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林盛夏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看到席錚守在自己的身邊,林盛夏大概已經猜測到結果,臉色顯得有些難看,滿是愧疚的說著:“對不起,我沒能夠幫上什么忙!”
席錚緊握著林盛夏的那雙手,態度明確的說明著:“你能夠醒來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以后都不要在做這樣的傻事了。”
“公司……”
提到公司這個話題,席錚的身體明顯一僵,隨后故作輕松的向林盛夏輕松的說著:“一切都解決了,我再也不用每天像臺機器一般游走于公司。”
“那席家……”
“席家的房產和財產都被法院凍結了,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我現在變成窮光蛋了!這樣也好,體驗一把窮人過得生活,就在剛剛……我連你的住院費都交不出來,還是千北為你支付的住院費……”
對林盛夏,席錚不想有任何的隱瞞。
也不想去邀功,所以非常坦誠的說出了一切。
林盛夏能夠感受得到席錚內心的那份不平靜,反握住席錚的手,勸慰的說著:“別難過,這一切都是暫時的,你說過的,哪怕失去了一切,你可以依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回來。”
這話的確是從席錚的口中說出來的,只是說的時候,他還擁有一切,不知窮人的疾苦,可現在……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大言不慚了。
苦澀的笑著,確又不想令林盛夏擔心,淡定的說著:“放心吧,我沒事……”
“你幫我辦下出院手續吧,我的燒已經完全退了,想要回家。”
事實上,林盛夏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太好,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但現在并不是養病的時候,她需要幫助席錚解決一些事情。
“不行,醫生說你肺部有些感染,必須住院接受治療。現在你最主要的任務便是躺下來好好的養病,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
我怎么可能不擔心?席家的房子都被沒收了,財產也被沒收了……
大人倒還好說,可是阮阮的孩子才那么小,想到這里,林盛夏便無法做到淡定。
仔細想過之后,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來一串鑰匙,放到席錚的手中,帶著些許嚴肅的說著:“正如你所說的,眼前的困難不過是暫時的,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夠虧待了兩個孩子……我的房子不算太小,如果你們搬過來的話,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林盛夏善良的邀請,令席錚有些猶豫。
作為男人,他希望由自己去保護自己的家人,而不是依靠女人來幫助。
望著手中的這串鑰匙,席錚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席錚的那點心思,林盛夏又怎么會不明白呢?
態度明確的向席錚催促著:“這有什么好想的啊?你們男人需要尊嚴,可是不能夠虧待了孩子啊,再者說了,不住在我這里,你們也是要出去租房子住的,現在市區房價那么高,租房子也挺貴的,這不是明擺著浪費錢嗎?”
在錢這方面,林盛夏比席錚算的更加透徹,畢竟,她不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富家千金。
林盛夏再三的勸說下,席錚終于做出了決定,欣然接受了林盛夏的這份邀請。
打電話邀席濤來醫院的大廳見面,將鑰匙交到了席濤的手中,并說明了林盛夏的決定。
“小嬸沒事吧?我聽說小嬸為了給我們爭取機會,站在暴雨中足足兩個小時……”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席濤在感激的同時,也沒有忘記關心林盛夏。
“可能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公司的那些員工……”
因為著急著去找林盛夏,席錚便將遣散公司員工的重擔交給了席濤。
席氏集團并沒有像其他的公司那般,因為破產可以拖著員工的工資不給。
席錚為了防止這一天的到來,提前從公司的賬戶上取出來這筆錢,如今公司真的破產,這筆錢自然是發放給那些員工。
“放心吧,公司的每位員工,都拿到了屬于他們的工資,反倒是我們……”
席濤的話戛然而止,他知道此刻席錚的心理很不舒服,所以不想要在為他添堵。
席錚深深的嘆了口氣,帶著幾分鼓勵的說著:“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努力,今天我們所失去的,未來都會一點點的找回來。”
曾經,席濤像個孩子一般,對公司的事情不感興趣,更不懂得一份責任,如今經歷了這份變故,突然之間,席濤成長了不少。
看著每天要吃喝的孩子,席濤才知道自己的身上肩負著怎樣的一份重擔。
更為之前自己的逃避而感到懊悔,面帶著濃濃的愧疚,向席錚發自于真心的道歉:“小叔,對不起,作為席家的一份子,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著自己身上所肩負的這份責任。”
席濤能夠這樣說,作為長輩的席錚內心自然是高興的。
伸出手,將手臂搭在席濤的肩頭,鼓勵的說著:“現在知道努力也不晚,你先回去安頓大嫂和阮阮、孩子,我留在醫院照顧盛夏,等盛夏出院了,我們叔侄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懂嗎?”
席濤雖然不知道席錚將來要做些什么,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是百分百的選擇了相信他。
拿著那串鑰匙,匆匆的離開了醫院,臨走的時候,讓席錚帶話給林盛夏,除了一句簡單的謝謝之外,席濤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席錚才剛剛回到病房,便看到醫生從林盛夏的病房內走出來。
他緊張的湊上來,往病房內張望著,看到林盛夏平安無事的在床上躺著,心理那種患得患失的恐懼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繞過醫生,匆匆的走進病房,帶著幾分急切的問著:“醫生怎么來了?”
“不用擔心,醫生過來只是詢問一下我的病情,看看我有沒有醒過來,席濤呢?已經走了嗎?”
“嗯,席濤這孩子經過這次的變故,似乎成長了不少。”
聽席錚這么評價席濤,林盛夏唇角揚起一抹淺笑,帶著些許認真的說著:“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之前你一直都希望席濤能夠成長,肩負起大哥所留給他的一份責任,現在他知道自己成長了,對他來講是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