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遠?”顧澤瀝從一堆文件里抬了頭,奇怪地看向滿臉哀怨的項恒遠,莫名地打了個冷顫,“你怎么了?”
“顧總,有件事……想麻煩你。”項恒遠說得很艱難。他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如果席錚知道他來找顧澤瀝,會怎么沖他發(fā)脾氣了。不過這個時候除了林盛夏大概也只有眼前的顧澤瀝能解決了吧?
還有什么比來自情敵的嘲諷更能提神醒腦的呢?
“什么事?借錢還是買房?”顧澤瀝收起了文件,一本正經(jīng)地開玩笑。
“不借錢也不買房,您先看看這幾份文件。”項恒遠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他勉強咧開嘴角笑了笑,把懷里的文件夾遞了過去,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看完您就知道我來找您干什么了。”
顧澤瀝一頭霧水地接過去,好奇地點開,第一份是策劃部的一個房地產(chǎn)開發(fā)方案,這塊地他知道,是前幾天才中標(biāo)的一塊地,在杭城。能拿到這塊地的開發(fā)權(quán)還多虧了賀子晉的幫忙。
開發(fā)方案寫得中規(guī)中矩,沒有糟糕的硬傷也沒有任何吸引人的亮點,這樣的方案他是絕對不會通過的。然而翻到最后一頁,在策劃部總監(jiān)意見那一欄里,赫然寫著“席錚”兩個大字。
顧澤瀝“……”這什么鬼?林盛夏的意見是席錚?
他疑惑地看向項恒遠,希望得到他的答復(fù),他卻攤了攤手滿臉無可奈何“席總不知道怎么了,心不在焉,這個還算好的了。”
聞言顧澤瀝又將其他的拿過來翻看起來,這一次他沒看文件內(nèi)容,只看了最后的簽名,越看越是無語,最后除了想罵人也沒別的想法了。
得虧席錚級別比他高,不然這會這些文件大概已經(jīng)被他摔到席錚臉上,并用盡畢生所學(xué)的臟字國罵,罵個痛快了。
“你不會讓我給他改簽名吧?”顧澤瀝也是被氣糊涂了,說了個根本不可能的要求。
項恒遠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麻煩你上30樓看他一眼,我要求不高,別打死就行。”
“你這要求還不高呢?”顧澤瀝瞪著眼睛,滿臉鄙夷,“得了,這些讓他們重新交上來吧。那個杭城地產(chǎn)開發(fā)的案子就算了,打回去重做,一點新意沒有,不能干滾蛋。”
“要叫救護車嗎?”有了顧澤瀝的應(yīng)允,項恒遠地心情也放松了許多,他抱著文件走到門口,忽然轉(zhuǎn)過身沖顧澤瀝開了個玩笑,被他拿靠枕扔了。
“扣扣”,三次有節(jié)奏的敲門,將發(fā)呆的席錚驚醒,他有些不耐煩,語氣也就沒有多客氣“進來。”
“你怎么來了?”本來以為是項恒遠有事找他,沒想到進來的卻是顧澤瀝。
顧澤瀝已經(jīng)脫掉了西裝,領(lǐng)帶也沒有戴,襯衣的扣子解開了三顆,誘人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健碩的小臂,優(yōu)美的線條顯示出小臂的力量。
席錚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預(yù)感,他下意識地往椅子里靠了靠,版瞇著眼睛看著顧澤瀝一步一步靠近,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找你談?wù)勑模夷懔牧娜松牧膲粝耄牧氖澜绺窬帧!鳖櫇蔀r帶著一抹痞子笑,完全沒有平日里讓女職員面紅耳赤的溫文爾雅。
“嘖,那你得去微信搖一搖,多的是美女陪你聊。”見狀席錚也放松了些,陪著他開起了玩笑。
“微信美女可沒不好好工作,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他有心情開玩笑,顧澤瀝卻沒興趣和他開玩笑,直接大開嘲諷。
“聽說席總最近私生活不是很美好,所以脾氣暴躁,我這個公司副總倍感壓力只能來冒死相勸了。”顧澤瀝挑了挑眉,語氣里頗有幾分不屑。
“我以前挺尊重你的,雖然從感情上來說,我和你是情敵,但怎么說呢,跟你待久了,我覺得你在商業(yè)方面是有很獨到的見解的,我也一直覺得你是把公事和私事分的很開的一個人。”
“不像我,感情用事,因為盛夏讓你收購,又因為盛夏要分出去,還是因為盛夏,我又回來了。”
“但是最近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你不是公私分明,你只是沒遇到能影響你公事的私事而已。”
“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這次只是文件處理得亂七八糟,還被恒遠攔了下來,如果恒遠沒有攔下來,你知不知道那幾份文件發(fā)下去執(zhí)行以后對公司會有多大影響?”
“杭城那塊地,我跟賀子晉沒臉沒皮求了那么久才讓他幫我們拿到手,你隨隨便便就批了策劃,你知不知道這塊地關(guān)系著我們以后在杭城的發(fā)展?”
“席錚,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你小心思扔開,在公司里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整個席氏,上千個員工都要仰望你的鼻息生活,他們的房貸車貸衣食住行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你能不能為他們負點責(zé)。”
“說真的,我特別看不起你。當(dāng)初我和盛夏在美國,小念還小,每天都離不開她,又不肯跟蘇阿姨親近,她只能帶著小念去公司工作。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把每一個項目完成得漂漂亮亮,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你呢?你像什么樣子?”顧澤瀝說的每一個字都平心靜氣,好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可是席錚聽得出來,顧澤瀝很生氣,非常生氣。
“你又不是我,你當(dāng)然可以說得很隨意。”他不甘心被顧澤瀝數(shù)落,語氣也冷了幾分。
“呵呵。你不就那么點破事兒嗎?要么是和盛夏有關(guān)系,要么是和蘇韻有關(guān)系。”顧澤瀝冷笑,臉上也多了幾分鄙夷,“聽說蘇韻懷孕了,恭喜恭喜啊!”
“顧澤瀝!”蘇韻懷孕這件事就像是他不可觸碰的傷口,誰提炸誰,即便是顧澤瀝也不例外。
“有本事跟我兇,你有本事別給我留把柄啊!”顧澤瀝才不怕他,他怎么會看不出席錚此時的外強中干?
“再次當(dāng)?shù)缓脝幔俊鳖櫇蔀r又變成了那張欠揍的笑臉,滿滿的嘲諷,“我得謝謝你才對,你讓盛夏死了心,我就有機會了。到時候請你喝喜酒,你可別拒絕!”
這句,算是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