怎么處?”赫連景放開容凝月,語調不疾不徐,清晰而篤定的說。從他的口氣中,容凝月似乎感覺到他微微隱忍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