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筠的頭重重的磕下,一點也不含糊。等她抬起頭來,額頭上已經一片紅腫。
“冷宮,倒是好想法。”羽墨殤冷笑一聲。
“去什么冷宮,多一張吃白飯的嘴。從今兒起,就由你負責打掃養心殿吧。”
侍衛聽命而來,卻呆站著你看我我看你。
皇上只說她負責打掃養心殿,也沒有說她到底是宮女,還是主子呢?
“還愣著干什么!”羽墨殤一聲大喝,將那些驚愕中的侍衛驚醒。
璃筠挺直了背,高傲的朝飛羽廳外走去。
她的臉上不悲不喜,眼光掃過之處都有一股威壓,讓人窒息,不敢褻瀆這份尊貴。
各宮嬪妃還傻愣著,被她的氣勢震驚住,上首卻傳來羽墨殤的聲音。
“你走錯方向了,應該左轉。”他的聲音不似之前的冷漠,帶著些淡淡的笑意。
璃筠猛然停住,臉上是不能掩蓋的尷尬,竟然又走錯了方向。
她的臉上爬滿尷尬的紅色,低著頭跟在侍衛后面挪動著,自然也忽略了梁聞昌的神情。
隱在人群中的左相低頭輕笑,眼神雖沒有跟著璃筠,但眼里的溫柔與寵溺卻不減一分。
白裙遠去,淡去,漸漸只剩下一個人影。
眾人將眼神收回,心思卻已經飄遠,心不在焉起來。
這皇上的心思,越發難猜起來。不貶入冷宮,卻把她貶為掃地女,偏偏連位分降沒降也不說明白。
各宮嬪妃也沒閑著,壓低了嗓音討論起來。
“她這回倒是因禍得福了,不僅沒獲罪進冷宮,還得了貼身伺候皇上的機會。”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再怎么裝也掩不去骨子里的卑賤,倒是羨慕起掃地女來。”
“你說什么呢,嘴巴不干不凈的。”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兩人對視著,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羽墨殤卻沒有理會下面的動靜,依舊盯著眼前的菜出神,偶爾拿起筷子夾上一夾。
“啟稟皇上,臣喝醉了,先行告退。”左相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還真有幾分醉了的意味。
再看那梁聞昌,頭繩已不知什么時候散開,墨色的長發披在肩上,臉上微微暈紅。
他的臉原本就俊美,氣質也頗為不俗,這么一看,倒更加像天上來的公子哥了。
羽墨殤抬頭看了一眼,將那群犯花癡的妃子也看了進去,心中頗為不快。
難道散發披肩才是現在的潮流趨勢?看這一個個的樣子,看來自己也得抽個時間來試試了。
左相的態度是恭敬的,禮節是到位的,措辭也是得體的,只是還沒等皇上發話,他就已經搖搖晃晃的走了。
羽墨殤并未攔下他,心中卻冷哼一聲。
裝醉,堂堂左相也干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梁聞昌樂得無人阻攔,腳步瀟灑,臉上掛著的是俊朗的笑容。
等到這白衣也漸遠,眾人才將眼神收回,只是更加心不在焉起來,隔一會兒就往那座位看一眼。
羽墨殤將筷子放下,慵懶的聲音傳來,“朕也乏了,既然接風宴的主角走了,那這宴會就散了吧。”
他說完徑自起身,朝著養心殿就邁步。
“皇上請留步。”蕭何卻忽然喊住了他。
羽墨殤好脾氣的轉過來,“皇后可還有事?”
蕭何被他強大的氣場壓制著,臉上不由的冒著冷汗,“臣妾想請皇上到蕭何殿。”
羽墨殤輕瞥眾人,“朕今日還有奏折未批,皇后自己歇著吧。”
蕭何的臉色發白,不可置信的看著羽墨殤。
四周傳來嗤笑聲,羽墨殤輕瞥眾人,看見了她們幸災樂禍的樣子。
再對上蕭何發白的臉,羽墨殤的心一軟,心頭閃過一絲愧疚。
“皇后先回去吧,等朕忙完這一段,自然會去你那里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留下蕭何癡癡的站著。
而那頭的璃筠已經到了養心殿。
“進去吧。”接手的是小李公公,他一貫囂張跋扈,對璃筠自然也不客氣。
“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間了,自己打掃打掃就可以睡了。”
“謝過公公。”璃筠躬身,臉上滿是恭敬。
小李公公揮手,“魚姑姑,這人就要麻煩您了。”
魚姑姑走過來,步伐端正,儀表萬千,“李公公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調教的讓皇上滿意的。”
小李公公陪著笑,“那就麻煩姑姑了。”
璃筠看著這小李公公變換的表情,心中已經猜到了面前的人的地位。
“見過魚姑姑。”璃筠再次行禮。
魚姑姑忙把她扶住,“小主別折煞了奴婢,雖然小主被發落到養心殿打掃,但名號畢竟是沒有去的,真論起來奴婢還得喊您一聲小主呢。”
璃筠一怔,“姑姑說笑了,這都來了養心殿,自此就是奴才了。”
“好了,以后你見我也不必這么恭敬,就喊我魚姑姑就行。你嘛,先前的名字也不能用了,就給你換個好稱呼的名字吧。”魚姑姑低頭沉思起來。
“姑姑看,寒梅如何?”璃筠忽然開口。
魚姑姑的眼底閃出一絲光芒,只是瞬間又消失,“好,寒梅好名字。”
“既然李公公已經給你分配了地方,那你以后就在這里吧。”魚姑姑看了一眼簡陋的房間,皺了皺眉頭。
“是。”璃筠低眉順眼的答應了。
“今日你就先歇著吧,等我請示了皇上,再給你分配活計。”魚姑姑說完就走開了,一刻也不想多呆。
璃筠嘆口氣,走進那將要居住的房間。
剛剛把腳邁進去,屋頂上就掉下來個東西,將璃筠嚇了一跳。
她大著膽子,湊近那黑東西看了看,見沒有動靜,這才重新走進去。
沒想到,剛剛走進去,就感覺到門一關,整個屋子黑漆漆的,一點光也透不出來。
當黑暗再次襲來,璃筠的臉色開始發白,整個人不住的顫抖。
“來人吶,救命啊。”她顫抖著,小聲的發出求救聲。
她無助的立在屋子中央,聽著周圍簌簌的響聲,依稀辨認出有東西掉了下來。
她一動也不敢動,束耳仔細聽著動靜,只感覺自己的頭發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