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軍一直都在盯著張曉峰的手看,他明明知道張曉峰一直都在出老千,要不然牌不可能出得這么順,然而霍軍硬是沒有看出張曉峰的手法。
“他居然這么厲害!”霍軍心里暗暗吃驚。
這時候霍軍已經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金爺請示,直接把張曉峰收到麾下,不讓張曉峰去冒險進行那一場賭局。
然而想到張曉峰的性格,霍軍又暗暗嘆息一聲,張曉峰是不會愿意在一個人手底下手限制的。
霍軍猜得沒錯,如果張曉峰只是想過那種逍遙自在,不為吃喝發愁,也不給人卑躬屈膝的日子。
然而這樣的日子又談何容易,就算你成為了人上人,還是有比你更厲害的,就好像六哥,在李亮他們看來很厲害,但六哥還是為官方的關系跑來跑去,就怕有一天突擊檢查,把自己的賭場給端了,也不敢跟馬龍耍橫;馬龍雖然比六哥厲害,但他還是怕金爺;金爺雖然在瀟江省很厲害,但全國還有不少跟金爺一般厲害的,相互之間也有各種爭斗,有時候吃了啞巴虧,也不能說出來。
張曉峰在邵市曾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卻終究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賭局還在繼續,朱有才已經輸到了三十多萬,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張曉峰把牌遞給朱有才:“朱老板,你要不要發幾手?”
朱有才想了一下,接過牌,隨便洗了幾下,猛子卻要求切牌,切牌以后朱有才繼續發牌。
猛子切牌的手法并不算高明,在場有不少會點千術的都看出來了,然而朱有才對千術一無所知,根本就看不出來,等牌發完,朱有才拿起牌看了一下,是一張A、J、6,這樣的牌不算大,但很多時候都會有人跟牌。
朱有才猶豫再三,想到前面幾次總會有對子,還是把牌丟了。
剩下的人,輸贏其實已經不重要,但幾個人這次就是故意,裝模作樣下了一圈注,最終是張曉峰A、10、3贏了。
朱有才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自己的牌明明是最大的,自己居然把牌給棄了。
張曉峰收了桌子上的錢以后,對朱有才說道:“朱老板,平常心,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嗎?你太心急了。”
朱有才這時候還是很感激張曉峰的,因為張曉峰一直都在跟他說,讓他心平氣和,讓他冷靜。
朱有才也很清楚,打牌就不能沖動,越是冷靜,對自己越是有利,然而到了要傾家蕩產的時候,心卻是很難平靜下來的。
朱有才雖然在點頭,可接下來的時間,他拿到A大的單牌還是不敢跟,最后卻總是發現,自己的居然是最大的。
當朱有才拿到一對,跟上個三五輪,又不敢繼續跟下去,最后贏了也只是幾萬塊。
等朱有才拿到大牌,最后總是沒有人跟,要么跟到最后卻是輸的。
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多人都遇到過,然而很少有人會想,這是不是一個局。
朱有才面前的錢越來越少,他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心里也越來越后悔,然而無論怎么樣,這一切都在朝著他害怕的方向發展。
等朱有才面前最后一個籌碼輸出去,張曉峰面前已經多了十幾萬,老蛇那九十萬的籌碼也輸了三分之一,大多數都被猛子贏去了。
猛子笑嘻嘻的給所有人發煙,然后朝鐘飛喊道:“鐘老板,在場的沒人一包芙蓉王,我請。”
鐘飛走到桌子前,伸手去拿朱有才已經簽過字的那些合同和委托書:“朱老板,這個合同麻煩你給我下。”
朱有才下意識按住了合同,聽到鐘飛的話才回過神,緩緩太起手。
鐘飛拿起合同,勸道:“朱老板,輸贏是常事,你是個有能力的人,這些錢,你沒幾個月就賺回來了。”
朱有才卻知道,這些錢還再掙回來有多難,做小本生意的話,資金鏈并不是那么重要,但生意做到一定的規模,當你的資金鏈斷裂,那就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明明再過半個月就能賺大錢的生意,就因為你資金鏈斷裂,也能讓你虧得已無所謂。
現在朱有才的養殖場規模一定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工資、飼料、雞苗那都是一大筆的花銷,萬一再遇上一次雞大規模生病,他根本就扛不住,等自己那些辛辛苦苦拉來的客戶全部找了新的供應商,他到時候就算再養雞,肯定也很難達到這個程度。
最讓朱有才懊惱的是,他一個月前還有存款百萬,一輛價值幾十萬的車,現在他卻已經身無分文,車子也被自己輸掉了。
鐘飛拿著合同,對一邊看熱鬧的服務員說道:“去拿煙,給所有人發一包,猛子請客。”
服務員應了一聲,趕緊去拿煙。
朱有才顫抖著看向張曉峰:“雷老板,你能不能再借我二十萬,我用我的養殖場做抵押。”
張曉峰直接推了二十萬給朱有才:“我信得過你,不用抵押,等你什么時候方便,還給我就是,不過我希望你拿這些錢是東山再起,不是再賭下去,不過這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攔著你。”
人在落難的時候,誰幫他一把,總是很容易感動的,除了極個別比較冷血的人。
朱有才這時候對張曉峰幾乎是感激涕零:“雷老板,我還想再賭一把。”
張曉峰嘆息一聲:“隨你吧!贏了你就還我,輸了你就不用還了。”
朱有才也沒有堅持,轉頭對猛子說道:“你敢不敢跟我再賭一把?”
猛子這時候真跟周圍的人吹牛,聽到朱有才對自己說話,猛子偷偷看了張曉峰一眼,這是張曉峰布的局,在原本的計劃中是沒有這一局的。
張曉峰只是微微頷首。
猛子會議,對朱有才說道:“可以,你說怎么賭,你還有錢嗎?”
朱有才大口的呼吸,似乎想要把心里的郁結全部給吐出來:“我有一個養殖場,那些東西不值什么錢,里面已經養出來的雞,至少值二十萬到三十萬,我就算二十萬,加上這二十萬,一共四十萬!”
朱有才說著把手里剛從張曉峰手里拿來的二十萬放到桌子上:“就抽一張牌,黑桃A最大。”
很少有人會這樣賭,這樣賭的人基本都是已經竭嘶底里,想要贏,想要拼上所有家當賭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