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看著劉志,聲音有些哽咽:“老大……”
“別流馬尿。你是孤兒,跟著我這么多年。我就當你是我的兒子一樣看待。我兒子,我不希望他走這條路。你,我也不希望。但是沒辦法,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女人了。等有了孩子,就把孩子送到安保公司這邊,讓他脫離這一行。至于你和我,怕是一輩子都離不開了。”劉志嘆了口氣。
黑道,一旦踏入,哪那么容易走出來?
即便是所謂的洗白,也只是身份上的洗白,真正的白,卻永遠不可能得到。
小七默默的點點頭:“老大,我知道你的苦心。我會盡快找個女人。”
劉志派了小七的腦袋一巴掌:“小混蛋,這要找的女人,可不是玩玩就算了的。這是要給你生孩子,過日子,以后你老了,和你一起老的女人。能隨便找嗎?這樣吧,等聶董事長那邊的事情了了,回來之后,我想辦法,豁出這張臉,給你求個親事。他肯定可以給你找到正兒八經的人家。”
小七連忙別過頭去,擦擦眼睛,用力的點點頭。
車子停在了安保公司的停車場,劉志沒有下車,拍拍小七的肩膀:“行了。別這個樣子,丟人。擦擦臉,咱們該辦正事了。”
小七連忙拿出紙巾,仔細的擦干眼淚,搓搓臉:“我沒事了,老大。”
看著恢復了剽悍的小七,劉志點點頭,開門下了車。
兩個人一前一后,很快來到了張斌的辦公室。
現在張斌自己一個人支撐這里的事情,整天幾乎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臉色有些蒼白。
看到他們兩個,強笑了笑:“坐。”
“張副總,我們今天來,主要就是一個事情。”劉志知道張斌時間寶貴,也就直接說道。“海市最近出現了規模不小的毒品交易。我們查了,發現來源是云南那邊。我們打算派一批兄弟過去看看情況。我打算讓小七帶隊。”
劉志說完,就等著張斌的答復。
張斌聽著這個消息,慢慢的說道:“規模有多大?”
“按照我們得到的消息,我們海市這邊出貨是最少的。大概有一百多公斤的各種毒品。周邊的地區,恐怕總體數量超過幾噸。”劉志輕輕的說道。
張斌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似乎這是受到聶幽的影響。
“這事有點大。這樣吧,你們別著急動手,該干什么干什么。我聯系一下國安那邊,讓他們找到詳細的情況,再動手。到時候怎么做,如果需要你們動手,你們就動手。否則,你們一旦動手,恐怕很容易被定性為黑吃黑或者黑社會活動,鬧大了不好收場。”張斌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才慢慢說道。
劉志點點頭:“那好。那我們等消息。”
說著拿出幾張紙:“這是我們得到的所有的有價值的情報,是小七負責的。”
特別加重了小七的分量,這是劉志的私心。
張斌笑笑,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然后看著小七:“小七,很不錯。不過還是要注意,多學點公司管理的事情。尤其是碼頭物流這方面的。以后,咱們的物流公司可是要擴大的。很多物流的保安和安保,也是要加強的。”
劉志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還打算讓小七接他的班呢。這張斌這么說,似乎是不打算讓小七回去了。
看到劉志的臉色,張斌笑了起來:“放心吧。小七到時候該做什么還做什么。等你退休還早呢。他現在還算年輕,多學點,將來對管理手下,也是有好處的。”
張斌呵呵笑了下,小七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七知道,從來都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最底層的人,自己的命運,雖然算是自己掌握,但是實際上,卻不受自己的掌控。自己只能在大人物畫好的圈里活動罷了。
不過以前,都是那些黑道的打打殺殺,而現在,卻不一樣了,這是正常人的正常的發展道路。哪怕還是做跟黑道相關的事情,但是也絕對不是純粹的黑道。而是一種介乎黑道和白道之間的,防火墻,對,就是防火墻這種說法。
他要做的,就是做一道墻,防火墻,防止黑道的那些東西蔓延到白道這邊來。
是啊,防火墻!
自己就是一堵墻!
小七想著,居然走神了,因為他想到了安保公司分部,碼頭那邊的那個女文員。長相很普通,但是人家是大學生。小七雖然是安保公司碼頭分部的經理,看到那個在他屬下工作的文員,卻總是有一種自卑感。
若是以前,或許他會采用給錢,給東西,甚至用各種想到的手段去得到這個女人。但是現在,他不會。他只想有一天,能夠真正的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小七……小七?”劉志連喊了兩聲。
小七猛然驚覺,突然臉色一下子紅透了:“啊……那個……老大。什么事。”
劉志納悶的看著小七:“你剛才想什么呢?”
張斌看著小七,卻突然笑了:“十有八九是想女人了吧?”
小七沒喲解釋,卻居然低下了頭……一個快三十歲,在黑社會打拼廝殺十幾年,算是半個老大的人物,居然羞紅了臉?
劉志訝異的看著小七:“你還真的想女人了?”
“估計是看上誰了!哈哈……來來來,說說看。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幫點忙什么的。”張斌也來了興趣,這幾天也太累了,也難得有個放松的時候。
小七頓時難為情起來,看著兩個算大佬級別的人物,卻吭哧吭哧的說不出話來……
“嘿!小七,以前跟著我砍人的時候,可沒見過你這樣。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能讓你變成這樣?”劉志大為好奇。
看看張斌,再看看劉志,小七終于說道:“那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和我差不多同個時間進入公司的。長相很一般,不過我挺喜歡的。可是,人家是大學生……”
張斌哈哈大笑起來:“這有什么的,喜歡就去追。這都什么年代了。要不告訴我,我給你安排一下?”
劉志卻笑了起來:“小七這是要吃窩邊草啊。這都啃到自己公司來了。”
小七卻正色道:“老大,張副總,這事我自己來。我要她心甘情愿的嫁給我。”
突然,他看著張斌,小心的問道:“張副總,這邊的房子我能分嗎?”
張斌驚訝的看著小七:“你沒看公司的文件?你那邊應該有才對啊。”
小七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看過了。可我們這些人,和那些退役的軍人兄弟,不太一樣吧?”
張斌眼睛一瞪:“誰說的不一樣?規則是一樣的。你們那邊我看過了,暫時沒人分到房子,不是因為身份。而是因為工作。你知道,按照公司的規定,凡是執行海外任務的,積分加成是很高的。他們要冒的風險也很大。各種工作都有積分。你們也一樣。你們執行的都是相對簡單安全的工作,所以積分就少一些。所以,暫時不夠積分分配。不過我看過你的積分,再過幾個月,你就有足夠的積分,參加下一次的住宅區分配。估計也就是明年,最多后年的事情。那要看咱們公司那塊地的進度。”
小七驚喜的看著張斌:“那……那太好了……”
小七后面的話還沒出口,一個電話突然響起,張斌拿起電話,示意劉志和小七暫時安靜:“我是張斌……什么?你說什么?”
張斌突然猛地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憤怒!
劉志和小七都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印象里,張斌永遠是一副不急不躁,不溫不火的模樣。而且,張斌的溫和,教官的冷酷,肖依月的嚴格,被稱為公司的三大巨頭的三大表情。
甚至影響了他們各自的屬下,都或多或少的帶有這種風格。
能夠讓一向溫和的張斌大為失態的事情,肯定是夠惡劣的事情。
“劉志,小七,正好你們在這里,你們招呼幾個人,跟我一起過去。就帶小七那邊的人。跟我走一趟。到安保公司集合。”張斌放下電話,臉色鐵青。
小七連忙站起來:“那正好,有一批六十多個兄弟,正在這邊受訓呢。是不是可以直接調動?”
張斌點點頭,拿起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打給了負責訓練的教官,直接把人拉了過來。
公司和那個紡織廠的地面相鄰的街道上,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被一群人圍在中間,那些人還在七嘴八舌的滿嘴噴糞。
這個女人,模樣一看就是鄉下來的,旁邊是一個菜籃子,菜籃子被打翻了,撒了一地的各種菜。
女人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辦,甚至都忘記了呼救。
“娘的,敢到我們的地盤來找事,尼瑪找死啊。”一個一頭綠毛的小青年,對著女人踢了一腳。
女人強忍著疼痛:“大兄弟,俺就是路過這里,看到這菜新鮮,過來買點。講價也沒什么的吧。”
女人雖然看似普通,但是語言還是很順利,看來,也并不是剛從鄉下來,而是已經在這生活一段了。
“放你媽的屁!你他娘的是那邊的人,敢到我們這邊來,就是尼瑪的找死。還尼瑪講價。講尼瑪!”綠毛又要踢人。
剛抬起腳,一道黑光突然飛過來,直接砸在他的腳踝上,綠毛頓時腳偏了,接著哀嚎一聲,蹲在了地上,疼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我草,他媽的暗算老子。兄弟們,弄死她。”綠毛大怒。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外圍,突然一陣騷亂,接著,那些圍著女人的人,突然被強行分開,不少人直接被放倒在地上,有些反應快的,才跑的安然無恙。其余的都或多或少的挨了幾下。