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容承衍不可置信的怒瞪她,大夫人花容失色的快速走到容承衍身邊,急忙撫著他那左半邊鮮紅的臉頰,“衍兒衍兒,痛不痛?”
大夫人接著猙獰的豎起眉毛,厲斥容凝月道:“反了你了!當著眾人的面竟敢打侯府嫡長子。容凝月,你是不是不想在侯府里待了?”
眼前的這些人她不屑多看一眼,一幅幅丑陋的嘴臉、以及那陰險狡詐的心計,他們無非就是容不下娘,所以連帶著容不下她與弟弟。
這侯府,她未必想待,也不愿意待。
容凝月冷眼輕掃,譏笑著說:“打他又怎樣?有誰規定,他是侯府嫡公子就可以目無法紀,為所欲為,所有人就必須順著他、寵著他?”
她扭身欲走,手腕卻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攥住,容凝月皺眉,“放開!”
容承衍陰笑連連,“打完我就想走?沒那么容易!”他堂堂侯府的大公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尤其還是一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庶出丫頭。
“你想如何?”容凝月反唇相譏,毫無退縮之意。
他想如何?他當然是恨不得立刻殺了容凝月!
容承衍的目光中透著陰狠,單手握著她手腕,力道一點點加大。
看著面前女子緊皺的眉心,容承衍猖狂一笑:“剛才不是很傲么?恩?”
“啪!”以牙還牙?
容凝月與他對視,眸中火焰欲要噴出,臉頰上火辣辣的傳來痛感,容承衍的一巴掌可比她剛才扇容承衍的要狠的多!
由于容凝月是面朝堂外的方向立著的,在看到從遠處走來的那一抹身影時,容凝月忽然改了主意。
她狠狠的咬了自己唇瓣,逼著自己流出眼淚,眸子由憤怒轉為受驚,她低聲啼哭,身子也故作向后躲避的樣子。
“兄長……別,別打我!嗚嗚……”
“容凝月!你又在玩什么把戲!”容承衍眼帶鄙夷,自是不信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容凝月會向他求饒。
容凝月委屈的落著淚,單手捂著紅腫的臉頰,哭道:“兄長……月兒知曉你被春悅樓的姑娘拒絕了,但,但月兒也只是實話實說,兄長若還是執意要打我,那,那月兒也只好認了。”
容凝月哭的梨花帶雨,緊咬著下唇的可憐模樣令人心疼。
她這番姿態讓容承衍極其不爽,尤其是她剛剛那句話,瞬間點燃他心頭的火焰。
想他堂堂侯府大公子,竟被春悅樓的一個歌姬給拒,當真是恥辱,奇恥大辱!
這件事原本知道的人不多,此刻被容凝月當眾說出,他的面子哪里還掛得住,容承衍再次氣急。
只是,抬起的大手還未曾落下,容承衍的身側便傳來一聲沉悶的怒吼,“放肆!”
聽到這聲音,容承衍面色瞬間慘白,他爹怎么來了?
急忙落下手,也順帶松開了容凝月的手腕,唯唯諾諾的轉過身,縮著腦袋喊了聲:“爹……”
“哼!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爹?”
旋即,容浩昭皺眉望了一眼容凝月,“月兒的臉是怎么回事?”
手腕終于得以解脫,容凝月輕微轉動了下,和要斷裂一樣的酸疼!
這筆賬,她定會跟容承衍清算!
但此刻,容凝月邊流淚邊哭訴起來:“求爹爹替月兒做主。”
“說。”容浩昭怒氣沖沖的說道。
容凝月閃爍著眼神,似躲避、似害怕的抬眼在大夫人、容清雨、容承衍三人身上兜轉,容浩昭見狀,冷聲道:“不用怕!說出實情來,有我在,誰敢造次。”
雖說平日里容浩昭對她們姐弟都是充耳不聞,對其放養,但總歸還是有那么一丁點情感在的吧?
容凝月這樣想著,也組織好了語言,“爹爹,是這樣的。前些日子白兒上街時偶遇兄長在春悅樓外大吵大鬧,緣由竟是兄長想……想帶走春悅樓的一歌姬,卻被歌姬所拒,兄長這才惱羞成怒,繼而……仗著咱們侯府的權勢,砸了春悅樓。”
“這件事我本不想說的,可是那天兄長發現了白兒,于是就揚言威逼,白兒害怕才與我說,估計是怕我與白兒將此事說漏,昨日我明明在自己的院子里,竟然有人將我口鼻捂住,棄尸荒外……”
容凝月泣不成聲,膽膽怯怯的模樣讓人絲毫懷疑不起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清楚,容承衍有很大的嫌疑,連帶著作為當家主母的大夫人也脫不了干系。
容浩昭怒道:“想我堂堂容府,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容承衍和大夫人瞬間臉色蒼白。
“死丫頭,你胡說!”大夫人怒聲斥罵,直接紅了眼:“老爺,你莫要聽信這丫頭的胡言亂語啊?妾身治理后院井井有條,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爹!你千萬不要信容凝月的鬼話,兒子我根本沒有去過什么春悅樓,更別提找歌姬鬧事了。我是侯府公子,自然要以咱們侯府的聲譽為主啊!”容承衍說的信誓旦旦。
“爹爹,娘親和哥哥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請爹爹明察。”容清雨也不由分說的求情道。
容承衍和大夫人同時跪倒在容浩昭身前,容凝月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擔驚受怕,“爹爹,月兒,月兒不敢有半句謊話。”
容浩昭黑沉著臉盯著幾人,堂中靜溢的可怕。
良久,容浩昭終于開口:“我相信月兒,她不是個會掐謊的孩子。”
容承衍平時什么德行,他不是不知道,春悅樓的事情他多少也有耳聞。無奈容承衍是侯府的嫡長子,余下的兒子都是庶出,他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思索片刻,容浩昭看著容凝月,說到,“月兒,此事可是有什么誤會?”
容凝月心中一涼,容浩昭這明白著是要替容承衍和大夫人遮掩。
若是換做平常,就坡下驢也不算難事,但是今天,她不想這么痛快放過這群渣親人。
狠狠掐了打腿一下,容凝月的眼眶再次蓄滿了淚水,緊咬著下嘴唇,迎著容浩昭的目光看過去,“爹爹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