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容清雨,果然見她難掩萎靡,心中更是大吃一驚,莫非容凝月這個小賤人不但知道了香有問題,還轉過來也對容清雨的香動了手腳。
“夫人,那些香……”容浩昭見大夫人在發怔。
大夫人很快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十分驚訝地道:“竟然有這等事,只怕又是外頭那些香販,為了偷工減料,降低成本,便給擅自更換了用料。”
容凝月定定的盯著大夫人:“若真如此,那母親可得多費心思徹查了,否則這香要是落到爹爹房中,只怕要耽擱公務事的。”
容浩昭深表贊同,點頭道:“凝兒說的有道理,必須徹查。”
“是,老爺。”大夫人臉上表情有些怪異的應承著。
“小姐,小姐,上次采購的那批香,全被大夫人安排運出去了。”翌日大早的,春桃急急忙忙跑來說。
容凝月早有所料,大夫人為了保全自己,必然會走這一著棋。到時候,毀滅了所有證據,若容浩昭再問起,她只要盡數推給香販即可。
如此一來,她最多也就只會落個監察不力這樣不痛不癢的小罪名,只要和容浩昭認個錯,就一了百了了。
“那,小姐,咱們就這樣坐視不管了嗎?要不是您及早發現,那后果不堪設想。”
容凝月看著春桃很是不服氣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如今也算以牙還牙了,我們畢竟沒抓到現行,如若一直糾纏下去,恐怕范兒對我們不利。”
另一邊,大夫人和容清雨氣急敗壞。
“偷雞不成蝕把米,如果不是處理得快,只怕后患無窮。”大夫人心有不甘,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容凝月的厲害:“看來,這個小賤人還真是不容小覷,先前還真是我看走了眼。”
容清雨哭喪著臉:“母親,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才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小賤人真的當上太子妃,將我們都踩在腳下啊。”
大夫人狠狠攥了攥拳頭:“不可能,就憑她容凝月,還想當上太子妃的,真是休想!”
容浩昭在大夫人那里得到消息,說那些“驅蟲香”果真是因為商販在搗鬼。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過錯,都是我疏忽大意。”說到這里,她笑意盈盈的轉過頭,看著容凝月,說:“這次可是多虧了凝兒,若不是她及早發現,只怕我們容府所有人,都得深受其害。”
大夫人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精美的珠釵,握在手里朝容凝月走來。
到了近前,輕輕地將那珠釵斜插在她疏松的發髻上。
她出神的端詳了一陣容凝月,好像十分滿意的樣子,不住的點頭稱贊道:“我們凝兒不但聰明,還真是活脫脫天仙一樣的人物。”
這個大夫人,還真是有多熱情就有多假。不過逢場作戲的事情,她容凝月也不是不會。
“多謝母親賞賜,凝兒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應當的。能夠為母親分憂,女兒心里頭也高興。”她濕漉漉的眸子來回轉動,不管是言語間,還是神態上,都顯得分外情真意切。
容浩昭哈哈一笑:“好好好,看到你們母女彼此分擔,相互扶持,我很高興。”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咱們的凝兒,果真是長大了。”
“多謝爹爹謬贊。”容凝月彬彬有禮,落落大方。
“哼!”容凝月被容浩昭的贊賞灼傷了,她不以為然的垂著眼瞼。
容凝月心中明鏡似的,但她裝著不明所以的樣子,走上前握著容清雨的手,關切的問道:“長姐方才為何嘆氣,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你我姐妹之見,有什么不妨都說出來。”
容清雨雙眉緊蹙,實在是無法控制對容凝月的厭惡,她一甩手袖,掙脫了容凝月的手:“別碰我!”
容凝月順勢一個趔趄,做出險些摔倒的模樣,大夫人吃了一驚,還沒等她開口。
容凝月便兩眼濕潤,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長姐,妹妹不過是好心關心你,你怎么不但不感恩,反而要用那么大的力氣甩開我。方才爹爹不是說了,大家要彼此分擔,相互扶持嗎?難道爹爹說的話,長姐居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容浩昭對容清雨的行為非常不滿:“清兒,你這是為何?”
“爹爹,我……”
“清兒,放肆,還不趕緊當著爹爹的面,給三妹認個錯。”大夫人不停的給容清雨使眼色,但正在氣頭上的容清雨,視若無睹。
楊氏在一旁看熱鬧,覺得實在有些意思,臉上便露出些笑來。
這一笑不要緊,卻剛好被容浩昭的目光撞見:“三姨娘,莫非剛才的事情很好笑?”
被容浩昭這一喊,楊氏便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大夫人巴之不得有其他的事情打岔,否則容浩昭專注于容清雨的事情,對容清雨必然不利。
不想在風口浪尖的楊氏,倒是從容自若,她深深施了一禮,道:“回老爺,妾身只是還在想那驅蟲香的事情。”說著,她又做出忍俊不禁的樣子來。
“驅蟲香的事情,有何可笑?”容浩昭臉陰沉沉的。
“方才,臣妾聽了姐姐的話,便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走了。若不是凝兒發現的早,那咱們容府上下,全都弄妝梳洗遲,到時候啊,咱們就誰也不會說誰起得晚了。若咱們不說,日后這種驅蟲香被奸商推而廣之,那就整座京城,乃至整個天下,只要點驅蟲香之所,便都全都起不來了。”
“三姨娘,老爺在訓話,說教兒女,你卻在下面胡思亂想,你這是置老爺于何地。”大夫人一點都沒覺得哪里好笑了。
楊氏“哦”了一聲:“既然大家都不覺得好笑,那我就不說了。我只是覺得凝兒心細,可贊,若不是她,普天之下黎明百姓,只怕都要成為懶人而已。”
楊氏說完,兀自退到最后。容浩昭聽她這一說,倒覺得她真是簡單有趣,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哼,什么改變天下,我看她分明就是和母親過不去,說不準還是她故意設的計,想要給母親安上個疏忽大意,不善治家的罪名。”容清雨見楊氏竟然也在變著法兒的夸贊容凝月,十分不服氣。
“長姐,朗朗乾坤,紅口白牙,您說話可得憑良心。為證清白,我發毒誓,詛咒那亂動手腳的奸商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善終。”容凝月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夠了!”容浩昭氣得吹鼻子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