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著急忙慌地。”掛掉電話,林盛夏臉色平靜,好像剛才真的只是和一個老朋友聊了一會而已。
“剛才是孟澤楷?”顧澤瀝已經(jīng)把晚餐都準(zhǔn)備好放到了小桌上,見她掛了電話也就把小桌端到了床上,放在林盛夏面前,碗筷也都幫她備好,直接放到她手里。
“嗯,本來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結(jié)果被你一嚇就撥出去了。”林盛夏有些埋怨,卻沒有責(zé)怪的意思,但也沒打算和他在這個話題上你做過多牽扯,“所以你剛進(jìn)來的時候要和我說什么?”
“沒什么,你先吃飯。”顧澤瀝抿著唇,往她碗里夾著菜,“這家的酥肉還不錯,你嘗嘗。”
“酥肉只有剛出鍋才好吃呢。”林盛夏很輕易地被岔開了話題,開始和他討論起哪個菜好吃,哪個菜應(yīng)該什么時候吃,一時間病房里倒是歡樂了不少。
“好啦,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林盛夏吃了個爽,甚至還有那么點撐,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顧澤瀝一直夾菜她就一直吃,不知不覺地就吃撐了,這和她向來秉持的晚飯八分飽完全不相符。
“我買飯回來的時候看到席濤了。”顧澤瀝一邊收拾著一邊平靜地說道。他想的很清楚,反正都耽誤這么久了,再耽誤一會也沒什么。
“阮阮怎么了?”剛才還輕松愜意的林盛夏立時變了臉色,緊張地問道,她才不擔(dān)心席濤呢,她只擔(dān)心顧阮阮。
“羊水破了,應(yīng)該是早產(chǎn),已經(jīng)送進(jìn)手術(shù)室了。”顧澤瀝說著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外套和鞋子,“走吧,我?guī)氵^去。”
“你怎么不早說?”林盛夏提高了音量,慌慌張張地下了床,根本不等顧澤瀝替她穿好外套就已經(jīng)風(fēng)似的跑出了病房。
顧澤瀝無奈地跟在身后,卻也無可奈何,他本來想一進(jìn)門就說的,那不是她要跟孟澤楷打電話,不讓他說話嗎?雖然孟澤楷這個電話是因為他才打出去的沒錯,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產(chǎn)科手術(shù)室門外,席濤施巧芝都在,施巧芝還算鎮(zhèn)定,只是一直緊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席濤就慌張了許多,不停地在門外踱著步子,看得人眼暈。
“大嫂,席濤。”林盛夏平靜了一下呼吸,快步上前,“阮阮情況怎么樣?”
“盛夏你來了。”見到林盛夏,施巧芝總算放松了些,只是這放松沒持續(xù)一分鐘就在她看到林盛夏身上的病號服時崩了,“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也穿上病號服了?”
“席錚沒告訴你們嗎?”林盛夏也是一頭霧水,奇怪的看著施巧芝和同樣驚訝的席濤,“我受傷了,去工廠見客戶的時候被倒下來的飲料箱砸到后背,受了點皮肉傷。”
“孩子不是都送到家里了嗎?”想起顧澤瀝一再和她保證三個孩子都回了席家她才安心住在醫(yī)院里,現(xiàn)在聽這語氣他們根本不知道她受傷了?那孩子呢?難道根本就沒送到席家?
“孩子是在家里……”施巧芝看出她的擔(dān)心,忙拉著她的手安撫她,“你別著急,阿錚把孩子帶回來說是你突然要出差去兩廣一段時間,所以孩子就放在家里照看著,澤瀝也說你去他的新公司上班了,我們這才沒起疑。”
顧澤瀝也上前解釋“本來是打算實話實說告訴大家的,但是阮阮的情況你也知道,隨時都可能早產(chǎn),我們不敢讓她知道怕她受刺激,小念那里也是一樣,她如果知道你又受傷指不定哭成什么樣,到時候她和樂樂一起哭,十個軒軒也哄不住,所以想來想去,我就跟席錚商量好了,誰問起都說你去兩廣出差了,反正他們也不會去核實。”
“哦。”林盛夏點點頭,她還奇怪自己受了傷怎么就顧澤瀝陪著,席錚不來是因為她不想見就算了,怎么施巧芝這個一向疼愛她的大嫂也不來了呢,原來是根本不知道。
“對了,阮阮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早產(chǎn)了?”說完自己的事,林盛夏又馬上想到了顧阮阮,臉上的焦急一覽無余。
“我也說不清楚,她早上還好好的,眼看著要到預(yù)產(chǎn)期了,加上公司副總換了人,小濤就在家陪她待產(chǎn),下午睡了個午覺起來就說要出去走走,哪知道走了不到十分鐘就抱回來了,說是羊水破了,這就著急忙慌地送到醫(yī)院了。”施巧芝一臉愁容,生孩子不是小事,但顧阮阮這個孩子生的未免草率了些。
林盛夏卻是囧了囧,貌似她當(dāng)初生席康樂的時候也是走著走著就羊水破了,該說她和顧阮阮不愧是親閨蜜嗎?
當(dāng)然心里是這么想的,臉上卻還是一臉著急的模樣,半分看不出她想到了自己生席康樂的場景,畢竟她現(xiàn)在依然是“失憶”人士。
顧阮阮是頭胎,又是早產(chǎn)難免就費事了些,隔音還算良好的手術(shù)室里隱隱能聽到一兩聲顧阮阮的尖叫,聽得林盛夏有些發(fā)麻,不禁開始回憶起自己當(dāng)初生孩子是什么情況,是不是也叫得這么凄厲,如果是未免丟人了些。
“你別擔(dān)心,她產(chǎn)檢結(jié)果一直都很好。”林盛夏正抱著胳膊低垂著腦袋努力回憶呢,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人,這熟悉的聲音和語氣,以及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林盛夏身體僵了僵,不是席錚又是誰?
“嗯,我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來安慰自己的,她總歸是不好一個巴掌送過去,高喊“離我遠(yuǎn)點”吧。
“去大嫂旁邊坐會吧,你傷還沒好。”說著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顧澤瀝也是的,就讓你這么跑出來,萬一冷著怎么辦。”
林盛夏尷尬地笑了笑,抬頭便看見他眉頭緊鎖,顯然是動了怒氣的,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不舒服,下意識地就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我不冷,都夏天了,哪有那么怕冷的。”
“嗯……”生氣還是生氣的,但一直跟自己冷戰(zhàn)的她忽然拉住自己的手,還像小孩子一樣在晃自己的手,顧澤瀝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不是?席錚心情愉悅地反手握住了林盛夏的小手,拉著她坐到了休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