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峰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睡在雙人席夢思上,原木色的家具,白色的墻面,淡紫色的被子,床邊還有一個輸液架子,架子上掛著一個輸液袋。
張曉峰感覺自己全身都有些僵硬,想要動一下,一用力全身都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后背直冒冷汗。
深吸了幾口氣,緩解緩解身上的痛楚,心里想著到底是誰救了自己,為什么沒送自己去醫院?反而帶回了家里?
想了許久,又想起童小菲,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本來說好過一天就回去的,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輸液袋里的點滴快要完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穿著一套淡藍色的家居服,長發披在肩上,不施胭粉卻帶著一股成熟的女人韻味,這人居然是梅姐。
張曉峰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會是梅姐:“謝……謝謝!”
張曉峰說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喉嚨似乎有些不舒服,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一樣。
梅姐沒有看張曉峰,而是看了一眼輸液袋:“你昏迷好幾天了,送你去醫院解釋不清,醫院的醫生肯定要報警,只好把你帶回來了。”
“你為什么要救我?”張曉峰不傻,在賭場的時候,潘有全要給自己補兩刀就是梅姐阻止的,如果不是梅姐阻止了,自己這時候恐怕已經是具尸體了。
自己要被沉河的時候,梅姐還在賭場,他能把自己救起來,肯定不是意外發現自己漂浮在河面上,而是特意去救自己的。
梅姐從床頭柜上拿起一根棉簽,給張曉峰拔掉針頭:“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張曉峰干笑了兩聲:“梅姐,你這是拿我開玩笑呢。”
梅姐嬌笑一聲,打量著張曉峰說道:“看你在賭場淡定自如,沒想到還挺害羞的。”
張曉峰倒不是害羞,只是梅姐救了自己,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總是要尊重一些的,油嘴滑舌似乎不太好,在道上混的人有幾個人會害羞?
梅姐沒有繼續逗張曉峰,拿出手機:“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喊菲菲,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你的手機被潘有全拿走了,我也不好去要,一直沒辦法聯系上你那個菲菲,給她報個平安。”
張曉峰沒想到梅姐想的這么周到,心里越發的感激:“那麻煩梅姐幫我打個電話。”
張曉峰報了一個電話號碼,梅姐撥通以后,將手機放倒張曉峰的耳邊。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彩鈴聲,張曉峰心里又是期盼,這次死里逃生,讓他更想好好珍惜這個自己心愛的女人;同時他又自責,雖然自己昏迷了,這么久沒回去,童小菲也聯系不上他,肯定擔心壞了。
“喂……哪位?”電話里面傳來一個有些許陌生的聲音,不是童小菲的聲音。
張曉峰微微皺眉,是誰拿了童小菲的手機?難道是她的家人?
童小菲的家人一直都不同意兩個人在一起,這時候只要說出“張曉峰”三個字,對方肯定掛電話。
“你好,我是童小菲的同學,聽說她最近有些困難,我想問問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張曉峰用一種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盡量不讓對方聽出自己的聲音。
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真是小菲的同學?”
“是的!我剛從同學群里看到消息,我們幾個同學商量著,看能不能幫點忙。”張曉峰說完,又說道:“如果有需要的話,麻煩你跟小菲說一聲,讓她打這個電話就好了。”
對方似乎信了張曉峰的話,語氣也變得緩和許多,帶著笑意說道:“那好,謝謝你們這些同學還記得小菲,幫小菲謝謝其他的同學。”
掛了電話,梅姐奇怪的問道:“你為什么要撒謊?”
張曉峰的命是梅姐救的,倒也沒有那么多的戒心:“我跟菲菲的事情,他們家里不太同意,菲菲不是道上的人,又讀了大學,我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混混,一個賭棍而已。”
梅姐理解的點點頭,雖然大學生已經不如幾十年前稀少,但哪個家長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混混加賭鬼?
梅姐從門口的飲水機里給張曉峰倒了一杯熱水:“要不要喝點水?”
張曉峰還真有些渴了,掙扎坐起來,太久沒有動,身上又有許多瘀傷,一動就痛的直撮牙花子。
梅姐趕緊把水放下,然后去扶張曉峰坐起來:“你身上有不少傷,大部分都是瘀傷,只是雙手骨折,又失血過多,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在梅姐的幫助下,張曉峰好不容易坐了起來,只是梅姐畢竟是一個女人,扶張曉峰的時候幾乎是抱著他拉起來的,胸前的豐滿在張曉峰面前晃動,讓張曉峰有些尷尬。
張曉峰雙手還用不上力,只能梅姐來喂,梅姐似乎對張曉峰和童小菲的事情很感興趣:“你和那個菲菲以后打算怎么辦?”
張曉峰喝了兩口熱水,有些煩惱的說道:“現在還不知道,我本來打算金盆洗手,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徹底退出來,如果我真的徹底退了,以前的仇家來找麻煩也不好辦,如果不徹底退出的話,他們家里肯定又不愿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梅姐點點頭:“我跟一些道上的朋友打聽了一下,你在邵市那邊還挺厲害的,也得罪了不少人,你人還在道上,道上的人都要給你面子,也沒有幾個人敢找你麻煩,如果你真的金盆洗手了,愿意幫你的人還有多少就不好說了,這個世道就這樣,你有價值大家才幫你,你沒價值了,誰會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