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衛,你說先生他不會遇到什么意外吧。”遺跡之中,張嵩聞一臉擔憂地朝衛孤崖道。
“你放心,那凌騰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元嬰期,實力相差實在太大。他就算長個三頭六臂出來,也絕對不是鐘道友的對手。”
衛孤崖近身感受過鐘離道的劍意之后,他對鐘離道的崇拜,就如那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如果不是理智約束著他,他恐怕早就抱著鐘離道的大腿跪求賜教了。
栗泉那邊,正和娘親講述著自己這些年來的有趣經歷,說到精彩之處時,眉飛色舞地比劃起來。
清兒則摟著女兒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露出寵溺的神情。
衛孤崖遠遠望著,不敢上前打擾,生怕破壞了這溫馨的一幕。
“清兒,你……恨我嗎?”
衛孤崖喃喃自語道。
他心里清楚,自己降服清兒之后,并未給她多少關懷,甚至在對她下達了看守洞府的任務以后,他們連面都很少見了。
唯一交流超過十句話的一次,還是他想從清兒體內抽取極寒靈力來融合元神的那一次,當時衛孤崖以為清兒會拒絕他,已經做好了強行抽取的準備,然而清兒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衛孤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主人,但清兒卻是一個忠心的下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替他看守著洞府。
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厭煩的神情,一直都毫無怨言的忍受著無盡的寂寞。
衛孤崖很想還她自由,只可惜奪舍之后,他已無力更改自己先前與清兒定下的血契規則,而他交由鐘離道的馴獸訣是基于血契衍生出的操縱法門,更是不可能借此來使清兒擺脫血契的控制。
好在因為歲月的緣故,清兒體內的血契已有不穩的跡象,根據清兒自己的預估,可能再過幾年,她便能強行掙脫血契的束縛,重獲自由。
清兒暫時無法離開遺跡,栗泉留下與娘親敘舊,張嵩聞和衛孤崖原本是打算陪鐘離道一起前往血劍門,但卻遭到了鐘離道的拒絕。
“外面還有大量敵人,內部也殘留著部分魔人,你們莫要亂走,暫且留在此處,靜等我歸來。”
鐘離道安排完畢,先讓紀承宋給他畫了一張標有血劍門位置的地圖,再讓紀承宋于地圖上標出附近所有的黑市,然后他就出發了。
遺跡中收集來的無用之物,都被鐘離道在黑市里換成了長劍,共計一百三十七把。
這些劍都是普通貨色,在其他修真者眼里本就不值錢,若不是幾個黑市加起來只有這些普通長劍,鐘離道備的只會更多。
兵器一旦有了品階,則進入了法寶的范疇,哪怕是最低的人階法寶,價格也能翻上十幾倍,可在鐘離道這里,普通長劍與低級人階法寶所帶來的效果并沒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所以從性價比來看,大量購買普通長劍是最優的選擇。
鐘離道帶著一百三十七把劍上了血劍門,破開大門直接沖了進去,他本以為自己會遭到大批血劍門弟子的圍攻,結果他一路上遇到的弟子數量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少,而且這些弟子的本事也都稀松平常,鐘離道迎面奔去,抬手一劍便把他們全給放躺了,沒有一個人能擋下他一招。
鐘離道覺得,探索遺跡的那支隊伍,整體實力遠比留在血劍門里的這些人要強。
他當時就感到奇怪,后來才明白居然是血劍門內亂的緣故,只是沒想到,這場內亂的發起者竟是栗泉的生父。
栗誠也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能結識到如此可怕的一個人!
“嗖——”
風俱琮好似一個人肉皮球,被鐘離道踢得在空中來回飛舞,沒有落地片刻。
他的四肢皆被斬斷,血水一股一股地不斷從創口涌出。
風俱琮每挨一腳,身體之上便噴出大片血花,幾個回合下來,鮮血已灑得滿地都是。
鐘離道越踢越快,整個人化作一團黑影,不斷地撞在風俱琮的身上,到后來,鐘離道更是快到連影子都消失不見,只留下風俱琮一個人在空中不停地起起伏伏,左右橫移。
“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俱琮終于落地。
鐘離道不是累了,而是膩了,他準備換一個玩法。
“踢過了皮球,那就抽個陀螺吧。”
鐘離道哈哈笑著,抬腳托住風俱琮的盆骨,輕輕一挑,風俱琮居然保持著腦袋朝下的姿勢立在了地上。
“陀螺有了,至于鞭子嘛——”
鐘離道說著,解下了儲物袋,嘩啦啦將里面的東西倒了一地,然后撿起一條九節鞭。
這條九節鞭是血劍門弟子從那遺跡里尋來的,后來放進了擂臺的寶物堆中,被鐘離道一起收了過來。
由于是冷門兵刃法寶,這條九節鞭在黑市上也沒人要,以至于留到現在,沒想到此時居然派上了用場。
“啪——”
鐘離道握緊九節鞭,使勁一抽,猛地傳出一陣爆響,而后風俱琮竟真的像個大陀螺似的,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啪、啪——”
鐘離道不停地抽著,風俱琮也不停地轉著,沒過多久,一股黑煙從他頭上面冒了出來。
“哈哈,轉得太快,你的頭發要燒著啦!”
鐘離道邊抽邊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想試驗一下如果讓風俱琮繼續轉下去,他的腦袋到底能不能燒著。
然而又轉了一會兒,風俱琮的頭上突然爆出一團血光,猩紅的液體頓時便熄滅了黑煙。
“你把我的火弄滅了!”
鐘離道此時就像是一個生氣的壞孩子,憤怒地揮舞著九節鞭,使勁抽打著風俱琮的身體,每一鞭下去,都打得他皮開肉綻。
栗誠覺得,隨著負面情緒的侵蝕逐漸加深,鐘離道的行為,也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住手!”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響起一聲暴喝,接著,一道紅光閃過。
一只粗如兒臂的血紅長槍劃破天際,狠狠朝著鐘離道扎了過來。
趁著鐘離道閃躲之際,另外兩個身影突然從土里鉆出,架著風俱琮閃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