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多嘴!”容凝月要打斷春桃的話,春桃哪里肯依,輕快的跳出幾步開外,說:“小姐見殿下您身子虛弱,一心想要給您找些溫補的藥材,府上沒有。可不是,這就來了。”
這個春桃,有些事情,就算是沒有,被她這么一多嘴,便也就有了那么點味道。容凝月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赫連修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對著容凝月深深施了一禮:“多謝三小姐掛心。”
他總是那么謙恭有禮溫文爾雅,容凝月面對這樣的人,多少有些失去分寸,愣怔了一會兒工夫,才趕忙還禮道:“不不不,該要說謝的是凝月,凝月多謝二殿下三番五次出手相救。”
容清雨“哦”了一聲,恍然大悟,要不是春桃這番話,她還不知道,原來容凝月這些時日,總是在看那些醫書,還在院子里頭伺弄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竟然是這么個目的。
“可真是幾天助我也。”容清雨一閃身,來到眾人跟前,先是見了禮,然后又順著春桃方才的話,將容凝月這些日子里,如何耗費心思,如何用心良苦,悉數又說了一遍。
容凝月在旁邊急得直跺腳。容清雨笑笑,解釋道:“哦,二殿下,凝兒妹妹這是害羞了呢。”
“不勝感激,不勝感激。”赫連修笑著,心底里很是滿意,容凝月越是對自己用心,那以后用起來,便越是放心,想著他臉上便漾出一個極其明媚的笑容來。
倒是一旁的容彩衣,左右不是人不說,原本熱氣騰騰的心,一下子就墜落到了冰窟里頭。看來這個二皇子和容凝月之間,才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再加上容清雨和春桃的這番美化,只怕兩人的關系就更要牢靠了。
原本是要退而求其次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
不過,要真是兩人成了,那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容彩衣想通了后,不怒反笑,反正原本自己心儀的人,就是當今太子而并不是他,現在她這個絆腳石要真是除了,那以后的日子,只要一門心思對付容清雨就行了。
發生了“救貓”的事情,容凝月受了傷,幾人也沒有心情繼續逛廟會了。事件平息之后,赫連修離開,容家三姐妹也起轎回了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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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好不快意,拍手稱快道:“真是意外之喜,這么一來,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今的二皇子和容府三小姐有勾連。”大夫人如意算盤打得嘩啦啦響。
容浩昭在金氏那里,見容彩衣回來,便問起廟會的事情,容彩衣也只好從實際,全部都講了出來。他看著金氏的臉色不停的變化,容浩昭也好不到哪里去。
“胡鬧,真是胡鬧。凝兒呢,她在哪里?太子雖說現在還不是皇上,但那是遲早的事情,皇上那是真龍天子,一言九鼎,既然已經說了她就是太子妃人選,就應該行事處處小心,出去拋頭露面就暫且不說了,竟然還為了一個畜生,當著眾人的面給五皇子下不來臺,竟然,還還還,哎呀!”
容浩昭痛心疾首,有這么一個不分輕重的女兒,他還真的是頭疼到了極點。他站起來就要走,金氏拉住:“老爺,您這是要到哪里去?”
容浩昭一甩袍袖:“我還能到哪里去,凝兒這孩子,不好好訓斥,只怕以后還要掀開了天去。”說完,他揚長而去。
金氏猛地灌了一口茶,也在氣頭上,看了容彩衣一眼:“方才你爹爹說的既是,怎么能做出得罪五皇子的事情呢。這事你也是有份的,糊涂啊,你怎么不想想,多給自己留條退路呢?”
金氏指著容彩衣頭一頓指責,又是搖搖頭,長嘆息一聲,要說自己也真是命苦,雖然子嗣眾多,盼著總有一個能望子成龍吧,但是卻個個不省心。
自己膝下的兒子容承軒,偏偏是個清風霽月的,對仕途和明爭暗斗的事情,完全不屑一顧,整天只知道游山玩水,吟詩作賦。
還有一個容青蘿,可能有些受到哥哥的影響,加之年紀也還太小,做事情根本分不清主次,沒有半點心機,怕是被人賣了也不自知。
如此一來,金氏就把全部的賭注都押在了熱心榮華富貴,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容彩衣身上。
“娘親,您又何必生悶氣呢?”容彩衣見金氏如此悶悶不樂,走過來勸慰:“盡人事,聽天命,今日的事情,好巧不巧的,在女兒看來那就是天命所歸。她容凝月就沒有那個當太子妃的命。娘親您想想,她不在太子妃人選的位置上了,這太子妃的位置豈不是就空出來了。”
金氏點點頭:“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現在外頭的風言風語,我們也不可不防。我讓你在二皇子面前示好,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金氏有些不滿自己女兒的盲目自信。
容彩衣不明所以:“娘親,您說外頭的風言風語,女兒卻是從未聽過的。”她眨巴著好奇的眼睛望著金氏。
金氏說:“那外頭都說,二皇子其人,謙恭隨和,與人為善,和那個冷冰冰的太子殿下完全不是一個心性,很得皇上的歡心。再者,你想想,當今皇后是誰的母親?”
容彩衣恍然大悟:“啊,娘親的意思,我懂了,當今的惠澤皇后,乃是二皇子赫連修的生身母親,如此一來,以后皇位到底花落誰家,還真是保不準的。”
“是啊,你舅舅是娘親靠山,若不是他在朝為官,時時為咱們分析最新的局勢,娘親我也只能抓瞎。由此可見,朝中無人還是真不行,唉,就你那個弟弟,這個不爭氣的。”金氏又忍不住數落一通容承軒。
這一夜,容彩衣輾轉難眠,太子和二皇子之間,不確定因素真的是太多了,到底應該往誰身上發力,終究還是一個困擾自己的難題。
對于容浩昭,金氏所說的他又何嘗不知道,但是若一定在兩人之間做選擇,他肯定毫不猶豫還是選擇太子。畢竟就兩個人的實力來看,赫連景才是真正掌握實權的。
雖說皇上是有些偏愛二皇子,但只要太子不犯原則性的錯誤,皇上肯定是不會輕易易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